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勝卻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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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的可是國公爺,溫璟煦?”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咯咯笑起來:“是呀小姐,您怕不是睡傻了,與大小姐有關的國公爺,還能有哪位?!?/br> 裴筠庭佯怒的嗔她們一眼:“吵鬧?!?/br> 裴瑤笙與溫璟煦間的淵源極深,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不過溫璟煦自己的故事倒頗為坎坷——當年昌國公府遭滿門屠戮時,他尚年幼,被忠心家仆保護到最后,一路跌跌撞撞,幸而碰上了因處理公事而晚歸的裴照安,被他救下,得以保全性命。 雖是如此,昌國公府除他外無一生還,成了震驚朝野的慘案。 此后溫璟煦在鎮安侯府借住了小半年,得圣上垂憫,又承襲昌國公的爵位,一舉成為大齊最年輕的國公爺,也是圣上最鋒利的爪牙之一。 他與鎮安侯府幾個孩子便是在那半年熟識的。 彼時溫璟煦不過是個和裴筠庭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夜之間,愛護他的家人,保護他的仆從全都慘死,他親眼目睹了慘劇的發生,卻無能為力,每當午夜夢回,皆是猩紅的畫面。 故他才來鎮安侯府的那個月,時常在噩夢中驚叫著坐起,滿身冷汗,白天又變成了不愛說話的小刺猬。 二叁房的孩子瞧不起他,不愿帶他一塊玩,時常說些不好聽的話,還裝作無意的讓他聽到。 這無形加重了溫璟煦的心魔。 某天夜里裴瑤笙左右睡不著,便起夜打算看會書靜心,忽聞別院傳來的驚叫。為一探究竟,她循聲趕到別院,恰好瞧見揮刀自殘的溫璟煦。 待見到他滿臂的血痕和結痂的傷口,裴瑤笙才驚覺他這種狀況已非一兩日,隨后心生憐憫,將他帶到院中,仔細為他包扎傷口,又與他講了半天道理,循循善誘,告訴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只有活著,變強大,才能為自己的家人報仇雪恨,才能保護未來更重要的人。 這樣溫柔成熟的jiejie,就好似天上的耀陽,灼熱發燙,照在溫璟煦心頭,就此成為他一生的信仰。 然而說起兩人的婚事,至今都讓侯府上下摸不著頭腦。 當時裴瑤笙才過及笄禮,裴筠庭被留在翰林院打掃落葉,并不在府上,回來后也只聽聞國公爺溫璟煦只身上門提親,將一家人殺了個措手不及。 裴瑤笙不知他是何意,還以為他是同兒時那般說著玩,卻聽他鄭重說道,自己乃真心求娶,若有半分虛言,定五雷轟頂,永世不得超生。裴瑤笙當即紅了臉。 見她還未松口,溫璟煦拉著她在庭院中促膝長談了小半個時辰,回來后裴瑤笙便紅著臉說愿意嫁。 之后的事順理成章,互換庚帖、下聘禮,成親的日子也定在溫璟煦弱冠禮這天,算命先生說這叫雙喜臨門。 裴筠庭總覺得有哪不對,曾暗中試探過溫璟煦的想法,但此人的心思實在難測,全然沒有小時候那般好騙,以她現在的水平根本玩不過他。 溫璟煦這顆曾經的小苗,早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悄然生長,長成了深不可測的參天大樹。 而最后瞧見溫璟煦那不知什么時候起常掛在嘴角的微笑,以及他看向長姐時溫柔深情又執拗的眼神,裴筠庭才后知后覺——這哪是突如其來的求親,根本就是蓄謀已久!他們現在看到的,都是溫璟煦步步為營,精打細算后的結果。 自那時起,即便溫璟煦對她毫無惡意,甚至隱約有拿她當自家meimei的意思,裴筠庭也敬而遠之。 所以在凝暉堂對上溫璟煦眼神的那一刻,裴筠庭腳步一轉,在裴仲寒右手邊的椅子落座。 