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你今天是不是害怕了。北槐望著遠處璀璨的霓虹燈,瞇了瞇眼,突然問道。 ???江晚呆了呆,有些不明所以。 北槐扭頭,看著女Z,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 她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當時看到我打人那么狠,是不是怕我了。 沒人知道,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問出這句話的。 她本以為自己不在意的,但每每念及,心頭就像扎了根刺,又癢又痛,偏偏還沒辦法紓解。 在小巷里,少女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手緊緊抓著斜挎包肩帶,眼底的驚懼和遲疑是那么的清晰。 清晰到讓她都不敢再和少女對視,Z怕下一秒就會在對方的眼里,看到厭惡。 她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屑做什么好人。偏Z在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在女Z的印象里不要太壞。 像是公開處刑般,北槐垂下腦袋,等待著自己的結局。 一秒,兩秒。 什么聲音都沒有,只是一片寂靜。 她猶疑地抬頭,卻見少女歪著頭,笑盈盈地望著自己,眸光細碎溫柔。 唔,第一眼是有被嚇到,但后面就不害怕了。 女Z嗓音又軟又輕,像羽毛似的,輕飄飄落在她心尖,癢而酥。 為什么?她啞聲問道。 因為,那是你啊。江晚的眼睛很亮很清,像能清掃所有陰霾。 因為知道是小北你,所以她就不怕了。 月亮彎彎,星星很亮。 路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 本來江晚覺得,自己一個人坐公交回去就行了,可惜北槐不干,非得送她到小區樓下。 你送我回來,又要坐車回去,多麻煩啊。江晚有些過意不去。 北槐不動聲色:我家離這兒近,送你是順帶的。 是嗎?江晚表示懷疑。 不然呢? 對方都這么說了,江晚也不好再拒絕。 等江晚到了小區樓下,跟北槐道別時,她腦海電光火石間想起了什么。 猛一拍腦門:完了,我們買的東西忘記拿回來了! 那些購物袋還孤零零地躺在那條小巷里,當時發Z了太多事情,她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她就說回來的時候,心里總感覺缺了點什么。 現在這么晚了,不可能又返回去找。今天她母親在家,規定了十點半前準時回家的,晚了的話,mama會擔心她的。 是那條小巷嗎?北槐皺眉問道,要不是女Z提起,她估計都沒想起來。 江晚點點頭,哭喪著臉。 算了,明天再去找找看吧。雖這么說,但她心里幾乎沒底。 明天過去多半就找不見了。 錢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買的那些衣服飾品,她都很喜歡。 沒事啦,小北,你快回去吧,挺晚了,早點休息!江晚整潞瞇那椋沖北槐笑著道別。 你也是。北槐看她一眼,淡淡回道。 她轉身離開,直到走到拐角處,確認江晚看不見了才停下來。 傻子。她輕聲嘟囔了句。 然后攔下一輛出租車,朝著勝榮廣場的方向駛去。 回了家,江晚和江母分享了今天出去發Z的有趣的事,自然也略過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洗了個澡,換上舒適的睡衣,江晚躺在床上,復習了十幾分鐘單詞,再和關關聊了一會兒天。 正要美美地睡覺時,卻聽見門外母親詫異的聲音。 這是什么? 江晚疑惑地打開臥室門,一眼就看到,大門門口放著一堆購物袋。 正是她買的東西,一樣不落。 剛剛有人敲門,我一打開,就看到門口放著這些東西,但就是沒見到人。江母在一旁解釋。 江晚神色一變,快步走到門口,四處張望。 的確如母親所說,一個人都沒有。 她抿了抿唇,睡衣都來不及換,直接朝樓下跑去。 小晚你干什么去!江母在后面驚訝地喊著。 她一口氣跑到了小區樓底,來不及喘口氣,就四處搜尋著,期盼看到熟悉的身影。 可惜一無所獲。 身上睡衣單薄,深夜涼風一陣一陣的,吹得她直起雞皮疙瘩。 手機沒拿,人也沒找到。 江晚只好失落地回去了。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紅發女Z正靠著墻,眉眼低垂,輕輕摩挲指骨上貼著的ok繃,眸底涌動著不知戀那殂骸 北槐大晚上跑到那條巷子里,結果還沒找到東西。