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家的小天師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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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常:? 緊接著一股大力傳來,白無常只覺得自己的舌頭好像被一只手扯住了似的,瞬間拉緊。 猩紅的長舌頭被符紙帶著繞了兩個無常身體一圈,上繞下繞還打了個蝴蝶結,將兩位冥差背對背綁了起來。 白無常掙扎:“唔唔唔唔唔?。?!” “哇!你們懂不懂什么叫先禮后兵??!”白昭乾擦了擦額前的虛汗,嚷道。 黑無常還能說話,怒視著他,一雙黑洞洞的眼里幾乎要噴出火來,道:“你這人類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白昭乾語氣比他更沖,懟道:“不就是壟斷行業的快遞小哥嗎,拽什么拽!所有職業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你不要看不起人!” “你!”黑無常下意識地想反駁,可一想到自己和白無常平日里干的拘魂引魂送魂的工作…… 好像還真是地府壟斷的快遞小哥! 他居然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場面僵持起來,一旁的白無常突然嗚嗚了兩聲。 白昭乾繞過去:“你有話要說?” “嗚嗚嗚!”白無常瘋狂地點頭,情緒很激動。 不知道為什么,白昭乾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怕? 白昭乾看著白無常十分誠懇,并且沒有攻擊性的目光,認真地考慮了一下,蹲下來和他打商量說:“那放了你們,你保證不準再動手!” “唔唔!”白無常猛點頭。 白昭乾伸手一指和他背對背擁抱的黑無常:“他也保證?” 黑無常剛想罵人,白無常就猛用后腦勺撞了他一下。 咚一聲,巨響。 “哇靠你搞什么!疼死了……”黑無常罵罵咧咧,但被白無常用手肘懟了兩下,還是勉為其難地哼了一聲,算作答應。 白昭乾打了個響指,符箓應聲消失,捆著兩人的舌頭飛速解綁。 心疼地摸著自己的舌頭,白無常盯著白昭乾,后退了兩步,才小心翼翼地發問道:“你…哦不,您…到底是誰?”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 最驚訝的當屬黑無常了,他和白無常相識已久,自然明白對方的性格,而且上次空手而歸他倆沒少被扣工資,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和白昭乾算賬的。 可白無?,F在卻突然轉變了態度,恭敬的樣子和剛剛完全不同,這實在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黑無常不知道,他身邊的白無常也同樣的百思不得其解。 剛剛對白昭乾出手的是他,拋出的拘魂索也是他的,因此當拘魂索被蕩開時,白無常是最直觀地感受到那股沖擊力的。 那股力量夾雜著一種虛弱和破損感,但并不影響它很強,最重要的是,白無常從那股力量里感受到了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威壓,那種恐懼感讓他覺得自己快要被碾碎了。 這種感覺,他只在比他更強的冥差身上感受過。 所以他才會那么激動,又敬畏地向白昭乾問出那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但是白昭乾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我是……”白昭乾一臉復雜地糾結了一陣,“社會主義接班人?” 白無常:……哈? “什么叫我是誰?”白昭乾索性直接問了,這問題不明不白的。 白無常抓了抓頭,很認真地盯了白昭乾一會兒,發現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問什么。 怎么回事,白昭乾難道什么都不知道嗎?莫非…… 白無常腦袋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難不成是有什么大能悄悄附在白昭乾身上了? 這種情況是存在的,而且并不少見,畢竟鬼神不能插手陽間事,但若附在活人身上,借著人類的軀殼卻可以偷偷辦一些限制范圍之內的私事兒。 只要不有違天道,是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人在因為未知事物而緊張,畏懼的時候,往往會下意識地找一個合適的“真相”來填補自己不知道的那一部分空白,從而減少內心的懼怕感。 鬼也一樣。 