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靈覺上的觸動讓約翰雷睜開了眼睛，他看向窗外，世界披上了紫色薄紗，顯得朦朧又神秘。

    “要開始了？”約翰雷自語著，深吸了口氣，興致勃勃的來到窗口，希望這次有所收獲。

    南瓜車被紫色的月光籠罩，變得模糊，終于在一陣夜風中吹散，消失在道路之上。

    車窗外的景物變成了不規則的幾何結構，每個面上發出各色的光，在不斷后退中，殘留在眼底，形成瑰麗的彩帶。

    窗簾“刷”的合攏，卻又被伸出的手掌攔住，約翰雷單手扶窗，繼續觀察著窗外的世界，他頭也沒回的問道：“沒給你們造成什么麻煩吧？”

    蘿雅爾小姐站在他的身后，玻璃上卻映不出她的身影，她的語氣淡漠：“你這樣做，一定會給我造成困擾的?！?/br>
    約翰雷收回手臂，讓窗簾合攏，擋住了一只只扒在窗戶上的手掌，他揉著發脹的眉心，龐大且復雜的知識讓他十分疲憊：“我不會再這樣做了?！彼ＷC道。

    “感謝你的配合?！碧}雅爾小姐說著，身影變得透明，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間。

    “只能有一位觀測者嗎？”約翰雷嘀咕著，靠在椅子上整理直視次元帶來的知識，這些知識是雜亂的、無序的、難以理解的，甚至危險的。

    想從中挑出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并加以理解利用，就需要看個人的悟性和運氣了，而對于想要成為‘博學家’的人來說，知識當然是越多越好，尤其是神秘的知識，畢竟他要成為的是擁有職業要素的‘博學家’。

    次元相關的知識都帶有污染屬性，很少有相關記錄，更少有流傳在外的，就算是有，也是閹割過后的版本，進行了去污染化處理，以免被普通人閱讀理解。

    真正可以研究次元，并加以論述的，無一例外是頂級組織，短時間內很難得手，約翰雷的級別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這些禁忌知識。

    至于從大長老那獲得？

    約翰雷撇了下嘴，通過這幾次的交流，非常清楚大長老是什么性格的他知道，除非他完成大長老安排的任務，或者讓大長老得到什么好處，要不別想從大長老那得到任何東西，這位按照陣營分類的話，可以說是絕對中立派的典型人物。

    有付出就有回報，還能要求更多么？約翰雷清理著自己的意識海，很快黑太陽星系又多了十幾顆衛星，還有兩條小行星帶，眼看引力就要不夠用了。

    “莉莉絲，你能幫我嗎？”約翰雷沒報太大希望的問道。

    “我可以幫你再切割一些精神下來?！崩蚶蚪z冷笑著說道，耳邊傳來“嚓嚓”的磨刀聲，聽得約翰雷的宇宙瑟瑟發抖。

    依靠意外得來的念頭分化能力，約翰雷順利分離出部分精神力，作為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機械心智核心，也就是黑太陽，‘牽引’來自精神上的污染。

    從而讓他放心使用傾聽者帶來的解析能力，獲得含有魔力的知識同時，不懼因主動打破那位的壁壘，失去祂的保護，暴露在世界無序的本質之下必然伴隨的精神污染。

    不過他的靈覺也清晰的告訴了他，目前只能分出一道精神力，如果再進行分裂，他的精神體很可能崩潰，轉化為幾塊擁有各自意志的念頭，天知道還能不能聚合成一體。

    約翰雷明白，不是每次失誤，都會有人來幫你一把的，人要學會靠自己，有人幫助更好，無人幫忙也要克服困難，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在大多數時候，問題都需要自己解決，自己犯的錯，就要自己去彌補。

    之前因思維加速能力的過度使用，被靈魂之音擊碎精神體，分化的念頭雖多，但他的精神本體一直是清醒的，只是作為一個看客被驅離了而已，無法控制所有念頭思考聚合為一，但如果是精神本身出了問題，就算莉莉絲再次出手聚合，這個新生的精神體還是不是原本的他，就難說了。

    清晰的感受到來自靈魂上的疲憊，這本身就是一種警告，約翰雷又不想真的變為瘋子，更不想像西梅女士那樣，將自己分成幾個單獨的個體。

    “不作死就不會死啊，等我的靈魂恢復過來再說吧?！奔s翰雷敷衍道，就像他沒對莉莉絲抱有希望般，莉莉絲同樣在和他開著玩笑，他瘋了對莉莉絲也沒好處。

    “我會幫你呦，畢竟人家已經和你綁在一起哩?！崩蚶蚪z笑嘻嘻的說著。

    那你不來幫我牽引這些精神污染，你既然承認自己是我心中的魔鬼，怎么不履行自己的義務？約翰雷嘀咕著。

    當莉莉絲出現在這片宇宙時，他就察覺到莉莉絲對那些‘暗星’的吸引，由精神污染壓縮的暗星，仿佛受到了牽引，想要靠近莉莉絲化身的星云。

    “太臟了，我可不要?！崩蚶蚪z嫌棄的說著，“人家可是愛干凈的，不是什么東西都要?！?/br>
    “你吸取魔力的時候，吸收老科林核心的時候，可是很積極的?！奔s翰雷吐槽道。

    “原始的積累都很血腥，一旦完成了積累，就會變得愛干凈、守規矩，這不是你們人類正常的規律嗎？”莉莉絲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說得好有道理，約翰雷有些無言以對，這本就是他們的發展規律。

    當沒有資本時，自然是想盡辦法積累資本，不惜一切代價，尋找規則的漏洞，破壞原有的規則。

    當擁有資本時，自然是想盡辦法維護資本，

    不惜一切代價，修補規則的漏洞，守護原有的規則。

    “所以才有了道德，有了法律，有了約定俗成的規矩，來進行限制，盡量減少這種破壞力?！奔s翰雷嘆息道。

    “正因為有了這種破壞者的存在，文明才得以進步，而不是一潭死水，你們人類就是打破規則的佼佼者，縱觀歷史，總會有打破規則的人站出來，成為時代的最強音?！崩蚶蚪z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今天好無聊??？”約翰雷終于將整個星系穩定下來，好奇的問道。

    “人家不是怕你無聊嘛，你真不考慮考慮，我的刀都磨好了?！?/br>
    “那真是謝謝你了?！奔s翰雷說著，陷入了沉眠，他消耗了太多的精力，連近在咫尺的床都懶得爬，就坐在椅子上睡著了，自然沒聽見莉莉絲的輕聲嘆息。

    “還是這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