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審判(重生) 第9節
徐母溫柔笑著將徐善耳邊碎發別到耳后:“我們善兒真漂亮,恩善院的孩子們一定很喜歡你吧,每次社工活動都是滿分,孩子們給你打的評價分數也很高?!?/br> 徐善溫順地笑著:“孩子們雖然聽力上有些障礙,但都很可愛?!?/br> 徐母笑著感慨:“我們善兒真善良?!?/br> 柳司機透過車內后視鏡瞥見這對溫馨交談著的母女,也跟著開心,這樣才像正常的母女啊。 到達恩善院,徐善從車里下來,關上車門,徐母叮囑:“結束后給柳司機打電話讓你接你回去?!?/br> 徐善微笑著頷首:“好的,母親?!?/br> 徐母點點頭,車窗緩緩升起,嚴絲合縫地關上。 車影越變越小,淹沒在車流中。 徐善轉身,瞥了一眼右側停著的昂貴私家車,眉眼沉了一下,而后抬步走進恩善院。 恩善院里都是幼齡聾啞兒童,有的是完全聽不見,有的是聽力能力弱,對聲音感知不明顯,戴上助聽器,還是可以聽見說話聲音的。 孩子們都很可愛,雖然孤僻,但很有禮貌,再怎么喜歡徐善,黏著她,也禮貌地使用敬語。 三樓,窗邊 這里的孩子聽力或者語言能力上都有缺陷,因此情緒也格外敏感,又都是幼童,所以極容易哭鬧,閱覽室里一個孩子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邊散落了一地的積木,哭聲吵鬧又尖銳。 徐善剛轉過樓梯拐角就聽見孩子尖銳的哭叫聲,還有重物哐當砸在地上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 她遠遠看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生單手撐在窗臺上,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支煙,他身旁地上是被踢倒的鐵皮制垃圾桶,垃圾散落一地。 男生身旁低眉斂目地站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臉忐忑不安,小心翼翼。 徐善腳步輕盈,緩緩走近。 西裝革履的男人側頭不經意瞥見她,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徐善小姐?!?/br> 徐善禮貌地沖他頷首:“崔室長?!?/br> 聽到聲音,站在窗邊抽著煙的男生漫不經心地轉過身來,眉眼刻骨,輪廓分明,財閥公子那股冷淡又囂張的姿態似乎融進了骨子里。 他皮膚白又薄,夾著煙的手背上能看見淺淡的青筋脈絡。 李元對上徐善清凌凌的眼睛,擰起眉,眉眼間難掩煩躁,卻又慢吞吞地把夾著煙的手背到了身后。 徐善像是沒有看見他腳旁倒著的垃圾桶和散落一地的垃圾,溫聲同他打招呼:“早上好,李元?!?/br> 李元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意味,表情有些捉摸不透,眼底淬了一絲抗拒,但轉瞬即逝。 良久,他輕唔一聲,算是回應。 對于李元來說,德亞高只有兩種人,害怕他的,還有討好他的。 徐善是第三種,很正常的同他相處,就像對待其他任何一個人一樣。 雖然他不稀罕,但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難得。 可他也極為抗拒這種陌生的感覺。 徐善沖他微微頷首,沒再交談,轉身進了教室,順手帶上門,隔去孩子尖銳吵鬧的哭聲。 李元極不愿來做社工活動,他討厭孩子,更討厭麻煩的事情,忍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抬腿就要走。 崔室長連忙抬手擋住他,硬著頭皮勸阻:“元少爺,你綜合生活記錄簿上的社工活動分值現在還未滿五十分,理事長要求你今天必須要在這里待滿兩個小時?!?/br> 即使是sk財團理事長的次子,綜合生活記錄簿上也不可能空白一片,李元的社工活動也在恩善院這里,但他不耐煩做這些事,每次都只是裝裝樣子,甚至待不到十分鐘就會離開。 因為他陰晴不定的性格,孩子們也都很害怕他。 最近他做的太過分了,甚至直接缺席,所以理事長派崔室長過來監視他。 李元表情難看:“滾開?!?