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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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直提心吊膽的快進錄像,唯恐漏掉了什么重要細節。 繽紛游樂園開園多年,不少孩子走丟了的家長,都來過監控室要求調取錄像。 卻沒有一個人像虞衡一樣,冷靜嚴肅,條理清晰。 甚至他背后站著的大朋友,都比這位做父親的緊張。 小叔,怎么辦啊,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準備好贖金? 葉振南慌死了,他打電話要求他爹趕緊幫忙,也無法撫平心中的焦躁。 冷靜,不會有事的。葉少揚盯著前方屏幕上的隊列,低聲說道,你別影響了虞叔的心情。 在場所有人里面,最應該慌亂的是虞衡。 最冷靜的,卻也是虞衡。 混亂狂歡的隊伍,在清晰的大屏幕上,沿著魔術屋一路熱鬧的奔走。 虞衡緊盯著每一個細節,唯恐錯過小崽子的身影。 他不擔心南宮猙出事,他怕綁架犯出事。 南宮先生身經百戰、手段狠辣。 作為合格的世界首富,絕對可以安然無恙的活到二十六歲繼承他的遺產。 但是,萬一綁架犯不知好歹,渾身破綻,南宮猙也不是傻子。 什么正當防衛、緊急避險,南宮先生絕對運用得爐火純青。 再加上《逆子一敗涂地》的豐富劇情線,把小崽子折磨得死去活來。 虞衡十分肯定,南宮猙此刻必定一腔怒火,就等著綁架犯成為人rou沙包,供他實踐出真知了。 在憂慮的祈禱小崽子不要出事的時候,虞衡忽然出聲。 停! 屏幕畫面定格,狂歡隊伍走到了游樂園邊緣的小道。 這里。他要求安保人員放大畫面,隊伍中仙女長長的蓬蓬裙擺,掀起了一個怪異的弧度,落下了漆黑的影子。 現在嚴查游樂園出口也來不及了。 虞衡看到那道黑影,立刻做出了判斷,綁架犯和猙猙已經離開了游樂園。 葉少揚詫異的端詳屏幕,困惑問道:怎么回事? 虞衡拿著繽紛游樂園的平面地圖,點了點角落的安全出口。 他們應該藏在了花車仙女的裙子下面,坐著車到了這里,通過安全出口出去了。這附近有沒有監控? 安保人員面無血色。 那里的監控壞了。他低聲說道,前天剛報修 辦事效率令人驚嘆,監控室氣氛落入冰窖。 虞衡嘆息一聲。 看來對方有備而來,連游樂園哪里監控壞了都知道,可謂是煞費苦心、自尋死路。 虞衡,不用擔心,警方已經開始調查魔術屋的人了,既然對方這么清楚游樂園的情況,那么不可能是臨時起意。 有預謀的綁架,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他說:等警察問完話,應該就知道綁架犯是誰了。 巫婆。虞衡煩惱的撫開額發,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們用百合花做標記,特地讓魔術師請猙猙上臺。 他的語氣格外懊惱,我就不該幫猙猙接下那朵百合花。 現在,恐怕得給巫婆唱百合花的葬禮了。 氣氛低沉的綁架事件,在極快的速度里得出了結果。 綁架犯確實是巫婆,但那個巫婆也是冒名頂替,真正的工作人員臨時休息,給魔術屋主管打電話請假之后,一天都在醫院奔波。 而魔術師,不過是遵照安排,請拿著百合花的小朋友上臺罷了。 確確實實沒有嫌疑。 南宮猙也確確實實,沒有從預定的滑梯出口掉下來,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巫婆劫走了。 距離南宮猙失蹤超過了半小時,園區眾人都在配合警方調查。 葉少揚思考良久,終于出聲說道:虞衡,雖然我這話可能比較多慮,但是,你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這場綁架,怎么看都像是精心策劃。 從巫婆到百合,從□□到安全出口,絕不可能是綁架犯的一時興起。 他問得委婉,但很有道理。 虞衡深思片刻,抬手打給了傳聞中血雨腥風的張總監。 他簡單明了,說道:張玉明,我兒子被綁架了。 張玉明那邊頓時緊張回答道:不是我們的人干的! 自證清白得特別慌張。 