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看見彈幕后 第40節
“聶音之,下不了床,并不代表我殺不了他們?!彼麎櫮е畷r,天威正盛,幾乎壓得他五臟六腑都全部破碎,被正魔兩道所不容,依然提著一把刀殺出了一條生路。顧絳揚手拍拍她的額頭,“別害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br> 聶音之:“……”可她在意的,是他會難受到下不來床。 還是怪封寒纓這個兔子!一點能為師尊分憂的作用都沒有。 她身體突然一震,“封寒纓!他還在里面呢?會不會被那些仙門長老烤來吃了?” 顧絳被她震得皺起眉,不悅道:“你管得還挺多?!?/br> 聶音之沉默,畢竟她還是有心想跟封寒纓合作的,總不能合作還沒開始,就寒了同伴的心。 “你不是說那個法修修為比他高嗎,萬一被捉住,像你對付朱厭那樣,循著神識順藤摸瓜,宰了他怎么辦?” 顧絳耐著性子給她解釋,“那只兔子里只有封寒纓的一縷神識,與朱厭將大半神識都寄生在蕭靈靈臺不一樣,沒那么容易朔流而上?!?/br> 聶音之點點頭,“那就好,希望他能自求多……” 顧絳打斷她,“聶音之,本座頭疼?!?/br> “那我再給你揉揉?!?/br> 作者有話說: 咕醬: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 音音:哎呀,兔子不會被烤來吃了吧? 咕醬:…… 兔子死了。 第39章 萬魔窟, 玄塔頂端的大殿內。 深黑的四壁讓這間殿內始終晦暗不明,正中那張玄石榻上的人忽然晃了晃,偏頭吐出一口血。 自絕一縷神識, 讓他神魂受損, 封寒纓那本就蒼白的臉看上去更加慘白了, 眉心的朱砂紅得滲血,他抬手將嘴角血跡抹去, 赤腳從石榻上起身,走往殿外的露臺。 玄塔四面四座城池涇渭分明地劃分開彼此的地盤, 封寒纓勾了勾手指,一條兩指粗細的小蛇破開虛空, 纏到他手腕上。 那條蛇通體玄黑,只有額頭上嵌著一片細小的朱紅鱗片,像是點上的一滴朱砂,看上去竟和他有幾分神相似。 小蛇嘶嘶吐著舌頭,冰涼的蛇信掃著他的指尖。 封寒纓身在玄塔,不代表他就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四城之間的明爭暗斗, 同城魔修之間互相侵吞,他都了如指掌。 月前, 熔金城的城主被他殺了,金黃的“熔金”魔氣爆炸開,熔金城內大亂,勢力重新洗牌, 熔金城魔首的魔氣被一個人獨吞煉化, 那人現今即將破境晉升化神, 正與頭頂的封魔印拉鋸。 新上任的熔金城主是個聽話的人。 青州是一片得天獨厚的地域, 城池相連,水路和陸路都四通八達,商貿興旺,每日的人口流動量十分壯觀,在這里跟丟了人,那就如游魚入海,再想找到就很難了。 如今脫離了仙門視線的兩條小魚正棲身在一艘云船上,這船名為大鵬,扶搖直上,乘風而行,是洲際之間最快捷的交通工具。一般只為修士和民間的達官顯貴服務。 上層載人,底倉運貨,封兔子賣身的那家酒樓,屬連鎖酒樓,生意遍布九州四海,和云舟有長期合作關系,他當初來到青州,就在云舟底倉渡過了一段痛苦而煎熬的時日。 萬魔窟在西北境,離青州十萬八千里遠,除了這種長途云船,傳送陣更為便捷,只不過長途的傳送陣需要大量靈力維護,基本都只在仙門大宗才有。 聶音之和顧絳這一對貪圖安逸的魔頭和妖女,自然不可能沒日沒夜御劍趕路。馬車什么的,跑死那匹汗血寶馬,可能也到不了。 聶音之在青州府里處理完瑣事,兩個人從仙門眼皮子底下消失,大搖大擺進了散修聚集的黑市,買了兩個身份牌,喬裝為散修上了大鵬船。 按照顧絳的作風,他當然不耐煩搞這種復雜的套路,但他喜歡看聶音之瞎折騰。 這云舟的票價貴得很,饒是聶音之,親自往外掏靈石的時候,也有點rou疼。 