/br> 崔室長其實很怕李元,他性子陰晴不定,又肆無忌憚,什么瘋狂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但理事長交給他的任務,就算他再怎么害怕,也得硬著頭皮完成:“元少爺,理事長的要求你不能違背?!?/br> 李元垂下眼,輕蔑地笑了一下,抬手將指間夾著的煙狠狠按在崔室長的手背上捻滅。 崔室長痛呼一聲,表情扭曲。 李元靠近他,臉色陰沉,輕聲警告:“崔室長,擺清自己的位置?!?/br> “你不是父親的狗,是李家養的狗,別忘了,我也姓李?!?/br> 第9章 李家 江南區最高端的頂級醫院vip醫診室里,老會長坐在椅子上,徐父畢恭畢敬地站在他身后,醫生手里拿著老會長的體檢報告,仔細地翻閱,神情慎重又認真。 半晌,抬起眼,沖著老會長安撫地笑了一下:“您最近血糖保持的很穩定,但血壓有些高,心臟的供血也有些不足,不知道您近期夜里睡覺是否偶爾會有呼吸困難或者是心臟不舒服的情況。 老會長點點頭:“是偶爾會出現這種狀況,晚上睡覺的時候即使空調溫度開的很低也會出汗,心臟也有些不舒服,偶爾會覺得喘不上來氣?!?/br> 醫生解釋:“這是心臟供血不足的正常反應,您年紀大這種情況會更嚴重些,但問題不大,目前來看的話您糖尿病的治療情況很不錯,血糖也很穩定,暫時還沒發現并發癥,最需要重視的還是血壓?!?/br> 徐父替老會長問:“血壓方面要怎么控制?” 醫生:“飲食上要格外注意,還有臥室內的氧氣濕度都需要注意一下?!?/br> 說著,看向老會長:“晚上睡覺的時候即使出汗,冷氣空調的溫度也不要調的過低,否則容易感冒?!?/br> 老會長和藹地點點頭:“好,我記下了?!?/br> 醫生微笑叮囑:“您這個年紀需要更精心去做健康管理,無論怎樣,每個月的定期檢查一定要來做?!?/br> 老會長年紀大了,黑發少,大多被銀灰色的白發覆蓋,臉上爬滿了皺紋,但精神狀態還不錯,面相富貴,中庭開闊,年紀大了,整個人的氣質柔和了許多,但依然能看出年輕時那股殺伐果斷的氣質。 他很信任這個醫生,每個月都要來這里做定期身體檢查,年紀越大越怕死,舍不得權利,舍不得這富貴奢靡的生活。 老會長笑著:“放心,不會忘記的?!?/br> 說完站起身來,轉身往外走。 徐父遲了兩步同醫生告別,又細細叮囑:“和之前我交代的一樣,會長所有的身體健康管理檔案都不要外泄,否則你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的?!?/br> 醫生慎重地點了點頭:“當然,我明白的?!?/br> 徐父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鏡框遮去銳利的眼神,點點頭,轉身跟上老會長。 昂貴的私家車就停在醫院門口,即使只是來做一個簡單的身體檢查,老會長出行也帶了很多警衛,從醫院門口列成兩排站開,徐父緊緊跟在老會長的身后,警衛小跑兩步為老會長打開車門。 老會長上了車之后,徐父才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每次做完身體檢查,老會長的心情都不是特別好,比起平時還要越發沉默,可能是年紀越發大了,憂慮的事情也更多了,不省心的兒子和虎視眈眈的長孫,都覬覦著他手里的權利。 徐父坐在副駕駛上眼觀鼻鼻觀心,保持沉默,不敢打擾老會長,司機更是專心的開著自己的車,絲毫不敢越界。 車里的氣氛十分沉悶,老會長視線望向窗外,緩緩開口:“梁兒負責的感光芯片業務進度如何了?” 秘書室所有收集來的情報都要經過徐父的手,他也了如指掌:“根據k子公司那邊說梁少爺執行力極強,感光芯片的技術也有了很大突破,年末就可以投入生產了?!?/br> 老會長聲音淡淡的,但臉上卻還是掩飾不住的驕傲:“梁兒比他父親強多了,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更隨我?!?/br> 徐父開口附和,卻避開理事長不談:“梁少爺是您的長孫自然隨您?!?/br> “老宅太安靜了,沒什么人氣,周三把他們都叫到老宅來吧,為梁兒慶祝一下?!?/br> 徐父心領神會,知道老會長這是想兒子了,但因為最近和理事長的關系緊張,所以才借口為梁少爺慶祝,把一家人舉齊吃頓飯。 “好的,稍后我通知理事長的秘書?!?/br> 打開了話匣子之后,老會長的話漸漸也多了起來,隨后又問起了李元:“元兒最近怎么樣?