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離前安排;女先生衛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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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江北時,就見就見南岸駛來一艘大船,借著船上的燈火,能看到連片的反光。 方晨舉起望遠鏡一瞅,頓時吸了口涼氣,船上至少有一百士兵,反光的正是兵器和鎧甲葉片。 再看北岸碼頭,黑漆漆一片,似乎空無一人,但方晨知道,肯定沒這么簡單,渡船個頭太大,劃不了多快,追兵完全可以用快船趕到北岸報信,如果從碼頭登岸,等于自投羅網。 “謝升!” “請郎君吩咐!” 方晨可不習慣被男人叫郎君,但現在不是糾正的時候,急忙說道:“對面還有沒有登岸的地方?不是碼頭也行,哪怕蹚水也不要緊,只要能上岸?!?/br> 謝升說道:“往下游二十里,有這么個地方?!?/br> 方晨說道:“好,就去那個地方,對了,把燈籠都滅了?!?/br> 船頭微微轉向,順流漂了二十里后,抵達一處淺灣。 方晨說道:“直接過去!” 嘭! 嘩啦啦—— 一道猛烈的撞擊之后,船身震顫著打了個橫,隨即停下。 現在又出現問題了,船身足有一丈高,人可以綴著繩索下來,馬就不行了,如果丟掉的話,可惜都不說,所有人就得靠兩只腳趕路了。 “謝升,帶著你手下兄弟,拆掉后甲板和船舷,搭個舷梯出來!方大,你們也去幫忙!” “遵命!” 船工一共有十二個,加上方大他們,二十二人一起動手,很快搭出了一個簡陋的舷梯,雖然有些搖晃,但讓馬走下來沒問題。 一盞茶工夫后,連人帶馬都下了船,踩出一片泥濘的腳印,中間能滲出水來。 就在這時,有大半船工跪倒地上,哀聲求饒起來。 “貴人饒命??!我們的家小都在江南,就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是啊,我們要是跟貴人走了,一家老小都要餓死了?!?/br> 方晨見狀嘆息道:“這樣罷,我得把你們綁到船上,這樣追兵不會為難你們?!?/br> “全憑貴人做主!” 方晨又轉向謝升:“兄弟,你要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br> 謝升拱手道:“多謝郎君仁義,謝升就是光桿一個,無牽無掛,再說了,他們幾個回去沒事,我這個領頭的就難說了,所以就跟著郎君了?!?/br> 方晨點頭道:“放心吧,我先前所說的肯定做得到?!?/br> 又轉向其余幾人:“你們呢?” “我們都是江北過來的,和謝兄一樣,一人吃飯全家不餓,謝兄去哪我們也去哪?!?/br> 方晨點頭道:“好,那就歡迎各位兄弟。他們幾個與你們共事一場,就由你們將他們綁上吧?!?/br> 插曲過后,隊伍縮水至二十三人。 方晨先將陸貴推上馬背,隨后也跨了上去,荀灌載著陸妻,紫菱與蓮兒各乘一騎,還有兩匹戰馬、一匹馱馬都沒人騎,沒辦法,剩下的都不會,只能靠兩只腳跑著。 穿過一片沙灘后,到了一條小路上,順著走了一刻鐘后,上了官道。 方晨也顧不上遮掩了,揮手取出五輛馬車,不顧眾人驚駭,一揮手道:“快,把馬套上,所有人坐車走?!?/br> “哦,遵命!” 眾人七手八腳將馬車套上,除了方晨和荀灌騎馬,其余人都上了馬車,速度頓時快了一截。 方晨取出一個指南針,遇到岔口就向北或者向西,摸黑趕了三個多時辰后,馬匹都喘起了粗氣。 眾人于是休息了半個時辰,吃了些干糧,喂過馬后繼續趕路,遇到驛站、集鎮什么的便抄小路繞過去,倒是沒驚動什么人。 荀灌這時放緩了馬速,與方晨并行于隊末。 方晨適時問道:“灌娘,你在碼頭泄露了身份,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吧?” 荀灌嘆息道:“事急從權,顧不了那么多了,不過也不會有什么大事,一個縣令而已?!?/br> 方晨一想也對,江南士族在朝堂沒多大權力,在沒抓住現形的情況下,因為一個縣令就與荀氏硬磕,是非常不明智的。 方晨這時又想到了一件事,他當初落戶時,是陸世良幫忙的,戶籍轉到秣陵縣時候也是,他這下成了反賊加逃犯,會不會連累到陸世良? 荀灌見狀問道:“旭輝為何皺眉?” 方晨嘆息道:“是這么回事…” 荀灌說道:“旭輝勿憂,將舅父他們帶到營地后,再趕回建康接應便可,或許還來得及。再說,殺官雖等同謀逆,但并非謀逆,陸翁頂多落個失察之罪,或許會丟掉差使,但不會有牢獄之災?!?/br> 方晨也不確定這種說法對不對,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將眾人帶回營地,然后再跑一趟了,否則良心難安。 