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記 第84節
李側妃怒不可遏:“放肆!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秀琦不卑不亢,給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蘭清指認側妃謀害了我們王妃娘娘,還請側妃和我們走一趟?!?/br> 李側妃怒極反笑。 她進府多年,素來被人恭敬捧著,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 她剛欲發怒,誰知秀琦根本不給她機會: “若側妃娘娘不配合,那奴婢只好讓人請娘娘走一程了?!?/br> 秀琦話落,她身邊的嬤嬤就上前了一步,她帶來的人皆三大五粗,一臉兇相,一看就知有備而來。 李側妃本就為保持身材,養得一副纖細妖嬈模樣。 眼見那些嬤嬤竟真的上前來,她臉色頓時生變,清楚地知曉,秀琦是來真的,不會顧及她的身份。 李側妃咬牙道: “秀琦姑娘急什么,本妃沒說不去!” 她攥緊了手心,厲色掃向秀琦,冷呵了一聲:“今日秀琦姑娘當真威風,都耍到本妃的晗西苑了,今日一事,本妃記下了!” 秀琦低頭,遮住眸子中一閃而過的輕諷。 她是王妃身邊的人,只要王妃一日不倒,縱使側妃這次平安脫險,又能耐她何? 李側妃嫌棄地看了眼地上的安鈾,冷聲: “還不起來!” 安鈾撐著身子爬起來,走到李側妃身后。 她這一動,秀琦就看見了她臉上明顯的巴掌印,秀琦眸色稍閃。 正院中,王妃尚躺在床榻上,隔著珠簾和屏風,付煜在外間坐著。 屋中站了一片后院的主子,連同陳良娣也在其中。 中間跪著蘭清,她這段時間過得苦,不知受了多少型,跪趴在地上,不慎露出的手臂上皆是鞭痕,甚至嘴角還帶有血跡。 見狀,有人眼中露出些許不忍,悄悄移開視線不敢看。 李側妃進來時,看見這幕,也嚇得一跳。 蘭清被張盛帶走后,她就未管過蘭清,若非今日發生這事,她恐是就要將蘭清忘了。 蘭清顯然看見了她,她支支吾吾地指向李側妃,眼角不住地掉著眼淚。 她支支吾吾地哭著,張口卻沒說出話,而是嘴角流了血,旁人才知,她口中受了傷,模樣十分駭人。 有膽小的主子,若非注意到殿下冷沉的臉色,及時捂住了嘴,恐怕會是當下險些驚呼出聲。 李側妃也氣虛地別開眼神,不敢看這一幕。 她抖著手,跪了下來,似怒似惱,有似無辜被牽連的委屈,看向付煜: “殿下!王妃的人直接闖進妾身院子,非要說妾身害了王妃,究竟發生了何事,妾身到現在尚未摸清頭腦,還請殿下明察,王妃一事和妾身能有何關系?” 根本沒管蘭清,李側妃直接否認了她害了王妃一事。 付煜聽罷,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倒是蘭清,當即哭嚎了一聲,顫顫巍巍指向李側妃,她說不出話,另一只手卻不斷在地上寫著什么,她無需筆,地上殘留的血跡,足夠她用來描述她說的話。 李側妃稍偏頭,看清她寫的東西后,呼吸皆有些不穩。 蘭清在地上只凌亂地寫了幾個字“側妃”“家人”“威脅”,字跡不穩凌亂,但看清的人,都可以猜到蘭清想說什么。 甚至有人轉過頭去看向陳良娣。 誰都知曉,陳良娣是李側妃的人,而之前蘭清指認的卻是陳良娣。 只見陳良娣臉色怔然,視線落在李側妃身上,半晌,苦笑著扯了扯嘴角。 素來會替李側妃說話的人,這次卻閉緊了眸子,一言不發。 其余人心中皆嘩然,看來,就連陳良娣,也覺得指使蘭清的人是李側妃,否則,她怎會對李側妃不管不顧? 頓時,旁人看向李側妃的眼神有些微妙。 連李側妃同陣營的邱侍妾等人,都愣住般面面相覷,最終看向陳良娣臉上的苦笑,忽然有些兔死狐悲的觸動,竟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替李側妃說話。 