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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林陸問道:“如果讓他直面真相,會怎么樣?” “!” 姚米一驚,又很快平靜下來,她淡聲道:“以單岑的嚴重程度,結果只有兩個,要么…撐過去,要么……一直陷在里面,而兩者的成功率是2:8,所以,我還是建議保守治療,起碼……” 她話沒有說完,但林陸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如果保守治療,起碼還能暫時照常生活,只是不知道下一次病發會在什么時候,需要時時提心吊膽。 而他和單岑,也只能維持著疏離的狀態。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考慮,但他剛答應了單岑,無論如何都不會和他離婚,也不會再和他離心。 特別是經過這兩次的意外后,他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你根本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會先到,所以把握當下才是最緊要的。 重點是,他不會,也不允許放這么個不定時炸.彈在旁邊,日日提心吊膽。 他希望單岑活得恣意。 而且他相信,如果單岑知道,也肯定會選擇直面困難,而不是逃避。 畢竟有些已經化膿腐爛的暗瘡,必須連根挖出,才能獲得新生。 所以這一次,他希望單岑能直面他內心里最真實的想法,而不是像上次一樣,選擇自以為是的催眠修改他的記憶。 更何況,他經歷過失憶,知道失去真實記憶后是什么感覺。 那種不安的情緒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但并不好受。 因為你會清晰的意識到,那段你親自活過、經歷過的歲月,你卻半點記憶都沒有,就好像完整的人生被生生挖去了一塊。 看不到傷口,卻留下了疤痕。 即便單岑不知道自己失去了記憶,但一個人丟失了東西,總是會有感覺的。 所以不管過程有多艱難,多痛苦,他們都只能走這一條路。 他垂下眼眸,定定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 這是他們對彼此的承諾,不管疾病和貧窮,都不離不棄。 他站起身往里間走,邊道:“恢復他的記憶,準備方案吧?!?/br> 姚米猛地站起身,脫口而出,“不行!” 林陸頓住腳步回頭,“什么?” 姚米意識到自己失態,很快恢復了冷靜,道:“抱歉,我的意思是,這太過于冒險,我不建議采取這么激進的方式?!?/br> 林陸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做不來,我可以換人?!?/br> “……”姚米一時間有些語塞,她沒想到林陸會說出這樣過河拆橋的話,所以沉默了半響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恢復記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不小心可能就毀了單岑的一生,他會一直陷在痛苦了無法自拔,你忍心嗎?” 林陸皺眉,忍心嗎?當然不忍心,但他不喜有人質疑自己的決定,而且長痛不如短痛。 姚米見他不出聲,以為是自己把人說動了,繼續道:“林總,今晚是進行記憶催眠的最好時機。如果錯過……” 林陸默然,“出去吧?!?/br> “可是……”姚米還想說什么,卻被林陸打斷,“寧棲?!?/br> 寧棲聞言推門進來,“林總?” “送姚醫生出去?!绷株懙?。 “是?!睂帡γ鬃隽艘粋€請的手勢,“姚醫生,請!” 姚米急道:“林總,我知道你想讓病人恢復記憶,但這不現實。你也看到了,他現在的情況根本承受不住,你這是在害他……” 林陸眸光一冷。 寧棲趕緊上前拉住還在說的姚米,“姚醫生,我送你出去?!?/br> 姚米一臉的悲憤,好像林陸是殺人的劊子手,“你會后悔的?!?/br> 林陸未置可否,只轉身進了內室。 姚米則被寧棲請出了病房,只是出去后,她依舊沒放棄,甚至試圖從寧棲下手,“寧助理,你去勸勸林總,今晚就和搶救的黃金四分鐘一樣,非常的寶貴,一旦錯過,之后就是想要反悔都來不及了?!?/br> 寧棲臉上掛著職業表情,公事公辦道:“姚醫生,已經很晚了,我讓司機送您回去休息?!?/br> 見她不為所動,姚米有點惱火,“你到底知不知道病情多緊急?多等一會就多一分危險,你就不怕單岑醒不過來嗎?” 寧棲有點無語,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認識林陸,什么時候林陸做下的決定輕易更改過?哦,單少除外。 “我只是林總的助理,聽命行事?!毖酝庵馐?,你和我說再多也沒有什么用。 姚米卻是恨鐵不成鋼,“助理也有規勸的義務?!?/br> 寧棲卻不打算再和她糾纏,招手示意保鏢過來,吩咐道:“送姚醫生去休息?!?/br> 說完直接轉身返回了病房。 姚米想要跟過去,卻被保鏢攔下,“姚醫生,您該回去休息了?!?/br> 姚米定定看著寧棲的身影消失的門后,眼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隨即又恢復正常。 她無奈道:“我言盡于此,到時候后悔可別怪我?!?/br> 只是保鏢一向聽命行事,任何話語聽到耳朵里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半點反應都沒給她。 姚米甩手離開。 而另一邊,林陸已經做好安排,“以最快速度召集一個心理專家團隊進行會診,注意簽好保密協議?!迸鲁霈F意外,他又強調了一遍,“方法不論,但有關于單岑的事情,半點不得泄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