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我不會偷偷跑掉的,看了就回去。你不喜歡看的話就先走吧,不用陪我。寧耀也看出了郁澧對這個沒興趣,為了能留下來圍觀,就差豎起手指對天起誓了,我就看一眼,好不好嘛。 郁澧沒有多說什么,從儲物戒里拿出一個玉牌,遞給寧耀。 玉牌上面刻有復雜的咒符,寧耀覺得這大概是個什么追蹤牌,奇怪道:為什么還要再拿一個,你以前難道沒有在我身上放有類似的東西嗎? 郁澧聽著這話,看寧耀一眼,表情似笑非笑。寧耀感覺自己全身寒毛都立起來了,連忙把玉牌接過,掛在腰帶上。 雙重保險,我懂!我一定會好好把東西帶在身上的,你就放心的去忙吧!寧耀信誓旦旦的保證。 郁澧走了,寧耀繼續開開心心的看熱鬧。 他喜歡這樣的熱鬧場面,以前從來沒有機會看,他都是被看的那個熱鬧,這次終于有機會當一個普通的吃瓜群眾了。 周圍吵吵嚷嚷的過了一段時間之后,有人通報消息:別吵了,來了! 寧耀打起精神,抬頭向拐角那邊望去。 走過來的紅衣美人身姿窈窕,顧盼生兮,行走之間,空氣中都帶上了獨屬的香氣。 也許是混了狐貍妖一族的血脈,她的發色黑里帶著些許的紅,與一身紅字搭配起來非常合適。 她身邊的幾位侍女也容貌上佳,但是這不僅沒有掩蓋住那位美人的艷麗,反而讓這份美顯得更加張揚。 人群當中,喜歡蘇煙的人開始sao動起來:蘇煙仙子,做我的道侶! 我再過不久就能沖擊元嬰,到時候去向你提親! 蘇煙聞言不屑一笑,看向那個人,懶懶道:多謝厚愛,不過小女子已有婚約。 愛慕者乍一聽聞如此噩耗,頓時發了瘋:什么,是誰!我去殺了他! 蘇煙紅唇一勾:正是龍族霖公子,他馬上會過來與我相見,你可以在這里等他。 那名出言挑釁的修士閉了嘴,咬牙切齒的迅速離場。 人群中的寧耀看得異常高興,他第一次圍觀就見到了這種刺激場面,真是太棒了!如果可以,他還想要再狗血一點的場面! 又有人說:那個妖修如此丑陋,根本就配不上蘇姑娘! 蘇煙根本懶得搭理,可笑之極,男人要長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她長得好看就夠了。 男人好看,屁用沒有,地位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她才不像那些被愛沖昏頭腦的狐貍精一樣,愿意為了一張臉,把前途葬送了。 我喜歡就行。蘇煙搖搖手上的扇子,到時候全城擺酒席,各位可一定要來參加啊。 蘇煙炫耀完自己的婚事,就要繼續招搖的離開。 而因為她宣布的消息實在太過轟動,人群里sao動擁擠,寧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擠著擠著他就被擠到了前排,然后再有人無意的一推,他就往前撲了過去。 前面就是那位蘇煙小姐,寧耀努力在撞到人之前及時穩住身形,可還是不小心撞到了蘇煙的手,將她手上的扇子撞掉在地。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賠一個新的扇子給你可以嗎?寧耀做了錯事,馬上尷尬的賠禮道歉。 蘇煙眉頭一皺。 她聽此人聲音極其悅耳動聽,哪怕沒有看見臉,也能知道這是她向來最為討厭的白蓮花類型,還是個男的! 說什么不小心,恐怕就是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她出糗! 妖族本就容易生性殘暴,作為狐貍精也不例外。蘇煙抬起手,原本纖細的手上紅色指甲暴漲,變成鋒利的模樣,就要給這個男人臉上來上一記! 城里不允許斗毆殺人,但如果只是把臉上劃了幾道皮外傷,根本不會有人管。 攻擊時的妖風吹起那人遮擋面容的輕紗,將那人的面容完整顯露出來。 蘇煙凝滯了。 所有在一旁圍觀的人也都凝滯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寧耀根本沒能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帽子都掉在了地上,臉旁邊還有一只鋒利的爪子。 寧耀緩緩睜大了眼,看向狐貍精的眼神里帶上恐懼。 爪子慢慢撤離,蘇煙在自己吹彈可破的臉上抓了幾下,留下幾道紅痕。 我臉上突然癢癢,想撓一撓呢。