白無常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解釋說得通,看向白昭乾的眼神也都不一樣了,不過他看的不是白昭乾本人,而是試圖透過白昭乾,看到他身后的那個“他”。 望著白昭乾澄澈透亮的雙眸,白無常心中暗自道:說不定此時那位大能正在盯著自己的表現看呢。 于是他趕緊轉移話題,畢竟可不能暴露了那位“大能”的存在,壞了人家的事。 “噢,我的意思是說?!卑谉o常眼睛一轉,“您是哪一脈的天師傳承???” 道教教派體系繁雜多元,在明代之后大致分為南北兩類,北方以全真教作為代表,南方則是正一教比較正統,當然南方還有茅山派,嶗山派等等很多民間志怪里常出現的派系。 在玄學圈內,傳承和派系就代表人脈和地位,有的時候,一個好的出身就能決定很多事情。 白昭乾聽了這話倒是有些茫然,剛剛白無常是想問這個嗎? 語氣不像啊感覺。 “你問這個干嘛???”白昭乾有些防備地反問了一句。 “啊,哈哈……就隨便問問?!卑谉o常打了個哈哈,用手懟了一下身邊的黑無常。 黑無常掃了他一眼,會錯了意,于是兇神惡煞地上前,一揮手罵道:“問這個干嗎?當然是找你師祖好好問問,是怎么教出你這樣的……??!我靠你打我作甚?!” 白無常在白昭乾疑惑的注視下,訕笑著收回了手,對著黑無常擠眉弄眼,胡說八道什么呢你! 黑無常皺眉:“你臉抽筋兒???” 白無常:“……靠!” 黑無常急眼了,怎么還罵人呢你!明明是你先碰我讓我給他個下馬威的! “誒誒誒?!卑渍亚s緊攔住就要打起來的兩只鬼,同時突然體會到了一種迷惑的詭異感。 這倆不是來打自己的嗎,怎么內訌了。 “我沒有什么教派傳承?!卑渍亚餍灾闭f了,“道教的方術…是我自學的?!?/br> 他這話一出,連黑無常都錯愕了。 沒有傳承的天師能從他倆眼皮底下將魂偷走? 誰信??! 哪怕當天他們顧著分錢沒將注意力放在那苗女的魂魄上,這種事也不是一個普通天師能做到的。 白無常則覺得這很正常,同時也更加佐證了他的猜測:白昭乾身后,是真的有某位大人物在幫忙。 不然怎么解釋他偷走魂魄那么輕而易舉的那件事? 白昭乾不知道自己隨口一句實話能讓對方腦補那么多,他大概也猜到黑白無常來的目的,于是單刀直入問:“所以,現在怎么處理?那個魂魄?!?/br> 他說的底氣很足,完全沒有擔心的意思。 一來苗女魂魄已經回歸軀體,便只能算作活人,黑白無常能拘魂,但也只能對已死之人的魂魄出手。 二來他那天看過那苗族姑娘的面相,她還沒有陽壽已盡的痕跡,因而白昭乾猜測,生死簿上并沒有到她離世的時候。 所以他才敢那么大膽地把苗女的魂魄順走。 “的確如您所想,生死簿上并沒有她的名字?!卑谉o常恭恭敬敬地說。 白昭乾眼睛一亮,什么?那豈不是不用負責了! 黑無常剛想說話結果被白無常狠狠踩了一下,然后一邊罵鬼一邊單腿跳到旁邊揉腳掌去了。 白無常微微躬身,腆著臉笑:“您又沒做錯什么,又何來負責的說法呢?” 白昭乾點頭啊點頭,是這個理! 沒有人注意到,一旁的封弒悄悄松了口氣。 心口壓了幾天的石頭終于被白無常這句話卸了下來,那種隱隱約約沉甸甸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那感情好??!”白昭乾一拍手,淺淺的梨渦又笑出來了。 白無常見他笑也跟著傻笑,結果冷不防白昭乾突然問: “那我沒做錯什么也不用負責,你倆這次來找我是要干嘛?” 白無常:“???!” 怎么還沒放過這個問題! 他還沒想好怎么把這個事兒糊弄過去,一旁揉完疼處的黑無常就蹦起來罵人了,這次白無常也沒攔住他。 “你還敢問?!你一聲不吭就把魂魄帶走了,我們回去挨罵不說,工資都要被扣光啦……” 白無常趕緊給他使眼色,可黑無常完全無法和他對上腦回路,一想到嘩嘩沒了的工資就心疼,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不停地在那罵罵咧咧。 白無常只好轉頭去安撫白昭乾,想要彌補一點自己豬隊友的過失。 誰知一轉頭,他就被面前的一團金光閃瞎了眼。 白昭乾將手里的一座紙元寶山燒了,道:“這樣補償可以嗎?” “可,可以……”白無常捧著一座金山,目光發直地喃喃,“太可以了!” 剛剛還和火藥桶一樣的黑無常也啞巴了,繃著臉上前,伸出一只手。 白無常不情不愿地分給他一半,長長的舌頭沖著黑無常一甩一甩的,標準的用舌頭罵人。 你不是很兇嗎?! 繼續兇??! 白昭乾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小疊金箔紙,“你們再等會兒,我折完你們全帶走吧?!?/br> “不用了不用了!”白無常想推辭,“這些夠了?!?/br> “沒事,反正我帶回去也重,對了,一會兒你倆幫我把她帶去轉生吧?!卑渍亚咃w快地折了一堆紙元寶,邊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孫苗苗。 “您放心嘞!”白無常笑的臉都要開花了,一手往袖兜里塞元寶,一手隨意將拘魂索往孫苗苗手腕上一綁,“陰間郵政,使命必達!” 將剩下的元寶燒了后,白無常又和白昭乾客套了幾句,就聽白昭乾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