得得得—— 又行了十幾里后,身后突然傳來隱約的馬蹄聲,沒過多久便清晰起來。 方晨面色一變,急忙說道:“都停下,有追兵!趕緊藏起來!” “灌娘,你帶著舅父他們到林子里去?!?/br> “好?!?/br> 等荀灌帶著陸貴等人藏好后,方晨與護衛們也布置好了,路面撒了大片的鐵蒺藜,馬車橫在當道,每人握著一具連發弩,旁邊還放著盾牌、環首刀、長槍,前三種都是剛發下的。 又過了一會,一隊騎兵打著火把追了過來,方晨搭起望遠鏡數了數,大約有一百騎。 希律律—— 前排兩匹戰馬痛嘶著翻滾在地,將背上的騎兵甩了下來,其中一個還被壓住了腿,頓時痛呼起來。 嘭—— 希律律—— 后面幾排反應不及,先是絆倒兩匹,又依次撞了上去,來了個“連環追尾”,造成了一陣混亂。 “放箭!” 方晨大喊一聲,搭起弓箭,對著一個騎兵就射了過去。 咻—— 噗! 箭矢穿喉而過,目標應聲落馬。 方大等人也紛紛扣下懸刀,將弩箭發射出去,射倒兩人三馬。 “有埋伏!快下馬,熄滅火把!” 隨著一聲大喝,所有騎兵跳落下馬,并將身體藏于馬后; 隨即分出十人,舉著盾牌朝方晨的方向接近過來,神情十分忐忑,唯恐再飛出一支箭矢,扎進自己的咽喉。 方手中憑空多了一個陶罐,對著盾墻砸了過去,隨后拋出一個小玻璃瓶。 啪! 陶罐重重撞在一個盾牌上,砸了個粉碎,持盾的士兵也被擊得后退幾步; 嗆人的火油味彌漫開來,還未等士兵們有所反應,玻璃瓶也應聲而碎,細小的微粒飄散出來,一遇著空氣,便浮起了幽藍的火焰,很快引燃了火油,躥起了半人高的火焰,將三個士兵卷入其中,凄厲的慘叫頓時響徹黑夜。 “快跑啊——” 剩下七個士兵嚇得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后掉頭就跑,環首刀、盾牌也丟掉了。 “臨陣脫逃者死!” 隊主上前一步,掄起環首刀將兩個逃兵砍翻,剩下的只好硬著頭皮沖了上去。 咻咻咻—— 一波箭矢射來,又有三人仆地; 剩下四個頓時趴在地上不敢動彈了。 但隊主已經摸清了伏兵的人數和位置,于是命令兩個什的士兵分左右迂回過去,三十個弓箭手朝方晨他們覆蓋射擊。 “快舉盾!” 得益于強化過的視力,方晨在黑夜里也看得清清楚楚,急忙大吼一聲舉起了盾牌; 方大等人也不慢多少,紛紛舉盾罩住自己; 一陣叮叮當當后,擋下一波箭矢,對方又開始了第二輪齊射,而兩撥迂回的士兵也漸漸接近。 一旦被對方近身纏住,剩下的再一擁而上,方晨他們就麻煩了。 “我去解決一路!” 方晨說著,舉著盾牌護住自身,低頭彎腰迅速移動到一隊晉軍來路上,右手五指一捻,出現三支飛刀,揚手打了出去。 嗖—— 噗! 三個晉兵應聲而倒,剩下幾個頓時趴地不敢動彈。 方晨乘機沖了過去,揮著長劍砍死兩個; 余下五人立即爬起,揮著環首刀撲了過來。 方晨一陣砍瓜切菜,又干掉三人,剩下兩個丟掉兵器就往叢林里鉆,看樣子是想遠走高飛了,也能理解,進退都是死,只能鞋底抹油了。 嗖嗖—— 兩人悶哼著倒下,頸窩各扎了一柄飛刀。 這時,另一隊晉兵與方大等人拼殺起來,剩下的幾十人也開始了沖鋒。 別說方大等人,方晨也沒把握在近百人的圍攻下全身而退,試想一下,幾十支長矛從四面八方刺來,擋都擋不住。 方晨果斷沖向了晉軍主力,左手舉著盾牌防止對方放箭,右手變戲法般丟出一罐罐火油,頓時將幾十人澆濕。 “不好,快退!” 前車之鑒不遠,晉軍隊主果斷下令后撤,然而已經遲了。 嗖嗖嗖—— 幾個小玻璃瓶凌空飛來,砸在隊主的鐵甲上磕得粉碎,大火頓時升騰而起,將幾十人裹在其中。 “跑啊——” 主將已經性命不保,剩下的晉軍頓時作鳥獸散。 方晨往方大那邊一瞅,只見已經解決了對手,但己方也有人受了傷。 他不禁搖頭,都初級強化過,對付同數量的小兵竟然掛彩,好吧,也理解,單挑也許穩勝,但結陣廝殺還差得遠。 “跟我追!別放跑一個!盡量抓活的!” 方晨率先追了上去,大吼一聲道:“所有人聽著,降者不殺!” 不喊不要緊,晉軍們這下跑得更歡了,但哪里跑得過方晨?很快被他堵住了退路; 另外邊,方大等人也追了過來,一前一后將晉兵們堵住。 一個什長瞅了一眼,大喊著道:“兄弟們,他們人少,殺掉他們,也能回去交差,跟我殺??!” 說著揮刀沖了過來。 方晨舉劍一擋,將對方的環首刀磕飛出去;下一刻,一掌擊在頸部,將其擊暈過去。 “呀——” 剩下的晉軍一窩蜂地撲了過來,似乎是困獸之斗。 方晨可不怕這種沒章法的攻擊,一陣盾擊劍拍,頃刻間擊倒十幾個; 方大等人也有樣學樣,沒過一會,所有殘敵被打翻在地,隨后被繳械、驅趕到一邊綁住。 方晨數了數,俘虜一共三十一人,完好的戰馬繳獲了八十二匹,但都是低矮的駑馬。 方晨走到一幫俘虜前,惡狠狠地說道:“給你們兩條路走,要么降,要么死!” “將軍饒命??!” 一眾俘虜頓時求饒不已。 方晨搖搖頭:“看你們這副沒骨頭的樣子,要你們有什么用?放了又禍害百姓,還是都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