蘇煙嬌俏一笑,將指甲變回正常模樣,又變出一把扇子遮住臉,仙君是何時出現的,以前怎么沒有見過?妾身年歲尚未滿五百,一直不曾娶嫁,不知仙君如何? 蘇煙一邊說著,一邊貪婪的看寧耀的臉。 地位和實力,都是自己能努力得來的東西,沒有意思。選對象,當然還是要看臉,這樣才有努力變得更強的動力。 寧耀愣愣道:呃你不是已經有婚約了么? 誰人造的謠,我又何時有婚約了?她心情激動,頭上連狐貍耳朵都冒了出來,一抖一抖。 寧耀: 之前因為蘇煙有婚約而心碎的圍觀群眾卻是不肯了。 她就是有婚約,她自己親口說的,仙君不要上當受騙,來跟著我,我好好給你說一說! 不要相信狐貍精,狐貍精可會騙人了,要過生活還是得選個哥這樣的老實人,弟弟過來,哥帶你雙修。 蘇煙跟自己的前愛慕者怒目相視,腦子里正想著要不要先趁亂把這個長得哪哪都合他口味的男人帶走,就聽見一聲妖獸的低吼。 蘇煙臉色頓時一變。 糟糕,她還約了那條兩腳蛇在這里見面,以龍族血脈的好色程度,恐怕一見到這個人,兩腳蛇就會當眾把人搶走了! 蘇煙一拉寧耀的手:跟我走! 寧耀怎么可能跟著這個人走,當即就要把自己的手解救出來:使不得,快放開我。不是我騙你,我上頭有人,他脾氣還不太好,你把我抓走了,你們家絕對不會好過的。 拉扯之間,寧耀頭頂上投下一塊陰影。他仰頭一看,就在自己頭頂上見到了一條長得類似于蛇,又帶著一雙翅膀的生物。 那生物迅速俯沖,爪子抓住寧耀的衣領,再帶著人向上一飛,將寧耀整個抓走了。 寧耀被抓著騰空飛遠,看著自己離所住的客棧越來越遠,心里唯一的一個想法就是 糟糕,等郁澧不見他回來,不會以為是他自己逃跑了吧! 第8章 寧耀被帶著一直帶著飛啊飛,看著下邊的地面,有些頭暈。 不得不說,帶翅膀的妖修行動速度真的很快,不過短短的時間,他們便已經飛出去很遠,已經再看不到之前那座城池的痕跡。 寧耀還保持著鎮定,他不知道郁澧是不是去解決剩下的幾條漏網之魚了,所以沒發現他被帶走。不過按照郁澧的速度,估計很快就會找上門。 他只需要在心里祝愿,這個把他抓走的妖去的安詳就好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寧耀發現這個妖減慢了飛行速度。 底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道靈力打入森林里,森林顯露出他的真正樣貌。 寧耀眨眨眼,看見那片森林中央出現一片房子。 長翅膀的妖怪帶著他降落,然后變成人形。 這人看起來有些眼熟,寧耀想了想,發現這正是他之前見過的,那個青色頭發妖修首領,據說還擁有龍的血統。 那人的眼睛都快要直接貼到寧耀身上,寧耀不適應的后退了一步,反倒讓那個男人回過神來。 想跑?男人陰邪一笑,是不是想著會有人來救你?呵,這里可是我們一族的本家所在地,除了我們一族人親自帶過來的人,沒有人能識破那個幻術。 真的嗎? 寧耀開始感到了緊張,主要是那個幻術看起來真的很厲害,而且進來之后到處都是古老的圖騰,看起來非常神秘。 如果給這里分一個等級,那這里就像是中后期才會出現的地圖。 而郁澧來殺他的時候,按照系統給的書,劇情線才進行到中前期。 中前期的郁澧,能不能打得過中后期的地圖??? 寧耀緊張得雙手握起了拳,他覺得自己要自食其力,不能安靜等著郁澧來救他了。 男人走上前一步,伸出手就想要摟住寧耀的腰。 寧耀再后退一步,小聲道:你的人形好可怕,一點也沒有原型好看。 男人一愣,下一秒,面前的這個男人消失,地上多了一條兩腳蛇。 好哇,那條蛇圍著寧耀爬來爬去,三百六十度的圍著寧耀轉,一邊轉一邊說話,好哇,很好! 寧耀不知道這個妖在說什么很好,但他知道這種時候要盡量把握住主動權。 按照系統說的,他的體質只對郁澧不生效,對其他人都是有用的,那么 可能是因為情況危機,寧耀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聰明了。 他要盡量多見幾個這條蛇的族人,引起混亂。有了亂子,他才有逃跑的機會。 你不帶我參觀一下你家里嗎?寧耀看向圍著他轉的蛇,看一眼,又把目光移開到別處,輕輕的咬了咬唇,垂下眼睫。 美人羞澀,當真是比夏日里含苞待放的蓮還要美。 霖絞只感覺一股熱氣直沖腦袋,比喝十壇千年美酒還要上頭。 哈,美人果然被他的原型迷倒了! 帶,誰說不帶!霖絞扭了扭蛇身,昂首挺胸的帶著寧耀走進大院里。 