李側妃頂著眾人視線,后背不禁溢出冷汗,她掃了眼陳良娣。 只覺從未認清過陳良娣。 明明是陳良娣先疏遠,想要背叛她,可如今陳良娣這副作態,旁人只會覺得她心狠手辣,連自己人都不放過,日后陳良娣再如何待她,恐旁人都會覺得理所當然。 可李側妃如今卻顧不得陳良娣,因為她看見了殿下眸中的冷色。 她心中忽然隱隱約約有一抹不安的感覺,若今日當真證據確鑿,是她害了王妃,恐連付銘都保不住她。 第60章 “胡言亂語!” 李側妃怒斥一聲, 她冷笑連連:“若真如你所說,本妃拿你的家人威脅你,你怎敢這時供出本妃?” 她仗著蘭清不會有證據, 抓住蘭清話中的漏洞, 徑直否認。 可下一刻, 她卻整個人都呆滯在原處。 張盛掀開珠簾進來,覷了一眼李側妃, 眼中似閃過什么情緒,讓李側妃心中頓時不安。 張盛幾步走近付煜, 雙手抬高,呈上幾份東西。 李側妃這時方才看見蘭清又寫了一句話: “奴婢父母和meimei的賣身契都在側妃手中……” 凌亂不堪的字跡, 刺得李側妃眼睛生疼。 蘭清是四年前小選進宮的宮女,后來付煜出宮建府,中省殿分配進岐王府的婢女。 但蘭清本就是她李府的人。 一家子皆是她府中的家生子,但此事隱晦,李府早就處理了明面上的關系,甚至為了徹底拿捏住蘭清, 蘭清父母和其meimei皆和李府簽了賣身契, 且是死契。 這年頭,奴才的命皆不值錢, 換句話說,有了死契在,任由李府如何處置蘭清一家子都是可以的。 所以,李側妃想不通, 她手中拿捏了蘭清一家子的命, 蘭清究竟是如何敢供出她的? 而被張盛呈上去的東西, 李側妃自然眼熟, 那就是蘭清一家的賣身契。 被她妥善放置在內室的床榻內的暗盒中。 此般隱晦的地方,張盛是如何找到的? 而且……張盛何時去的她院中搜查? 陳良娣稍許垂下眸眼。 她素來有恩報恩,有怨報怨。 李側妃只當她對她不設防,所有肆無忌憚地污蔑于她。 可她又何嘗不是對李側妃十分了解? 三年時間,她知道李側妃的秘密,比李側妃想象的要多得多。 李側妃心中皆是疑問,卻一個都顧不得,因為付煜翻著手中的賣身契,臉色越來越冷,身邊氣壓越來越低。 李側妃進來之后,臉色第一次變得有些發白。 就在她想說些什么時,忽地臉頰上一疼,她呆滯住,任由紙張似雪花般砸在她臉上,遂后飄落于地。 李側妃渾身皆頓住,不敢置信地看向付煜。 她怔怔地呢喃:“殿下……” 付煜何時這般對過她? 即使再怒,不過是任由她跪著請罪,甚至每當這時,后院所有人都會陪著她一起跪著,她幾乎從未如此難堪過。 旁人驚訝投過來的視線,似乎在她臉上狠狠落下一巴掌般,火辣辣地甚疼。 李側妃睜大了眸子,淚珠洶涌而出,她甚至顧不得旁事,眼中只看得見付煜眸底的冷意。 她忽然挺直脊背,有些可笑地扯了扯唇角: “殿下早就認定了是妾身害了王妃,否則怎會趁著妾身不在院中時,讓張盛悄悄去妾身院中搜查?” “殿下根本不信妾身!” 自那次,陳良娣從前院出來,她的一番話落入付煜耳中后,付煜就再也沒有踏入過她的晗西苑。 付煜冷眸,平靜地有些讓人心涼: “證據確鑿,你讓本王如何信你?” “證據確鑿?”李側妃自嘲不斷:“未曾親眼看見證據前,殿下有信過妾身一分嗎?” 付煜不耐和她爭辯這些,直接冷聲問: “謀害王妃一事,你認還是不認?” 李側妃陡然睜大眸眼,冷笑:“認?妾身憑甚認罪!” “即使蘭清那番話是妾身所指使,那妾身又有何錯?” “姜韻有孕難道不是真?” “殿下難道沒有想封姜韻為良娣?” “王妃身為后院主母,妾身不過將府中消息稟明給王妃,妾身有什么錯?” 她連番幾句問話,擲地有聲,打心底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 李側妃直直看向付煜,似想要知曉他還能如何冷情。 付煜掀起眼皮子看向她,見她沒有一絲心虛,忽然扯了下唇角,他平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