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記 第50節
“你先起來洗漱?!?/br> 姜韻半晌才偏過頭,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看向付煜,羞赧且怯地抽噎著:“……沒臉見人?!?/br> 張盛等人離床榻遠遠站著,不知里面發生了什么,只聽殿下一聲惱,女子好似哭了聲,遂頓,殿下又低下頭。 張盛聽不清,但他伺候殿下久了,何時見殿下這般哄過一個女子? 張盛心中不免有些咂舌。 半晌,床幔才被從里面被掀了起來,女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被殿下抱在懷里。 經過他時,殿下頓了頓,擰眉撂下一句: “拿凝脂膏來?!?/br> 張盛稍愣,凝脂膏? 誰受傷了? 張盛忙說:“可要奴才去請太醫?” 話音甫落,張盛就見殿下黑了臉色,涼涼掃了他一眼: “話這么多,留在王府倒是可惜了,可用本王送你去做個說書先生?” 張盛頓時訕笑噤聲。 待付煜沐浴后,張盛匆匆帶著人退出去,生怕哪里又說錯話。 凝脂膏被擺在案桌上。 付煜站在床榻旁,看著躲進錦被中的女子,頗有些沒好氣地說: “出來?!?/br> 剛經過那事,他聲音稍啞,透著股暗沉。 半晌,姜韻才從錦被中探出頭來,她動作緩慢地坐起來,見付煜當真拿著凝脂膏,她噌得一下子漲紅了臉。 她嗡嗡地,羞赧得不行: “奴婢當真沒事……” 付煜沒說話,徑直拉過姜韻的手臂, 見那處些許青色,甚至破皮印了些殷紅,付煜輕扯了扯唇角: “你對自己倒是狠心?!?/br> 他欲想給她請太醫,卻被她用甚見不得人的理由拒絕。 付煜冷著臉,將凝脂膏細細涂抹在她手臂上。 他未伺候過人,紅燭下,他稍低斂著眼瞼,眉眼似皆透著些許不耐,可動作間卻甚是溫柔。 姜韻剛想說她自己來,抬眸就見付煜這般神態。 她稍頓,遂后眸色不著痕跡地輕閃。 就在這時,她忽地聽見付煜不緊不慢道: “那日讓你選,你不選,本王替你作主,選了淬錦苑?!?/br> 他眉眼不抬,仿佛說的只是一件小事,隨口就添了句: “離前院近?!?/br> 付煜說完,沒聽見聲音,他稍擰眉,以為女子又要推辭。 他心中那抹情緒莫名淡了許多。 誰知曉,女子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付煜稍頓,抬起頭,就見女子抿出一抹淺淺的笑: “奴婢聽殿下的?!?/br> 第37章 夜色很深, 房間中點著的盞燭燈,輕輕搖曳著,似彌漫著股旖旎氣息。 姜韻仰著臉, 一動不動地看著付煜。 她眸子中的傾慕之色近乎要溢出來, 許是夜色嬈人, 付煜難得沒有躲閃,他捏緊了她的手腕, 半晌,他才好似若無其事地平靜道: “之前百般推辭, 如今怎想通了?” 他用了一句“想通了”,顯然是對她的反應甚為滿意。 姜韻稍抿了抿微澀的唇, 微仰著頭,一字一句軟聲道:“殿下一心一意為奴婢考慮,奴婢再三推辭,豈不是會傷了殿下的心?” 她彎著眸眼,近乎溫柔: “奴婢總想和殿下站在一起的?!?/br> 旁人都勸阻殿下,可若殿下想, 她都會依著殿下。 她未說話, 可付煜卻莫名讀出這抹深意,倏然, 他心下稍動。 沒有人會不喜歡旁人一心皆是自己。 縱使付煜,也同樣,他呼吸輕頓,須臾, 他才輕垂下頭, 似平靜道: “傷口不要沾水, 每日擦藥?!?/br> 他轉移了話題, 姜韻也安靜地垂下眸眼,見好就收。 日色漸明,前院復又叫水的消息傳進后院,惹起一片喧嘩。 陳良娣除了偶爾去一趟晗西苑請安,近乎日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中。 錦繡剛悶悶地傳來前院的消息,倏然就聽見一陣從隔壁院子中傳來的輕微動靜。 陳良娣稍驚,她放下手中的繡帕。 錦繡扶著她站起來,兩人走到楹窗旁,朝隔壁院子看了眼,稍頓,陳良娣輕嘆了口氣: “我倒越發看不懂她了?!?/br> 錦繡稍擰眉,頗有些不屑:“自王妃閉門不出,反而叫她氣性越發大了?!?/br> 她們隔壁,就是素寧苑,里面住著的那位蘇良娣,近段時間可算是逞盡了風頭。 對于主子的話,她撇了撇嘴: “主子分明是舍不下臉說?!?/br> “奴婢瞧著,她就是小人得志!” 往日看著還是挺謹慎的一個人,乍然接觸權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翻身。 可也不想想,她如今這權利和地位是如何得來的? 陳良娣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斂下眸眼,沉默不語。 錦繡不解地看向她:“主子,您怎么了?” 楹窗旁的梔子花藤似漸綠,陳良娣輕輕地搖了搖頭,只淺笑著說: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有一日,我和她一般,旁人是否也會說我背主忘恩?!?/br> 錦繡呼吸一頓,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怎么一樣?” 這下子,反倒是陳良娣好笑地看向她:“哪里不一樣了?” 同樣的是良娣位,同樣的背靠旁人,有何不一樣的? 似看出她的自我厭棄,錦繡倏然紅了眼,她干巴巴地說: “她怎么能和主子相提并論?” 不一樣的。 蘇良娣當初進府,是她主動去投靠王妃娘娘,近乎將脊梁骨都折斷了,她靠著王妃在府中過得自在,得以良娣位。 說句不好聽的,她想借王妃的勢,就活該欠王妃的。 可自家主子哪里相同? 她們主子要家世有家世,比起李側妃也不遑多讓,只主子比李側妃晚陪在殿下身邊幾年,又不比李側妃膝下有子。 況且,殿下素來待主子有幾分恩寵,和蘇良娣根本不同。 錦繡吶吶地說:“主子幫側妃的還少嗎?” 側妃性子張揚,有時要主子替其善后。 王妃厭惡側妃,每每對付側妃,哪次不是主子擋在前面替側妃求情說話? 為幫側妃,偶爾殿下來一趟,主子都要不動聲色替側妃說些好話。 陳良娣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叫錦繡紅了眼,有些哭笑不得搖頭: “瞧你,我就隨口一句,你怎還哭起來了?!?/br> 說罷,陳良娣朝隔壁看去,那處動靜還未消,她眉眼染上一抹憂色: “可我總覺得,這后院的天要變了?!?/br> 錦繡迷茫地看著她:“這、會不會是主子想錯了?” 若說府中與往日有何不一樣的,不過就是多了一個姜韻罷了。 至于讓后院變天嗎? 陳良娣一看她,就猜出她在想什么。 陳良娣沒說話,只心中輕嘆了口氣。 她說這話,怎么會是因為姜韻? 殿下待王妃的態度,rou眼可見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