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殿下,我也會貪戀熱水的溫暖。 說的也是。 如果一直苛待蘭斯,蘭斯怎么可能體會到愛呢? 那我泡完你再進來。我會快一點。路加退讓了一小步。 蘭斯一笑:不如我先泡,我泡完殿下再進來。我會很快。 路加簡直被他的膽大妄為給驚呆了。 他太過震驚,沒發現蘭斯背后露出的狐貍尾巴。 蘭斯看起來很認真:作為契約騎士,我有權和殿下協商,不是嗎? 路加明白了。 這將是一場浴桶爭奪的持久戰。 他不能退縮,否則日后就要被蘭斯爬到頭上來了! 當晚水花飛濺,雙方各自占據半塊領地,路加積極爭奪地盤,贏得了這場戰斗;蘭斯積極制造交戰機會,同樣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大概這就是雙贏。 凌晨時,路加裹在被窩里,額前生著一對犄角,看渾身濕透的蘭斯把滿地飛濺的洗澡水擦干凈。 活該。 他嗤了一聲,吹滅蠟燭,悶頭便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蘭斯,在忠誠狗狗、心機狐貍、變態癡漢狼之間無縫跳躍。 * 之前寫到蘭斯曾經想過附身在路加所接觸的所有人身上這種變態占有欲,可以玩偽ntr(劃掉) 把這個性格延伸了一下,有了一個新腦洞(大概會在孔雀之后開),喜歡的可以收藏下~ 《與鬼合籍后,我沉迷破解道侶嚇人套路》 厲鬼攻X祭品人修受 周嘉旋穿成了古老修仙世家的獨生子,如果不努力就會被迫繼承百萬家產、豪宅千棟再附贈一個美人道侶。 周嘉旋迅速躺平:還有這等好事! 可惜 豪宅是死人無數的秘境; 合籍的美人道侶是厲鬼; 曾經嫁給厲鬼的所有祖宗不過三日便都嚇得瘋癲而死 好巧不巧,周嘉旋穿越前是鬼屋老板,這些鬧鬼套路他見多了,一點都不怕。 冥婚之夜,血紅婚床當前,幽深的紗帳中躺著看不見的厲鬼。 燭火吹熄,陷入黑暗。 周嘉旋摸索著撩開紅紗帳,躺進去,贊了句真涼快,五秒入睡。 正在釋放殺氣的厲鬼: 第二天莫名在棺材中醒來,周嘉旋爬出棺材,溜達著去吃祭臺上的早餐。 忽然他眉頭一皺,摸向后腰烙下的紅蓮鬼印。 厲鬼現出身影,期待著漂亮祭品恐懼尖叫。 誰料周嘉旋拿出扇子扇走鬼氣,扶腰抱怨:設備老舊該換了。嘶,都硌出印子了! 昨夜烙下鬼印的厲鬼: 從此,周嘉旋便過上了破解各處鬼影嚇人套路的婚后生活。 * 封印千年,郁離第一次遇到不怕他的祭品。 祭品少年日日捉鬼,卻不知他的鬼身遍布整個秘境:被當成抱枕的鬼偶娃娃是他,血河里翻涌的眼球是他,葬入山脈的蛟龍骨架是他就連意外落入秘境的紅衣美人,也是他。 他從四面八方注視著祭品,占有著祭品。 某日,郁離化作那紅衣美人,環住了周嘉旋的腰。 合籍這么久,也該履行道侶間的義務了。 偏執陰鷙占有欲、又純情又變態、鬼身遍布整個秘境、致力于嚇到受的厲鬼攻 佛系心大粗神經、愛財愛房愛美人、天天打鬼不知道打的是道侶的人美心善受 感謝在20210711 15:52:31~20210712 14:4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eris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可愛芝士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熾天使、星塵道 10瓶;沈瑤.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1章 賭咒騙局 半夜, 路加在燥熱中醒來,感覺被窩里多了個人。 無處安放的惡魔翼扇開了被褥,立在空中顫抖。 他坐在蘭斯身上, 抹了把嘴:你就是這么信仰光明神的?在修道院里和一只魅魔擁吻? 蘭斯仰面平躺, 銀發散蔓在床褥間:光明神不會在意這種事。教義是人類給自己的禁錮。 從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路加帶著嘲諷挑眉, 既然這么有想法, 干脆你自己創建一個教派算了就叫沒教義教派。 