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給的戲稱而已，”單岑不急不緩的開口，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卻把林陸的怒意給散去不少。

    “只希望許總別嫌棄我只能給學生批改作業的水平?！?/br>
    “那就麻煩單老師了?！痹S琳笑。

    不多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br>
    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魚貫而入，配合著把畫放到畫架上。

    單岑定睛看去，畫上是一座由色塊組成的古城，落款是四塊石頭。

    四石先生？

    許琳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許老師？”

    單岑起身走過去。

    四石先生的畫以其獨特的構圖出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東西是越遠越小，越近越大，但四石先生卻反其道而行，所以他的畫初看之下總給人一種空間的扭曲感。

    但這幅……

    單岑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

    半響，他走回桌邊坐下。

    “怎么樣？”許琳問，“是真是假？”

    單岑：“不知道?！?/br>
    許琳挑眉，“是嗎？”顯然是不相信。

    “許總既然不信，又何必多此一舉？”林陸半點沒客氣的懟回去。

    許琳看了他一眼，啞然失笑，“OK，我收回剛剛的話?！?/br>
    說著，她直接轉了話題，“單老師喜歡四石先生的畫嗎？”

    單岑：“不喜歡?！?/br>
    “為什么？”許琳問，“四石先生的畫雖然比較小眾，比不上名家大作，但也是收藏界的香餑餑。我還以為像許老師這樣特立獨行的畫家會喜歡收藏?！?/br>
    “個人喜好?！眴吾?。

    許琳：“……”

    還真是跟調查中的一樣冷。

    她舉起手揮了一下，屋子里的助理和保鏢魚貫而出。

    林陸朝寧棲打了個眼色，后者也把人帶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三個人。

    許琳再度開口，“好了，現在就剩我們三個，單老師可以說實話了吧？”

    單岑不解，“什么意思？”

    許琳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沒想到單先生演技這么好?！?/br>
    “過獎?！眴吾似鸩璞攘艘豢谟址畔卤?，“比不上許總?！?/br>
    許琳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我是不是也應該說一句過獎？”

    單岑沉默。

    許琳對單岑的過多關注讓林陸心底不爽，“如果許總不想談正事，我們可以另約時間?！?/br>
    “好，說正事?！痹S琳收起笑意，臉上的神情也已經沒有之前的調侃意味，聲音也跟著沉了幾分，“我想單老師已經看出，這幅畫是假的?！?/br>
    單岑：“沒看出?！?/br>
    許琳一征，“單老師的意思是，畫是真的？”

    因為激動，聲音上揚了幾分。

    她說完便一瞬不移的看著對面的單岑，她以為可以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絲驚訝或錯愕，但什么都沒有，就好像她剛剛說的話，和‘今天天氣不錯’是一樣的。

    單岑偏頭看向林陸。

    林陸抓住他的指尖捏了捏，聲音溫和，“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br>
    許琳：“……”

    “兩位是不是考慮一下我這個當事人的感受？”

    單岑轉回來，“可以說是真的，也可以說是假的?！彼圆恢婕?。

    許琳聽懵了，“什么意思？”

    “四石先生的畫雖然以獨特的構圖和空間扭曲感聞名，但絕對不會讓人覺得不適。但這幅畫看久了卻會讓人覺得頭暈目眩，”單岑站起身走到畫架前，指著一個位置說，“這里，應該是后來加上的?！?/br>
    單岑用手指在畫上圈了一塊地方。

    “這幾個色塊，造成了我們常說的‘視覺錯覺’，所以這幅畫看久了，會讓人覺得頭暈，加上畫本身的空間扭曲感，會讓看畫的人覺得，自己被拉扯進了畫的空間里?！?/br>
    單岑坐回位置上，“這是一幅被加工過的畫?！?/br>
    許琳聽完單岑的話，臉上是從未見過的冷肅，“所以這是一幅會讓人產生幻覺的畫，是這個意思嗎？”

    單岑：“不知道?！?/br>
    許琳：“……”

    林陸彎了下唇角。

    他喜歡做自己的單岑，就好像整個人發著光，吸引著他所有的目光。

    許琳壓下罵人的沖動，“麻煩單老師說清楚一點?！?/br>
    “這只是我的個人見解?！眴吾痪o不慢的解釋，“如果許總想了解得更深，建議請教專業人士?！?/br>
    “感謝單老師的告知?！痹S琳拿起茶壺給他們倒茶，“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想請單老師當我的私人鑒定師，報酬嘛，”

    她看向林陸，“如果單先生答應，我就答應林先生的合作怎么樣？”

    “只要雙方合作在，許家就站林總這邊?！?/br>
    林陸笑了一下，他放下杯子起身，順便把有些茫然的單岑拉了起來，“許總，告辭?！?/br>
    “……”

    許琳沒想到林陸會是這個反應，她臉色變了變，“林總這是什么意思？”

    單岑也看向林陸。

    “理念不合?！绷株懳站o單岑的手，“沒有合作的必要?！?/br>
    “是嗎？”許琳反問，“難道林總就不擔心，我會和林副總合作嗎？”

    林陸聞言半點不惱，“那就提前祝你們，合作愉快？”

    許琳端著茶杯，不輕不重的磕在桌面上，發出‘篤’的一聲輕響，“那就謝謝林總的美好祝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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