上船后,聶音之沒跟他一起進屋,而是跟他揮了揮手,往隔壁房間走去,顧絳蹙著眉頭不解地看向她,一臉“為何如此”的表情,“你不跟我住一起?” 他問得太過理所當然,聶音之一時間都卡克了,“啊……是啊,本來就不應該住一起?!彼秊榱颂嵝杨櫧{他們如今的身份,喊了一聲,“哥哥?!?/br> 顧絳聽習慣了這個稱呼,根本就沒有被提醒到,抓住她的手臂將人扯進屋里,關門之際,威壓從門縫里掃出去,將那些好奇打望的目光都扇回去。 兩個人在屋內大眼瞪小眼,聶音之只好解釋道:“我們現在是一個修仙小家族里出來歷練的兩兄妹,親的?!?/br> “你買的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身份牌?”顧絳不滿道。 “我之前問過你的意見的呀,你也同意了?!?/br> 他當時哪里想得到這么多! 聶音之點了下他蹙起的眉頭,對他甜甜一笑,“早點休息吧,哥哥?!?/br> 顧絳:“……” 聶音之回到隔壁房間,打量了一圈房間內的擺置,她買的是云舟內的上房,空間很寬敞,一應俱全,屏風后還隔出了個小洗漱間,浴桶上裝有法陣,想沐浴的話,隨時都有熱水。 等她泡完澡從屏風后出來,一眼便看到躺在榻上的人,聶音之和顧絳那雙黑幽幽的眼眸對上,他眼睫垂了下,往下移去。 聶音之立即拉攏衣襟,系上腰側系繩,“你怎么過來了?” 顧絳懶洋洋地回道:“我沒走門,已經沐浴過了?!?/br> 聶音之下意識看向窗外,窗外只余天邊最后一絲光,暮色已經籠罩住天地,有輕薄的云浮在云舟的結界屏障外,“這不是走不走門的問題?!?/br> 顧絳奇怪地看她一眼,“那是什么?你還真把自己當……”他招來身份牌看了下,扔到一旁,“林氏兄妹了?” 隨后對她招招手,拍拍自己身旁,就不管不顧地閉上了眼睛。 聶音之瞪著他半晌,罵罵咧咧爬上床,被顧絳一手臂薅進懷里,很輕車熟路地在她肚子上揉了揉。 比枕頭被褥抱著舒服多了。 聶音之沒好氣地抓住他的手,顧絳的手指冰冰涼涼的,沒有發熱的跡象。 【蕭靈被押回云笈宗待審,聶音之在魔頭懷里睡覺,這可真是云泥之別】 【可不是,音音現在云上飛著呢,略略略】 【官微又一次淪陷了,等蕭靈的處置結果出來,不知道有多書粉會瘋,港真,我要是原著粉,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主在衍生作品里淪為階下囚,肯定會氣到爆炸?!?/br> 【不是書劇分離了嗎,狗頭】 【怎么說呢,這個劇確實崩得太慘了,雖然我看得很爽】 【那要是蕭靈沒了,這劇還會繼續嗎?好多坑都還沒填完啊,魔修也沒有解決,書里面可是以靈氣復蘇為結尾的?!?/br> 【別做夢了,聶音之可不會渡化萬魔,她連渡個魔頭都舍不得?!?/br> 她當然舍不得。 聶音之翻了個身,面向顧絳,指尖懸在他臉上一寸遠處,探到他淺得幾乎感覺不到的呼吸。 自從那次她稀里糊涂哭過后,顧絳睡著都會一直保持著很微弱的心跳,不會完全死寂無聲,她猜,可能是怕再嚇到她。 魔頭肯定是喜歡她了。聶音之很篤定地想,就算還不到喜歡的程度,那也心動了片刻。 雖然很荒唐,但這一段時日也確實證實了她的猜測,顧絳只要對她心動,她的血對魔氣的蠶食作用就會愈發厲害。那若是愛上她,豈不是時時刻刻都會蒸發?這種用愛救贖魔頭的方式和話本子里完全不一樣! 她該怎么做,才能好端端地抓住他呢。 睡著的人突然抬起手來,將她的手按到臉上,眼睛都沒睜,說道:“要摸就摸?!?/br> 聶音之:“……”她指尖動了動,捏了他的臉一把,嘀咕道,“誰想摸你!” 顧絳含糊地笑了一聲。他知道聶音之在探他的體溫,被她察覺一點點發熱,她又會像是驚弓之鳥一樣開始想法設法躲著他。 云舟從夜空中靜靜飄過,船上燈光如星,晴朗的夜空中生出了云。 自從上了云舟,顧絳就窩在房間里睡覺,幾乎就連門都沒出過,聶音之在甲板上放風,順便聽一些八卦。 