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記 第22節
張盛堪堪垂頭:“是姜韻姑娘?!?/br> 付煜臉色倏然稍沉,站起身:“怎么回事?” “說是昨夜中受了寒?!?/br> 意識到姜韻為何受寒,付煜不著痕跡擰起眉心,他不耐煩地掃了眼張盛: “還愣著作甚?” 張盛縮了縮頭,不敢在這時惹他眼。 付煜頓了下,就起身走了出去。 這還是付煜第一次來姜韻的房間。 剛推開門,他就看見女子慘白的臉色,無力柔弱地躺在床上,似是十分難受,額間溢著冷汗涔涔。 第19章 姜韻聽見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只當是鈴鐺將太醫請回來了。 她倒是不擔心鈴鐺請不到太醫。 殿下還不至于待她如此。 一日未用膳,加上身子的不適,讓她整個人略有些昏昏沉沉的。 微涼的掌心撫上她額間,姜韻一驚,含糊的意識倏然清醒過來。 姜韻稍稍抬眸,就見付煜擰眉沉眸的模樣。 她微怔愣,堪堪啞聲:“……殿下?” 姜韻沒有掩飾眸子中的驚訝,殿下居然會親自過來? 太醫進來的時候,付煜臉色有些不好看,不待太醫行禮,就退開一步,稍頷首,示意太醫上前診脈。 其實并無大礙,只是未注意保暖,有些受寒,服下兩貼藥,好好養著即可。 太醫說完,付煜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微偏頭: “去煎藥?!?/br> 鈴鐺縮著腦袋,立即跟在太醫身后退出去,根本不敢在這時惹眼。 張盛有眼色地跟著一起退了出去,剎那間,房間中就只剩下了付煜和姜韻兩人。 姜韻靠在床上,怔愣的眸眼還落在付煜身上。 付煜被她看得稍許不自在,走近她,沉聲: “身子不適,怎么不早請太醫?” 傍晚時分,屋內點著燭燈,映在姜韻臉上,透著些許暖意,也越襯得她較往日多了些柔弱。 姜韻稍仰著頭,任由付煜試探她額間的熱度。 “奴婢回來時,并未覺得難受?!彼龔澚藦濏?,似看出付煜的不虞,明明難受,卻抿出了抹笑:“殿下不必擔心,奴婢沒事的?!?/br> 她姣好的眸眼淬亮,似藏了無盡的星辰般。 付煜斂下眸眼,動作似有些微頓,很快地,他移開視線,將手收回來: “等病養好了,再來伺候?!?/br> 他說話語氣平靜冷淡,知他心意的,是叫她先養好身子。 不知曉的,恐還會以為他嫌棄姜韻會將病染給他。 姜韻明知曉他是何意,卻是朝床榻上倒了些,纖細的手指勾纏住付煜放在身側的手,微咬唇輕聲似委屈道: “殿下嫌棄奴婢?!?/br> 她眼眸軟軟地看著付煜,撒嬌和溫柔皆數暴露無遺。 付煜稍瞇起眸子,靜靜看著她這番作態一會兒。 半晌,他似不耐地移開視線,動了動被姜韻勾住的手,明明姜韻只力道甚輕地搭在他手上,可他的一番動作卻是沒將姜韻的手甩開。 見狀,姜韻垂眸彎唇,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余了些許溫柔韻味。 兩人這般相處時間甚少,但姜韻卻是沒有趁機做再多。 過猶而不及。 她終究是病了,眉眼處透著分疲倦,等鈴鐺將藥端進來,她喝下去后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付煜本沒想等到她睡著再離開。 可姜韻的視線一直若有似無地落在他身上,叫他根本抬不起步子離開。 付煜走出姜韻的房間時,外間夜色已然濃郁起來。 張盛壯著膽子走近:“殿下,廚房將晚膳送過來了,您先用些吧?!?/br> 付煜沒說話,朝身后看了眼。 張盛立即懂了:“殿下放心,姜姑娘的膳食皆備著了?!?/br> 被挑明了心思,付煜動作稍頓,遂后,涼涼地覷了他一眼: “就你話多?!?/br> 張盛不知哪里做錯了,卻也倏然噤聲。 ******** 翌日,姜韻是被鈴鐺叫醒的。 鈴鐺昨日被訓了一頓后,不敢再任由姜韻好無休止地睡下去。 姜韻許是睡前喝了藥,被叫醒后,精神明顯比昨日好了不少。 鈴鐺將米粥端給她。 她一日未用膳,反而沒什么用膳的念頭,勉強將粥喝完,姜韻就忽然聽見外間起了些許動靜。 姜韻有些驚訝,朝鈴鐺看去: “外面發生什么事了?” 鈴鐺出去看了眼,很快就小跑回來:“是衛公子回來了?!?/br> 姜韻眉梢輕動,才恍惚間想起來,她進府月余,一直待在前院,卻至今還沒有見過衛旬。 如今才反應過來,衛旬恐是之前根本不在長安。 用罷膳后,姜韻沒有再繼續躺著,換了身衣裳,就準備出去透透氣。 鈴鐺忙攔住她:“jiejie等一下,帶件披風吧?!?/br> 姜韻說是丫鬟又和丫鬟不同,說是主子,也沒有那身份。 但這前院,能裹著披風出門的丫鬟,恐就只有她一個了。 姜韻是有些不愿的。 覺得她這般身份,矯情地故作主子模樣,反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鈴鐺似察覺到她的想法,哭喪著臉: “jiejie就當是幫奴婢吧,你若再受了寒,奴婢恐是要挨板子了?!?/br> 姜韻無奈,將披風裹好后才出了房間。 她沒往書房那邊跑,她身子未好,不宜近身伺候付煜,也不想過去招人眼,她順著長廊走到一旁,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冬日中冷風微瑟,姜韻在外待得越久,就越覺得清醒。 忽然,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又驟然停了下來。 姜韻剛欲回頭,就聽見一道遲疑不確定的男聲:“見過這位主子?!?/br> 衛旬有些訝然地稍躬身行禮。 他才離開長安城一個多月,府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莫非是李側妃失寵了?或是殿下有了新寵? 這女子是何人? 這個時候出現在前院,前院的人還沒有反應,似習慣了一般。 衛旬不著痕跡地掃過女子的背影,脊背微挺,即使裹著披風,也看得出腰身極細、身段玲瓏,只不過似乎有些消瘦了。 他猶豫地行了禮。 女子一回頭,肌膚賽雪,柳眉眉眼,衛旬稍許驚艷,心中嘆了聲殿下好福氣。 可沒想到,那女子卻似比他還錯愕,漲紅了一張臉,站起身退了一步,沖他服了服身子,苦笑道: “衛公子認錯人了,奴婢并非是什么主子?!?/br> 衛旬不是什么遲鈍之人,但此時也有些愣住。 他聽著女子口中自稱的“奴婢”二字,再細細打量女子的穿著首飾。 若不是主子,那這女子的打扮豈不是過分越矩了? 但衛旬掃了眼前院見怪不怪的奴才,心中猜測不斷,視線在女子的臉頰上頓了下,迅速移開,退步溫和守禮道: “是衛某眼拙,姑娘莫怪?!?/br> 姜韻能說什么? 她就知曉,她這一身穿著不倫不類。 經此一事,姜韻也不敢在院子中作何停留了,沖衛旬服了服身子,就帶著鈴鐺轉身回了房間。 背后,衛旬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后緊跟著的小丫鬟。 不禁搖了搖頭,他不過一月未來王府,怎么覺得這府中的規矩有些亂套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