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記 第47節
“誰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她知曉,彩月性子直,作事皆憑喜好來。 這般性子在府中算不得好事。 只不過彩月一直待在繡房中,張嬤嬤也就沒去磨她的性子,誰知曉,她竟敢去招惹前院的人。 彩月愣了下。 嚼舌根? 她不過一個小奴才,誰會刻意在她面前嚼舌根? 張嬤嬤看她傻愣的模樣,頓時有些頭疼。 她一直未說,可她膝下無子,把彩月素來當閨女看待。 這次彩月得罪了姜韻,姜韻這次輕拿輕放給足了她面子,可若姜韻氣性大,不愿放過彩月呢? 她信姜韻有法子叫彩月不好過。 若真那般,她會不心疼彩月?會對姜韻沒有意見? 衣裳是貼身的物,容易做手腳的地方太多了,否則蘇良娣又怎會對繡房念念不忘? 張嬤嬤將這些道理掰碎了,說給彩月聽。 聽罷,彩月渾身打了個顫,額頭皆冒著冷汗。 若真如嬤嬤所說,她眼中的一件小事,其實直接牽扯到了后院的隱私? 彩月唇色都嚇白了。 若說,她回來時對姜韻還有些埋怨,如今聽了張嬤嬤的話,那絲埋怨頓消,皆數化成了感激和慶幸。 彩月細細回想,最后還是對著張嬤嬤苦著臉搖頭: “奴婢當真想不起來?!?/br> 她只記得那日嬤嬤腰疼得厲害,身旁有人和她低聲抱怨了句:“若不是嬤嬤要替姜韻姑娘趕制衣裳,又怎會忙累成這樣?” 嬤嬤素來待她好,她將這話聽進了心里,自然對姜韻生了股怨恨。 覺得姜韻不過一個奴才,平白事多。 張嬤嬤聽罷,頓時不知說些什么,她能怎么怪彩月? 只不過,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看來這繡房中,倒有些人心大了?!?/br> 彩月心中也恨。 那日她心煩意亂,不記得是誰,可那日能在她身邊的,只可能是繡房中比較親近的幾人。 如此親近,共處了幾年,如今卻挖了個坑給她跳,根本就是心思歹毒。 張嬤嬤忽然招來彩月,附耳低語了幾句,彩月稍愣,卻也忙點了點頭。 翌日,張嬤嬤當著繡房所有人的面,道: “今日彩月不必用膳了,在外罰跪三個時辰,以示懲戒?!?/br> 她沒說原因,可繡房中的人皆心知肚明,彩月臉色一僵,似想要說些什么,但對上張嬤嬤的臉色,只能紅著眼到外面跪了下來。 張嬤嬤才掃了眼眾人,冷聲道: “日后再有人沒規矩,還煩請自尋去處,繡房容不得這種人!” 其余人一陣心驚,忙說不敢。 繡房動靜不小,很快傳進了姜韻耳中,姜韻沒作表示,只和鈴鐺說了句:“張嬤嬤是個聰明人?!?/br> 鈴鐺總覺得jiejie話中有話,卻聽得似懂非懂。 張盛猶猶豫豫地將此事稟告給了殿下,沒辦法,誰叫這事鬧得還挺大的。 付煜動作頓了下,才掀起眼皮子看向張盛,他摩挲著扳指,卻問了一件和此事毫無干系的問題: “除了繡房,最近還有哪些關于她的閑話?” 連繡房一個小丫頭都敢對她出言不遜,看來這閑言碎語傳得不是一日兩日了。 張盛臉色一僵,完全沒想到殿下是這個反應。 他遲疑道:“姜韻姑娘至今沒有名分,府中難免有些異樣的眼神?!?/br> 付煜扯了扯唇角,說不上喜和怒,他問:“她也知曉?” 張盛訕笑著。 付煜頓時反應過來,姜韻日日處于她們之間,怎么可能不知曉? 第35章 付煜陷入沉默。 張盛小心偷覷了眼殿下的神色, 頓時心中有些咂舌。 昨日姜韻一番行為,他總覺得若說出來,恐是對姜韻些許不好, 但繡房那邊動靜的確有些大, 他猶豫了半晌, 才將此事上報給殿下。 可誰知曉,殿下根本不在乎姜韻是如何對繡房的。 只抓了府中對姜韻姑娘說閑話的重點。 付煜手指若有似無地敲點在桌面上, 他平靜地問了句:“近日府中很清閑?” 他只道姜韻懂事,倒一時忽視了府中會發生的閑言碎語。 他這句話問得不算錯, 若不清閑,怎會有時間說三道四? 張盛訕笑著低頭, 根本不知如何回答這話。 話說起來,這事細論,許是還能怪到他身上,誰叫他是府中的主管。 但如今后院在李側妃手下管著,這般流言蜚語,誰知曉是不是旁人縱容? 付煜掃了眼張盛, 冷哼一聲, 頗有些不耐: “出去?!?/br> 姜韻今日進來伺候,就覺得殿下有些異常的沉默。 她有些好奇, 朝付煜不解地看過去:“殿下今日不忙?” 不怪她問這話,往日付煜總伏案垂忙,今日卻什么都沒做,自她進來后, 視線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姜韻垂眸, 無措地上下打量了下自己, 甚至抬手摸了摸臉, 她有些茫然地問: “殿下怎么一直在看奴婢,可是奴婢哪里不對勁?” 她今日剛換的降紗裙,挽個蓬松的發髻,戴的還是她剛入府時殿下第一次賞她的玉簪,她出門前細細對著銅鏡,并未發現有何不妥。 付煜見她仿佛什么事都沒有一般。 忽地有些無奈。 他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似隨意地問: “這段時間怎么樣?” 似怕她不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話落后,付煜又擰眉添了一句:“在府中待的可還適應?” 女子怔愣愣的,似是不知他為何問出這種話,她小心翼翼地回答: “奴婢覺得一切都好?!?/br> 昨日都有人欺負到她頭上了,她還說一切都好? 付煜一時有些無語氣結,甚至都想懶得再管她。 他難得自己想體諒一個人,誰知曉旁人還不領情,他話音頓時冷淡下來: “適應就好?!?/br> 姜韻眸色不著痕跡稍閃。 從付煜剛問出話時,她就猜到了付煜想問甚。 但她總不能直言在府中待的不好。 虧得殿下生而是皇室子弟,素來只有人捧著他的份,若他落的和她們一般身份,也不知他可還有臉說旁人性子不好。 這話,姜韻只敢在心中腹誹。 明面上,她臉上閃過一絲茫然,似不知為甚殿下態度就冷了下來,她咬唇,輕手輕腳地上前一步。 付煜耷拉著眉眼,沒理會她。 姜韻抿了抿唇,大著膽子拉住他衣袖,小聲地試探: “殿下不高興了?” 見他還不說話,女子眉眼染上焦急,攥著他衣袖的手稍緊,她蹙著細眉,自責:“可是奴婢做錯了什么?” 付煜心中那股子情緒頓消。 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明知她是受了委屈,竟然還在這里和她生氣? 付煜些許不自然,他堪堪平靜道:“沒有?!?/br> 一句雙答。 既沒有不高興,她也沒有做錯什么。 這抹情緒只存在了一瞬,付煜就恢復了自然,他轉過頭輕睨向姜韻: “昨日繡房鬧了一通?” 話說到這份上,姜韻再裝傻自是說不過去。 她微怔,遂后臉色稍白,堪堪垂下頭,唇瓣緊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