瞧見她的小動作,溫璟煦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笑意,又很快隱去 養心殿內,仁安帝正手書他的第一百九十九篇《蘭亭序》。 與裴筠庭瘦挺爽利、鋒如蘭竹的瘦金體不同,王羲之的書法,端的是遒媚勁健,深得仁安帝喜愛推崇,故民間模仿王羲之隸、草、楷、行各體之風盛行。 然他也極為欣賞裴筠庭的書法,即使瘦金體乃宋徽宗趙佶所創,卻仍贊她所寫風姿綽約,運筆靈動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rou,絲毫不見怒色。 這時江公公走近前來通報:“皇上,叁皇子求見?!?/br> 仁安帝一時未應,江公公也就一直低頭等著,待到他回鋒收筆,才用帕子擦擦手:“老叁來了,讓他進來吧?!?/br> “是,奴才這就去?!?/br> 燕懷瑾進來,先是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隨后又道:“線人的消息傳回來了,這個黎橈,果真沒讓我失望?!?/br> “你且說來聽聽?!?/br> “父皇先前已知曉他在幽州紈绔囂張的所作所為,眼下軍隊cao練地址選在鄒國附近,途徑周國,此人貪婪的本性更暴露無遺。他進供讒言,怡親王竟也任由他胡作非為,命軍隊在周國境內停下,要求周國送他貴禮?!?/br> 燕懷瑾靠坐在椅子上,狀似無意地把玩腰間那塊玉佩,話間全是森意:“起初,周國國君并未理會他的要求,誰料黎橈惱羞成怒,縱容手下的士兵,打著割草喂馬的旗號,在周國的境內四處作亂,弄得民不聊生,百姓叫苦不迭。他頂著大齊的名號,周國不敢與之鬧翻,只好忍氣吞聲地派人送了幾箱精美的綿緞和珠寶,才堪堪送走這個瘟神。 ” 眼下連仁安帝都皺起了眉頭,想來父子倆對此極為不齒:“持強凌弱,算不得什么光彩事。待事情了結,你記得派人上周國去賠一番禮?!?/br> “兒臣遵旨?!?/br> 他翻開本奏折,掃一眼,又說到:“先前你在幽州查到的事,與溫璟煦帶回來的消息,其中有些關聯,改日你二人與周思年一道,將個中隱情一一推出,再來找我?!?/br> 兩人商討片刻,臨走前,燕懷瑾還不忘提一嘴他先前答應過的事:“父皇,您允諾我帶裴綰綰出燕京,如今沒有反悔吧?”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朕那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那我便放心了?!彼事曇恍Γ骸吧显澓?,我便帶她去趟姑蘇,順道將您吩咐的事給辦妥貼?!?/br> “行了,油嘴滑舌的小子。今夜我在坤寧宮與皇后用膳,你記得來就是,大過年的,別添亂?!?/br> “兒臣知道?!?/br> 還未等他走出幾步,仁安帝又叫住兒子:“老叁,你和裴家那丫頭現下如何了?” 燕懷瑾聞言,腳步一頓,知他話里問的意思,便道:“父皇怎的忽然想起要問此事?” 仁安帝冷哼一聲:“你小子,就是嘴硬。朕是想著,你若實在不行,由朕下旨賜婚便是?!?/br> “您就別來添亂了,兒臣自己能行?!?/br> 他走后,仁安帝捧著折子,笑罵道:“你母后說得沒錯,真是兒大不中留?!?/br> 與此同時,皇城的某處廊下,有人負手而立,眺望遠方。 眼前的燕京城如一卷恢弘的畫卷,天色漸暗,華燈初上,這副畫卷亦隨著亮起的燈火熱鬧喧囂。 那人眼中卻盡是緘默的譏誚。 良久,他輕咳兩身,便有侍從上前,將挽在肘間的披風披在他肩上:“少主天氣這樣冷,仔細莫要著涼了去?!?/br> “無礙咳咳,被迫做了這么多年病秧子,我知自己并非那般孱弱,不必太過憂心?!?/br> “是?!?/br> 他最后深深看了眼遠處燕京冉冉升起的炊煙與華燈,轉身離去。 許多事情終會達成,比如生存、長大。 很快,很快他就能回歸故土,完成那個畢生都為之努力的使命。 屆時,莫說燕京城,便連這方圓百里的土地都會被他踏平。 享樂人間,安居樂業? 不過如是—— po18f.cоm (po1⒏υ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