在學校有沒有惹事生非?” “元少爺最近在學校很安靜,社工活動也有在認真的做?!?/br> 老會長輕笑一聲,像是不信:“你不用替他遮掩,那孩子性格什么樣我最清楚,他怎么可能安安靜靜的生活,不過元兒最近確實收斂了許多,也沒有什么麻煩事求到我頭上?!?/br> 徐父:“元少爺長大了,會越來越好的?!?/br> 老會長感慨:“我的兒子我知道,梁兒從小就被他帶在身邊,用最正統的繼承人培養模式那一套教養,把全部的關注,愛,期望都寄托在了梁兒身上,對于元兒卻忽視了很多,我那兒媳婦又對這孩子相當溺愛,要不然他也不會是今天這個陰晴不定的性子,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長大?!?/br> “您不用太過擔心,元少爺慢慢會成熟起來的?!?/br> 老會長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也許吧?!?/br> 半晌,陷入沉思:“那孩子快要從國外回來了吧?!?/br> 徐父點點頭:“是的,理事長打算下個月把他接回來?!?/br> 老會長嘆了口氣:“這孩子回來之后,家里不知道又要添多少風波,我那兒媳婦性子強勢又愛拈酸吃醋,這孩子回來在她眼皮子底下,不知道又要弄出什么事兒來,元兒也不知道會對這個孩子做些什么,你也知道的,他行事肆無忌憚?!?/br> 按照徐父的思維來說,他覺得老會長太過憂心了,那孩子只是個私生子,又能翻出什么風浪來。 老會長說的那孩子叫李泰,是理事長的私生子,當初理事長為了躲避兵役,借口生病修養的名義前往美國,和一個韓裔女人一夜風流留下的野種。 理事長夫人知道后大鬧一通,但兩家財團利益捆綁的太深,絕不可能離婚,即使是為了李梁和李元,她也不可能把這一切拱手讓人,主動騰出這個位置,所以鬧了一通之后,逼得理事長只能將這個孩子留在國外,不允許回到韓國,但近些年來,理事長夫人娘家發展形勢逐漸顯示出頹勢,經濟上也出現各種危機,需要仰仗著sk財團,理事長的作風也強勢起來,漸漸的不再那么害怕理事長夫人了,反倒壓過她一頭。 畢竟是李家的血脈,女人已經去世了,又有老會長從中調和,最后理事長夫人還是點頭答應了理事長可以把李泰接回來。 老會長隨口提議:“要不然就讓那孩子來老宅這里同我一起生活吧,和元兒他們一起住說不定要出什么事,我年紀大了,想管也有心無力?!?/br> 徐父了解老會長心意,知道他只是隨口這么一提,畢竟李泰就是個野種,還不配得到老會長的親自教養,將來也絕對不配接觸sk財團的核心支柱性產業,頂多是分給他一些不重要的產業繼承。 徐父:“您的身體需要靜養,那孩子過來說不定會吵鬧,您會不習慣的,而且據說那孩子有哮喘對花粉過敏,您愛養花,這沒辦法兩全?!?/br> 老會長聲音淡淡的:“那便算了吧?!?/br> 漢南洞,李家 別墅二層最靠近走廊內側的一間房間里,充足的陽光透過巨大落地窗灑進來,這里原本是理事長夫人用來養花的一間房,陽光充足,溫度濕潤程度也極其適合花卉生長,然而此刻卻不斷有傭人把這些名貴的花卉往外搬。 宋母也在這些人之列,和其他傭人一樣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套裙,她雖然年紀大了,但性格和藹,又愛笑,今天第一天到李家來工作就已經結識到了能夠說上話的人。 傭人們人手捧著一盆花往外搬,有條不紊,宋母手里也端著一盆,香氣撲鼻,她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好好的,夫人為什么把這些花都搬出來了?我看了剛才那間房陽光充足,溫度和濕度控制的也很好,很適合養這些名貴的花,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挪走???” 和宋母并肩走著的傭人聽見她這么問,連忙噓了一聲。 宋母瑟縮一下,以為自己是問了什么不該問的東西,連忙噤聲。 這個傭人年紀比宋母小,反應過來后覺得自己對長輩噓聲有些不禮貌,又低聲同她搭話:“你是新人很多事情都不懂,在這里工作要多看,多聽,多做,少問,這些有錢人很討厭越界的人?!?/br> 宋母不懂,就問一句為什么把花搬出來就是冒犯了? 有錢人這么難相處嗎? 她在這里的工作就是侍弄花草,當然要問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