蘭斯淡淡道:真實發生的事和經書上記載的有所不同。 哦, 是嗎?路加覺得他不像說謊,那你倒說說,真實的光明神是什么樣子的? 蘭斯目光飄遠:接近真相的故事, 就畫在教堂的壁畫之上。 一經他提起,路加才回想起來, 圣馬丁修道院的小教堂墻壁上確實繪制了一些神學的壁畫。昨天傍晚他掃過一眼,那些壁畫非?;逎?,如果不加解釋,沒有任何人能看懂上面講述的故事。 如果殿下感興趣的話,明天我可以為殿下講解。蘭斯道。 蘭斯從小在圣馬丁修道院里長大, 那幅壁畫的每一處細節已經熟記于心,但十年里他從來沒能理解壁畫講述的內容。 而就在那晚他掏出自己的心臟、用圣力重塑身體的時候,記憶中壁畫的意義變得清晰起來, 仿佛所有事他都親身經歷過一般。 清晨的陽光透過教堂的彩繪玻璃落下,蘭斯和路加站在壁畫之下,仰望著那些古舊的線條。 光明神無情無欲。蘭斯以這句話開始。 他本能地使用自己的權能, 平等地創造萬物,就像孩童堆積海灘邊的沙子。 人類是他未曾意料到的造物。他們擁有很強烈的欲望,并且知道了語言文字,想要與神溝通。 人類不斷祈求造物主滿足自己的欲望于是, 祂便逃跑了。 逃跑了?路加對這個結局感到意外。 按照經書上所記載的故事,光明神不是應該鐵面無私地降下神罰嗎? 真相竟然是逃跑這么孩子氣的做法 是的,蘭斯有一點靦腆,欲望對于祂而言太陌生了。整個世界都由他創造,整個世界都盡在祂掌控唯有從人類心中誕生的欲望是祂所不能理解的異數。 路加認真傾聽著他的講述。 臨別時,光明神送給世間疼痛,用以限制人類無止無盡的欲望。 人類無盡的戰爭停止了。因為他們發現戰爭會帶來疼痛。兵器砍在身上會疼痛,失去朋友與親人也會疼痛。 說到這里,蘭斯的雙眸中透出一種既向往又恐懼的復雜情緒。 路加從他雙眼移開視線,看向下一幅壁畫。 失去了光明神的大陸過上了平靜而祥和的生活,人們杜撰教義和經書,借光明神之口來服務自己的統治欲望。 世界失去了金色光芒的照耀,黑暗正從大地之下緩緩升起。 蘭斯望著這幅壁畫道:在祂逃走之后,人類創造出了新的神。 人類也可以創造神?路加意外。 后來的八位神明皆因人類的信仰而生。蘭斯說。 黑暗神是第一位誕生的神明。祂因人類的欲望而生,以人類的欲望而食,承繼了人類所有的特征,并且加倍放大。 這就是黑暗神歐西里斯的由來。 路加道:這么說來,光明神應該畏懼黑暗神。畢竟光明神畏懼人類,更畏懼人類的欲望。 蘭斯低頭望向他:或許是這樣。 聽完這個故事,路加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蘭斯會是光明神的神選者。 因為蘭斯像光明神一樣,沒有普通人所擁有的感覺與感情,無欲無求,甚至還會對那些情緒產生畏懼。 路加垂下眼睫,雙拳緊攥。 為了驅散瘟疫,他一直都想讓蘭斯學會愛世人但這似乎很殘酷。 欲望是蘭斯的恐懼,是他逃離人世的原因,愛欲也包含其中。 或許他不應該強迫蘭斯,路加想。 他應該依靠自己,尋找其它解除詛咒的方法。 天光已經完全點亮,修道院在新的一天里醒來。 小教堂的門被推開,幾名修女魚貫而入,緊隨其后的是一位扛著長椅的紅發的壯碩男性。 他精神矍鑠,形容粗獷,一轉身長椅就呼啦啦地轉過一圈,修女們紛紛輕笑著,低下頭躲過長椅的掄掃。 是據傳已經感染瘟疫的塞西爾伯爵。 路加不由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聽岔了,這位高大的領主身體狀況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好。 塞西爾伯爵站在修女群里,就像一頭紅毛雄獅站在綿羊堆里。只不過這頭紅毛雄獅正謙遜地低著頭,聽修女們吩咐如何安排手上的重物。 他們正在把這里的小教堂也改造成病房。 早上好,伯爵大人。路加率先開口。 聽到小王子的聲音,塞西爾伯爵甩過頭,烈焰般的眉毛和胡子豎起,一臉兇相。 