他立刻表示,黑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集團上上下下遵紀守法,哪怕路上守街道的小流氓,都不敢大張旗鼓的綁架南宮猙。 因為,綁過了。 趙總去西伯利亞之前,特地吩咐過我們,要保證您和小公子的安全。 說完這話,他自己都尷尬起來,馬上保證道,您放心,我派人去找!一定能把小公子找到! 通話結束,毫無進展。 虞衡捫心自問,除了制作了《逆子一敗涂地》和塔防2.0擋了黑星集團的道路,絕對沒有的罪過別的什么人。 不是仇怨,看起來更不像是為了錢。 因為,他每隔幾秒,就控制不住去看看手機,還拿過了繽紛游樂園的電腦,登陸了他的公開郵箱。 可惜,沒有陌生電話、沒有陌生郵件。 無論是綁了南宮先生,找他要贖金還是要人命,都悄無聲息得仿佛在醞釀一個大陰謀。 終于,南宮猙消失一個小時后,虞衡電話響了。 他沒等到綁匪致電,竟然等到了壞弟弟。 趙騁懷開口就問:你在哪里? 正在休假的弟弟,親自趕到了混亂的游樂園。 他眉頭緊鎖,表情嫌惡的提著一臺筆記本電腦,走過粉粉嫩嫩的游樂園街道,只覺得南宮猙廢物程度超乎想象。 昨晚小孩兒還在吵鬧的求他,把五天九個半小時的限時延期到周日完成。 趙騁懷看在這段程序是虞衡的新項目,寬宏大量的同意了虞衡兒子的請求。 結果,綁架? 趙騁懷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好笑。 一個自詡黑客的小崽子,整天吹噓自己編程能力天下第一,擁有幾百個小弟。 連最簡單的任務都完不成,還被綁架了。 說出去必然是南宮猙一生恥辱,趙騁懷都為他感到可憐。 虞衡在監控室等到了趙騁懷。 這位悠閑的弟弟,抬頭看向層層疊疊的監控屏幕,在眾多定格的畫面里,發現了一抹白。 這是什么?他指了指。 百合花。虞衡見到了南宮猙手上的花朵,當時綁架犯遞給他的,我以為是游樂園的小禮物,沒想到是綁架犯的標記。 趙騁懷難得對一朵花產生了興趣。 虞衡無奈的解釋著南宮猙被綁架的整個過程,而壞弟弟仰頭凝視著畫面里的百合花,時間長得可以數清楚每一根花蕊。 聽完了南宮先生此生最大的恥辱,趙騁懷勾起一絲笑意。 我想看看那朵花。 警車停在魔術屋外,通過對監控錄像的調取和問詢,正在逐漸排除工作人員的嫌疑。 虞衡他們重新回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綁架并沒有什么進展,所有人都顯得無辜清白。 虞衡作為被綁架當事人的父親,得到了進去的允許。 他直接提出要看那朵百合花,也沒有人阻止。 那朵魔術師抽走的百合,安靜的躺在道具箱里,花朵極大,香味濃郁,應當是精心培育過的品種。 趙騁懷毫無顧忌的伸手,拿起它聞了聞。 漂亮的百合花和漂亮的年輕人形成了美麗如畫的景象,可惜無人欣賞。 這花有問題?虞衡皺眉看他。 只見趙騁懷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看向警察先生。 他說:現在,應該把魔術師吊在屋頂的棚子里,用刀劃破他的動脈,挑斷他每一根經脈,在他血流干凈之前問問他,到底是誰指使他這么做的。 壞弟弟的威脅越來越瘆人了。 但是情況危機,沒人指責他不夠親切。 警察詫異的問道:你是說魔術師是同伙? 不是同伙。 趙騁懷糾正警察的話,用指甲掐裂了百合的花莖,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響,他應該也是被逼的。 關于魔術師的問詢,早就結束。 他作為直接邀請南宮猙,而且可能是最后一個接觸到小朋友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沒有嫌疑。 然而,魔術屋的表演有錄像,他堅持說道:是巫婆告訴我,今天有位朋友的孩子過生日,特地請我們給他兒子一個驚喜。到時候他兒子會拿著一支百合花,我在表演大變活人的時候,請孩子上去就行! 理由完美無缺,沒有人證,聽起來合情合理。 大家一籌莫展,直到一支被撕碎的百合殘骸,砸到了魔術師面前。 魔術師心驚膽戰一愣。 就聽到一道陌生的聲音,低沉戲謔的說道:那巫婆有沒有告訴你,不按她說的去做,就殺掉你的兒子,請你給兒子過祭日。 魔術師臉色一變,你怎、怎么 趙騁懷笑著看他,猜對了?