院子里面張燈結彩,具有喜慶色彩的大紅燈籠高高掛,還有各種紅色的剪紙貼花,讓這座處于密林深處的妖族大院都帶上了喜意。 這是寧耀打量著四周,試探著問,有人要成親了嗎? 哦,這個。蛇臉上露出一個邪笑,原本是我和那個狐貍精成親用的,不過現在沒有她了,這就是我和你成親用的。 寧耀: 今晚便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霖絞心情激動,把長長的舌頭吐出來,就要過去舔舔寧耀的腿。 寧耀連忙往后退了一步,為了不讓這條蛇繼續過來舔他,假裝生氣道:我們成親,你居然要我用別人的紅燈籠,用別人的剪紙貼花! 霖絞一愣,蛇信子漸漸僵硬:啊。 寧耀把臉扭到另一邊,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呵,你這妖可真有意思。 霖絞聽到那一聲冷哼,把自己攪成麻花,痛定思痛道:換,給我兩天時間,我把這些全部換了新的! 寧耀得到兩天緩沖時間,心里松一口氣,但盡量控制著臉上的表情,還是一臉委屈:好吧,那我就暫時相信你。 別擔心,你夫君我這點小事還做不好?霖絞又開始圍著寧耀爬,不過鑒于寧耀臉上的委屈表情,而且這次確實是他不占理,霖絞難得老實下來。 敵人老實了,這種時候就要繼續乘勝出擊,繼續攪渾水! 等到這方池水足夠亂了,就是他的機會。 難得勾心斗角一次的寧耀感覺腦殼好痛,但還是謹慎的繼續他的計劃。 他又跟著霖絞走了一段路,站定了:你帶我回來,也不領我去看看你的家里人,他們也沒有在門口等著我。 霖絞心里升起一絲警惕:我們成親,跟他們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見我的家里人? 怎么沒有關系!寧耀假裝生氣的抱起手,學習以前看過的婆媳劇臺詞,沒人迎接我,就是不歡迎我跟你成親,就是在給我下馬威! 圍著寧耀的蛇妖吐了吐蛇信子。 霖絞時常往返于人界和妖界,也不是沒有聽聞過人族的習俗。不過他們族里沒有這個習慣,加上他往常成親,一直都是隨心所欲,從來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族里人當然也不會前來迎接,沒有這個習俗是其一,其次就是他們一族并不專一,基本上隔一段時間就會娶一個新媳婦,成一次親。 所以大家對成親習以為常,連圍觀都沒有熱情。 霖絞看著美人伸手捂住半張臉,聲音哽咽的說道:我只是想要一個最好的待遇,我有什么錯? 那美人纖長的睫毛垂下,唇角緊抿,嫣紅的唇失了些血色,整個人如同一朵脆弱易折的蓮。 霖絞把蛇信子收回來,咽了口口水。 沒有錯。 這樣一個人,理所應當得到最好的待遇。三界最閃耀的寶石做他的裝飾,最柔軟的織物做他的衣服,最強壯的人做他的侍衛。 這肯定也是他這輩子最后一次結婚了,叫上全族人來祝福怎么了! 好,你等著,我發通訊,叫他們回來!霖絞說。 寧耀滿意了,他跟著霖絞繼續逛完了這個大院,努力爭取將線路都記下來。 霖絞把寧耀安頓到了一處舒適的客房之中,不甘心的退了出去,火速去讓手下購買成親用的燈籠等用品,自己再急匆匆的聯絡族人。 臨走之前,他再次提醒了寧耀一句:我們一族所用的隱蔽之法乃是從上古傳承下來的,一般人根本沒有破解之法。就算是現如今最頂尖的那幾位尊主,想要解開也得花上至少六七日,你別指望著同伴能救你出去。 寧耀眉頭一皺:你又冤枉我,走開! 霖絞吐了吐蛇信子,快步爬開。 夜色漸深,寧耀躺上了床。 床上鋪著的是之前郁澧給他的那匹布料,讓這張本來寧耀很不適應的床變得柔軟。 寧耀摸摸身下墊著的料子,嘆一口氣。 希望郁澧不要浪費時間找他了,既然現在最厲害的那幾個大佬都得花六七天才能解開幻術的話,現在還處于成長期的郁澧肯定是沒辦法的。 這里一看就很危險,郁澧又是虐文主角,一路過來受的罪可能比他還多。 寧耀慢慢困了,睡著之前,他又想。 他也太自信郁澧會為了他到處尋找了,他只是一個跟郁澧有舊仇的小弟??! 太自信不好,是病,得治。 寧耀見到的第一個霖絞的族人,是霖絞的大哥。 那是寧耀被抓到這里的第二天,他正站在一個池塘前,一邊心不在焉的應付著霖絞,一邊在心底盤算著逃跑時走哪一天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