隨后他想起了自家夫人對他的千叮嚀萬囑咐,那張兇臉上勉強扯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 日安,路加殿下。他兇神惡煞地笑著說。 路加心中無奈地聳了聳肩。 看來伯爵本人并不像伯爵夫人一樣好說話。 您的身體怎么樣?他問。 小病小患。塞西爾伯爵不屑地說,多動一動,身體熱乎了,寒冷奈何不了我。 路加心中又感慨又欽佩。 伯爵夫人沒有騙他,伯爵確實感染了瘟疫。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沒有放下身為領主的責任,力所能及地幫助修女。 一位被剛調來爾歷城兩個月的領主尚能做到這個地步,身為圣國的王子,他所付出的努力與犧牲遠遠不夠。 路加心中做下了決定。 您的責任心令我敬佩。他真誠地對塞西爾伯爵說,然后瞥向蘭斯:希望我的契約騎士能為您分擔一些辛勞。 是,殿下。蘭斯道。 蘭斯今年年初才離開圣馬丁修道院,他很快便融入修女之間,開始幫忙。 路加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默默離開了小教堂。 即便圣馬丁修道院條件優越,氣氛平和安寧,每天仍然有堅持不住的病患在詛咒中死亡,被抬出教堂。 為了避免傳播瘟疫,他們的尸體只能被火化在信徒看來是懲罰異教徒的殘酷埋葬方式。 剩下的病人望著被抬出去的尸體,茍延殘喘,想象下一個被抬出去的會不會是自己。 在滿是病患的教堂大廳里,路加望著昏昏沉沉的病人,摘下了手套。 詛咒是通過與病患的肢體接觸傳播的。 按照塞西爾伯爵夫人的情報來說,在接觸詛咒之后,擁有強烈欲望的人都會見到一位神明。 不管是神明還是人類,只要能夠用語言溝通,就有談判的可能。 路加伸手觸碰病人身上覆蓋的薄冰。 他不應該苛求蘭斯所以他也要盡自己的努力,和詛咒賭一把。 * 伯爵大人。蘭斯開口。 塞西爾伯爵聞聲抬頭,看到是小王子身邊跟著的那個騎士,冷冷哼了一聲。 他必須給夫人看中的兒婿一分薄面兒婿的跟屁蟲就算了。 蘭斯并不在意他的輕視。 您想要驅散瘟疫,人民和樂安康,殿下與您有著相同的愿望。 所以?塞西爾伯爵皺眉。 我想要實現殿下的愿望,順便也能實現您的愿望。蘭斯眼神漠然,但這需要您的配合。 塞西爾伯爵哂笑一聲: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他頗為不屑地打量蘭斯,視線不由自主就停在了那雙眼眸之上。 翠綠的眼眸深處燃燒著金焰,見之即產生不可名狀的恐懼,以及在面對創造他們的神明時,發自靈魂本能的服從。 蘭斯伸出手,笑意不及眼底:請把身體交給我。我會解除你的病痛。 小天使飛入呆滯的塞西爾伯爵眉心。 神明與信徒的聯系建立,如同對希里安所做的那樣,蘭斯將自己的神識附著在塞西爾伯爵體內。 與希里安不同之處在于,這具身體已經感染了詛咒,如果連接他的感覺,一定會非常疼痛。 但這正是蘭斯的目的。 光明神沒有痛覺,不會治愈術,治愈術是人類自己的造物。 那么如果蘭斯切身體會到感染瘟疫的痛苦,是否就能如殿下的期盼一般,治愈所有的病患? 想到這里,蘭斯閉上了眼,神識觸手向深處蔓延,黏連了塞西爾伯爵的感覺神經。 一經連接,他便抱緊自己的身體,緩緩蹲伏下去。 疼、太疼了、怎么會這樣疼。 他就像終生都沒有品嘗過鹽的人,忽然吃了一盤過于咸澀的菜,對未知的不適應,對痛苦的無法承受,瞬間席卷了他的意識。 瘋狂地想要逃離但為了殿下,他不能逃。 他想要完成殿下的愿望。 他想要做一個和殿下相同的人類。 * 與此同時,路加躺回臥室的床上,仰頭看著自己觸碰過病人的手。 他向來重欲,體內的詛咒應該已經生根了吧。 他合上眼,進入了睡夢。 路加在陽光的照射下睜開眼睛,他正高居于王座之上,領主貴族們向他俯首稱臣,稱頌國泰民安。 國王會議結束之后,健康的夏佐攬著他的肩約他去騎馬射獵,左手邊身穿華麗裙裝的阿芙拉走來,說花園里新開了什么花朵,她最近又有什么醫學上的新發現。 路加一直笑著,只覺沒有比這更美好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