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車在雪地上滑行著，能聽到大角鹿變得粗重的喘息，它們很累了。

    老科林顯然也發現了這點，他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拉動韁繩讓速度降了下來。

    很快，六量寬大的雪橇車圍在了一起，中央是點燃的簡易篝火，大角鹿卸去了身上的負擔，歡快的吃著獵人提供的飼料，飼料主要由干草和黃豆粉組成，還添加了幾個生雞蛋。

    要是讓這些大家伙像它們同類那般，在冬天尋找雪下面的地衣和苔蘚吃，那就別想讓它們有充足的力量來拉車了，它們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會消耗在尋找食物和進食上，地衣和苔蘚提供的能量很低，并且以大腳鹿的味覺來說，也是非常難吃的東西。

    除了幾名負責警戒的獵人，他們大多沒有離開自己的路車，只有少數幾人站在篝火旁，活動著身體。

    約翰雷陪著老科林，繞著鹿車巡視一圈，來到了篝火范圍，繼續之前的話題。

    “這里的暴風雪中有那些東西么？”約翰雷對著身側兩名普通獵人點頭，低聲問向老科林。

    那兩名沒什么特點的獵人對老科林打了個招呼，就向一邊走去，老科林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瞪了約翰雷一眼：

    “驅散人類？你會的還挺多啊，這是女巫的能力吧？”

    約翰雷尷尬陪笑：“這不是通用技能嗎？只要泄露魔力氣息，配上隱秘的波動，因有天上那位的保護，輕易就能將人驅離，而且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br>
    老科林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你知道是魔力氣息，怎么會不給人造成傷害？魔鬼的力量都帶著污染，身上的魔力氣息帶著自身的特點?！?/br>
    “你現在級別還低，本身又是可以在人類世界說出的職業，所以還不明顯，達到資深級以上，就不要再用了，或者你能控制自己的魔力，讓散發的魔力波動不擴散出去?！?/br>
    還有這種說法嗎？那么等級高的魔力使用者，要是在城市里全力爆發氣息，或者全力交手，普通人不會直接全滅吧？這可堪比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還是人型的。

    約翰雷心中嘟噥著，卻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口，他相信這種常識性知識，教會的圖書館一定有說明的。

    約翰雷應道：“我會注意的?！?/br>
    老科林點頭，繼續說道：“冰原上的暴風雪，應為遠離人群，反而會出現一些人類幻想中的生物，這些生物往往非常危險?！?/br>
    他說道這里，看著約翰雷舉起的胳膊，無奈的停了下來：“問?！?/br>
    “遠離人群，不應該是我們幻想中的東西，出現得更少一些嗎？”約翰雷雙眼亮晶晶的，這種知識他能確認，教會那里一定是沒有的。

    老科林臉皮抽動著，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什么這小子的知識跨度這么大了。

    有些知識一般魔力使用者都了解，或者說見多了，反而沒有疑問，可這小子卻不知道，而那些非常危險的知識，這小子卻知道不少。

    看來老約翰挺不容易的啊，估計沒少被這熊孩子煩吧？畢竟誰家攤上這種愛問危險知識的孩子，都會受不了吧？

    所以你們就沒教他魔力使用者的基礎知識？讓他長大些自己去教會學嗎？真是個好想法，可是老約翰為什么又改變了決定，把這小子丟給了我......

    這次冬狩結束，我就去你家找你老爹算賬，老科林心里暗暗發狠，他組織著語言，挑選著對約翰雷沒有太多影響的知識，對約翰雷說道：

    “在人類密集區，大多數人的常識可比少部分人的想象多多了，所以那里產生的魔力雖然龐大且復雜，卻都壓制各種幻想生物，讓它們難以出現?！?/br>
    約翰雷點著小腦袋：“也就是說，反而是那些遠離人群的地方，受到人類常識的壓制更小，總量減少，幻想占比大增，任何地方都會有愛幻想的人類，所以形成了各種幻想生物?！?/br>
    接著約翰雷發現了矛盾的地方，他摸著下巴上的絨毛：“那么這樣形成的幻想生物，力量不會很強吧？數量也不會很多，我們為什么要畏懼它們？”

    這小子的思維異于常人，老科林表情木然：“因為人類泛意識海的緣故，當幻想生物形成后，就會從泛意識海中吸引相關要素，這類幻想生物的成長速度非?？??！?/br>
    約翰雷感到了大腦的眩暈，知道又聽到了超出他級別的知識，不過依靠傾聽者的能力，還是將老科林的話聽完整了，他隱蔽的晃了下腦袋，努力思考得到的知識，感覺自己又揭開了這個世界的一層神秘面紗。

    頭痛雖然讓他難受，可為了獲得知識，這些許痛苦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就如現在，聽得約翰雷雙眼放光，大腦在飛速思考著老科林的每一句話，將它變為自己能理解的語言，并展開更多的聯想：

    既然新產生的幻想生物可以連接泛意識海，那么人類本身能不能進行連接呢？那些幻想職業也是這樣產生的嗎？那么組合職業呢？

    我可不可以自己創造職業？只要收集所需要的要素，這不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這種要素，也可以通過多種方法制造。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影響大部分人類的認知，比如報紙，比如流言。

    不不，這些太小兒科了，我可以創造發明物品，或者影響城市行政，建立學校等方法，為人類添加這種要素，以此來人為創造含有這種要素的幻想生物，在用狩獵來奪取要素石，構成了完美的循環。

    只要能創造一個能統合所有要素的要素，比如空想家、夢、虛擬現實、全知全能、創世等等，都有統合所有要素的能力，我就能......

    一股寒意鉆入了約翰雷的身體，讓他的全身都被凍結，連思想都被凍住，這是有人對我使用了‘殺意’？

    “約翰雷，約翰雷，你醒了嗎？”耳邊聽到老科林關切的問話，約翰雷發現又能控制身體了，連忙長舒了一口氣，眼神迷茫的問道：“我這是怎么了？”

    “你想得太多，陷入了思維的深淵?！崩峡屏忠а狼旋X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