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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表情已經在失控邊緣。 是發病的征兆。 單意臉色一變,幾步沖過去,快速從茶幾下拿出藥瓶。 他一手攬住蘇馨,一手把藥強行給她喂下去。 確定她吞咽下去后,他才拿起水杯讓她喝了點水。 又把人緊緊的抱在懷里,一邊給她順背讓她放松,一邊輕聲安撫,“好了,沒事了,放輕松一點,一切有我在?!?/br> “沒事的,聽話?!?/br> “中午吃烤翅好不好?我來做。還有玉米濃湯,我早上買的玉米,很新鮮?!?/br> …… 蘇馨閉著眼睛,整個人縮在單意懷里微微發著抖。 噴涌而出的黑暗拉扯著她的神經,想要將她拉入深淵里。 不行! 蘇馨攥著手指,她已經害了單岑那么多年,不能再讓他擔心。 她要冷靜。 冷靜! …… 不知過去多久,懷里的人終于平靜下來。 單意眼中沉沉的霧霾也終于散去。 他低頭看著飽受折磨的蘇馨,低聲問道:“去休息一會?” 蘇馨滿臉是汗,她搖搖頭,“岑岑……騙了我們?!?/br> …… 了解完事情始末,單意陷入了沉思,半響才道:“你別多想,他可能只是……” “他高三的時候,發生了什么?” 蘇馨打斷單意的話,眼睛一瞬不移的看著他,“別騙我,單意?!?/br> 單意卻擔心她的身體,“你的身體?” “我沒事?!币驗閯倓偟那榫w波動,蘇馨的聲音有些虛弱,“我不想再逃了?!?/br> 單意垂下眼眸。 事情已經有些久遠。 但當時看到的畫作依舊停留在腦海里。 黑暗、扭曲、詭譎,這就是單岑當時畫出來的畫的形容詞。 季伯發現后聯系了他,只是當時蘇馨的病情很不穩定,他一步也走不開,只能讓季伯把人送去看心理醫生,得到反饋后,他如至冰窟。 心理醫生說,那些畫是單岑內心的影射,說明他心里正備受煎熬,黑暗和光明的沖撞讓他困在枷鎖里,只能通過畫畫來減輕負擔。 而且,他有恢復記憶的跡象。 原本,他們想要再次對他進行記憶干涉,再慢慢引導他走出困境,但單岑拒絕了,他抗拒治療。 有一次,他在和心理醫生聯系溝通時被蘇馨聽到,蘇馨得知真相后當場崩潰,之前所有的治療毀于一旦。 屋漏偏逢連夜雨,單岑在和他們聯系的蛛絲馬跡里發現了蘇馨病重的事情,再聯系他自己的事情,很快得出了結論。 是他導致了蘇馨的發病。 他妥協的接受了心理治療。 蠢蠢欲動的記憶再度被塵封。 病好后,單岑放棄了藝考,也沒有再畫過畫。 高考時,他選擇了哲學專業。 等他們知道時,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他給他們的解釋,也只是說,他從小就在畫畫,這么多年一直一成不變,突然想換條路走走看而已。 那段時間的單岑,少見的叛逆,經常頂撞他們。 卻也比以前安安靜靜時生動得多。 所以,他們雖然對他放棄畫畫不理解,但也沒再追問下去。 而且在那之后,單岑的確是沒有再畫過畫。 他們都以為,他已經放棄了畫畫這條路。 直到前幾天,他突然畫了一幅畫,掀起了他們塵封在心底的期意。 而新聞上的消息也在告訴他們,單岑并沒有換條路,而是瞞著他們而已。 說完能說的,單意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事情就是這樣?!?/br> “所以岑岑還是因為我?!碧K馨的眼淚終于支撐不住,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是我害了他?!?/br> “不是?!?/br> 單意想去抱她,卻被她抬手制止,“你不用勸我,我知道你想說這不是我的錯,而且岑岑也沒有放棄他自己?!?/br> “但是單意,”蘇馨抬起眼眸看過來,“不是他沒放棄,他這些年受得苦就不存在了?!?/br> “他要瞞著我們,瞞著季大哥,所以這些年,他才很少回蘇家。轉了專業也不敢告訴我們,拿了獎更是要藏著掖著,就怕被我們發現,惹得我又犯病?!?/br> “這些,都是我造成的?!?/br> “你是不是之前就懷疑他?” 單意點頭,“是?!?/br> 蘇馨皺眉,“你做了什么?” 單意被問得莫名心虛,“只是讓季大哥去看看?!?/br> 蘇馨瞪他。 單意立刻道:“我馬上給季大哥打電話?!?/br> * 季伯接到單意電話時,正在客廳里和林陸一起喝茶。 看到是單意的電話,他站起身走到一旁,“姑爺?” 單意的聲音有些沉,“單岑的事情,不用查了?!?/br> 季伯怔了一下,心底滿是疑問,但他也沒有多問,一是場合不適合,二是有些事,的確不該他知道。 “好的,姑爺?!?/br> “嗯?!痹谔K馨的目視下,單意又道,“這件事到此結束,以后不要再提起,也不要在單岑面前說什么?!?/br> 季伯一一應下。 掛斷電話,他走回客廳,和林陸抱歉道:“林少爺,真是不好意思,姑爺突然有事情需要我辦,我得馬上回去一趟,所以今天這房子是看不成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