修士之間聊得最多的,便是青州池航山上刀山劍林重新人間之事,如今趕去青州的修士很多,尤以刀修和劍修為最,大宗門在前,小宗門其次,無門無派的散修自然排在末等,誰都想去分一杯羹。 刀山劍林秘境一現世,獨立的環境被打破,靈氣流逝加劇,仙門只好又在其上加了陣法結界。 千年前的刀山劍林是開放的,因為器宗會隨時增補被取走的刀劍,現在刀劍有限,秘境便不是人人都能進。于是按照眾仙門主張,在池航山外設立比試臺,舉辦試劍會,通過考核的修士才能入秘境選擇兵器。 這艘離開青州的船,起航時滿員,有不少聞聽到此消息的修士都在中途陸陸續續下船,導致現在船上只剩下一半人,寬裕了許多。 云舟要接待普通人,船上吃食很多,種類也齊全,聶音之取了一大堆吃的回房間,房間里昏暗無比,窗欞外的清風鉆進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揚著輕紗。 她揭開房中的夜明珠,瑩瑩光輝照亮四周,聶音之朝床榻上看一眼,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叫醒顧絳好了,讓他好好休息下。 聶音之一個人坐在桌邊慢吞吞吃起來,舀一口小餛飩覺得不好吃,夾一口香酥鴨,還是覺得沒滋沒味。 這云舟的票價如此貴,飯食卻這樣難吃,實在豈有此理。聶音之只吃了兩口就???。 床幔里突然有了動靜,顧絳掀開床幔走出來,身上只松垮垮套了一件冰蠶絲制的睡袍,藏青色印著浮光的暗紋,一看就是聶音之的品味。 凌亂的黑發夾在敞開的領口里,顧絳抬起手抓了一把頭發,坐到桌邊來。 聶音之看他吃,又跟著吃起來,忽然覺得味道好像沒那么差,其實還挺好吃的,小餛飩rou質緊實,湯底很鮮,香酥鴨外酥里嫩,甜湯也很爽口,她之前完全就是冤枉了云舟上的廚子。 聶音之咬著筷子皺起眉,深覺自己現在有點太依賴顧絳了,甚至沒有他陪著吃飯,都覺得東西沒滋沒味。 顧絳給她夾了一塊鴨腿,“別啃筷子,啃這個?!?/br> 聶音之放下筷子,張口叼住鴨腿,都用不上手,嘴巴很靈活地把骨頭剔出來吐掉,細嚼慢咽,吞下后嘴邊又遞來一筷子青菜。 她看了顧絳一眼,沒有拒絕魔頭主動的服務,在顧絳的投喂下又多吃了些,吃不下了,顧絳才把剩下的都掃光。 聶音之托腮看著他,問道:“顧絳,你被召喚出來前,一直都在睡覺嗎?在哪里睡?” “浮云川中的一處島上,法宗廢棄的宮殿里?!?/br> 浮云川,聶音之知道,這個名字在修真界的歷史典籍里有,是法宗的地盤之一。 仙墮事件時,四大掌門在前后不到五百年間相繼墮魔,牽連甚廣,當時修真界中幾乎一半的修士都跟著一同入魔,仙門發生內戰,浮云川便在內戰中塌毀。 當時死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后來又被顧絳正魔兩道一起削了一次,這中間就兩千多年的歲月,愣是出現了傳承斷層,銜接不上。 那廢墟之上,殘留著太多現在無法解開的陣法銘文,可能一塊磚頭上都刻有一個致命陣法符箓,所以基本無人敢踏足其中,現在的法修都只是在浮云川外圍探索。 聶音之好奇道:“你是法宗弟子?但你不是刀修嗎?”再怎么說,也應該是劍宗才對。 “我不是四大宗門的人?!鳖櫧{吃飽了,停下筷子,“只是因為那座殿內沒有靈氣,也不會有人進來打擾,氣候宜人,周圍多水,睡覺很舒服?!?/br> 聶音之眼中映著明珠光輝,興致勃勃地聽著。 顧絳端起茶杯漱口,慢吞吞道:“不過那里到處都是殘破的陣法,布陣的人雖然沒了,陣法還茍延殘喘著,每甲子變動一回,很煩人?!彼f著嘖一聲,“就是在陣法變動時,那殘缺不全的陣法不知丟了個什么玩意兒進來,本座一睜眼就聞到了你的血” 聶音之特別會抓重點,一下坐直了腰,“聽起來,你很不樂意遇到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