還是這么沒意思。 警察們經驗豐富,立刻意識到整件事情不可能像魔術師狡辯的那么簡單。 于是,重新的問詢和調查開始。 魔術師甚至有著重大的綁架嫌疑。 幫兇找到了,南宮猙依然下落不明。 趙騁懷坐在魔術屋觀眾席,盯著空曠的舞臺,仿佛在觀看一場無聲無息的默劇。 那朵百合花到底是什么東西?虞衡坐在他身邊,問道。 就是一朵百合花而已。趙騁懷靠在椅背,笑著說,只不過,我覺得魔術師不會清白罷了。 單瓣,花朵可達20厘米的純正百合,宛如西伯利亞的白雪。 常見又香郁。 趙騁懷眨著眼,保證一般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用不了半小時,張玉明會把南宮猙帶回來。 或者,帶回他的尸體。 虞衡:? 這可能是警察辦理過的最離奇又最費解的綁架案。 報案一方不僅迅速憑借監控找出綁匪真面目,利用一支百合花挖出了共犯,居然 還帶回了被綁架的小朋友的衣服。 魔術屋的舞臺上,攤開了今天南宮猙穿著的衣物。 簡樸的小熊T恤和牛仔褲,脫得干干凈凈,連崽崽的運動鞋都沒放過。 張玉明說:我們在三南岔路口的垃圾箱里發現的。 你們怎么發現的?!警察都驚了。 這才是重點好嗎! 我讓他去的。 趙騁懷站在舞臺旁邊,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 屏幕上定格著街道路線地圖,一個醒目的紅點,落在屏幕中間。 定位地址正是游樂園魔術屋面前的一堆衣服。 他走過去,伸手摘下了牛仔褲的裝飾徽章,他指尖用勁一捏,紅點消失得干干凈凈。 趙騁懷將監控殘骸扔回牛仔褲,遺憾的看向虞衡,解釋道: 我在你兒子身上裝了監控,以免哪天我沒注意的時候,他悄悄跑了,沒法向你交代。 虞衡震驚無比,想不到壞弟弟居然想得如此周到。 猙猙一定會感謝你的。 這么無微不至的監控他。 雖然,關鍵時刻沒派上用場。 虞衡抓著衣服,諷刺一般在夸下??诘膲牡艿苊媲皳P了揚。 所以,猙猙?尸體? 趙騁懷笑容詭異莫測,視線陰森銳利。 看起來,對方比我想象的更聰明。 作者有話要說: 南宮猙:啊,原來我一直在監控中生活嗎? 虞衡:弟弟,不愧是你,但是老馬失前蹄 趙騁懷:我就該給你兒子皮下植入監控。 南宮猙:???給孩子一條活路。 第32章 南宮猙睡了很長時間。 他暈暈沉沉的,能夠感受到車輛的顛簸,耳邊一直有汽笛鳴響的吵鬧聲。 直到周圍安靜下來,意識逐漸清晰的時候,他腦海里想起來的卻是《逆子一敗涂地》的劇情線。 那是他實施第六次,或者第七次綁架。 反正這款游戲,他違反亂紀的事情做得太多,稍不留神綁架殺人,家常便飯。 但是這次,他走上的劇情線格外不同。 他不過是平平無奇的綁架了一位路人甲,正準備殺人立威。 還沒能手起刀落,竟然反遭綁架,關進小黑屋! 沒等堂堂南宮先生,面對背誦一萬條刑法規定,以身償債。 一個戴著面具的神秘人直接把他拎到面前,要求他立刻回答刑法第239條的詳細規定。 南宮猙堅決不服,一個飛踢,踹掉了神秘人的面具。 終于,《逆子一敗涂地》里造成南宮猙心理陰影的變態的神秘BOSS露出了臉龐 他爸! 南宮猙睜開眼睛都是懵的。 他違法亂紀的道路上,最大的BOSS果然是虞衡。 他頭暈目眩的盯著天花板,正要起身,就聽到了生硬尖銳的女音。 小少爺,您醒了? 南宮猙僵硬的轉頭,沒有見到丑陋的巫婆,見到了一位深褐色頭發、明顯輪廓深邃的外國女人。 她高鼻大眼,中文帶著怪異的腔調,問道:您餓嗎? 餓,但是南宮猙不說。 他戒備的往床的另一邊挪了挪,離這個女人越遠越好。 女人有些受傷的說道:小少爺,您已經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塔西婭,您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您呢。 南宮猙覺得,這都要他記得,也太過分了吧。 他只是個孩子! 處于陌生地方,面對陌生人的南宮猙,不敢輕舉妄動。 豐富的《逆子》一敗涂地經驗,讓他選擇謹慎為上。 于是,南宮猙一臉天真無邪的困惑,藍眼睛打量著塔西婭,問道:你到底是、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