她挨家店挨家店地問,又是砸錢又是去查監控,費了好大勁兒才找齊東西。 做這么多,僅僅就是因為女Z一個不開心的表情。 北槐覺得自己有點瘋。 她需要好好盧倫約旱乃悸罰在此之前,最好不能讓江晚的一舉一動影響到。 所以,她沒出去見江晚。 她怕一看到女Z燦爛的笑容,自己的大腦就成了一團漿糊。 剛剛岑今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兒。 還是北祁偷偷跟岑今講了今天的事,等岑今忙完事,專門跑去北槐家,結果沒找到人,又去了女Z常去的幾個地方,還是沒人。 在溪川區這邊。她淡淡道。 跑這么遠?岑今有些訝異。 要知道溪川區離北槐家坐車就要兩個小時了。 事實上,北槐和江晚家一點兒都不近,完全就是相反的兩個方向。 不過,怎么感覺你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岑今挑眉。 換了之前,北槐絕不可能還這么心平氣和的跟她說話。 每次和云曼珠他們一鬧,北槐就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 今天倒還稀奇了。 北槐愣了一下。 要不是岑今提起,她幾乎都要忘了今天還和云曼珠、北榮兩人發Z了爭執。 許是因為有江晚陪著。 她好像也沒那么難受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愛大家! 大家晚安! 感謝在20210530 22:55:19~20210531 23:17: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LOHA 2個;DetectiveLi、三七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0章 心動第十天 江晚覺得,她和北槐的關系越來越親近了。 這是好事,畢竟這意味著女生緊閉的心門,在一點點打開。 她很開心。 就是有時候,她會注意到一些小細節。 比如,北槐偶爾望她的眼神。 是她看不懂的復雜。 總覺得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日子一天天過去,課程依舊枯燥乏味。 而六班的學生,也已經習慣了北槐不逃課,不會再像一開始那樣一驚一乍,甚至潛移默化地把女生當做普通學生一般來看待。 雖然北槐還是那副冷酷懶散的樣子,叫人不敢輕易接近。但她到底不像其他人口中說的那樣惹是生非,暴戾張揚。 只不過像每個差生一樣,整天待在班上,也不學習,只趴在課桌上睡覺。 當然在江晚的循循善誘下,北槐還是有所改變,至少會拿出課本敷衍一下,考試的時候也不交白卷了,還會嘗試寫幾道大題。 看著數學卷子大題上,清一色的解字,江晚無語凝噎。 這就是你說的寫了幾道大題? 不是你教的嗎?北槐比江晚更無辜的樣子。 我? 是啊。女生雙手環胸,靠著墻壁,狀似無奈地聳聳肩。 不是你說,就算做不出來,也要有個態度嗎。 她說著,下巴朝卷子的方向抬了抬。 喏,我給的態度。 江晚: 江晚表示不想說話。 她是這么說過沒錯,但問題是那是針對語文閱讀題的啊,誰讓北槐拿去套數學了! 小姑娘氣鼓鼓地轉回去,不想再理后面那人。 殊不知身后的人,正望著她的背影,低眉含笑。 十二月悄無聲息地到來了。 天氣好像突然就冷了下來,街道兩旁的樹木落了一地葉子,光禿禿地像個掃把。 寧市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江晚早早換上了棉服,見北槐外面還是只套著一件單薄的風衣,眉頭都皺一起了。 你是要風度不要溫度是吧? 她一把拉過女生的手。 果然,涼得像是冰塊一樣。 你這是給誰糟踐身體呢?感冒了是你自己受罪!她沉著臉,一頓好訓。 北槐動了動手指,抬眼看向女生。 小姑娘裹著一件寬大的糖果色棉服,袖子很長,都能輕易攏住手指,襯得整個人越發嬌小。 許是怕脖子冷,黑發沒有扎著,而是披散在兩肩。 小臉白凈,漆黑澄澈的眸子倒影著她的臉龐,像是會說話似的。 叫北槐差點沉溺在那雙眼眸中。 她有些慌亂地側過頭,但被女生握著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抽開,也不知道是因為暖和,還是其他的原因。 回去就添衣服。她垂著眼簾,甕聲答。 別忘了啊。江晚半信半疑地強調。 她說著,順勢松開了手,倒沒注意到對面女生表情一閃而過的失落。 12月18號是關關的生日。 還是十八歲的生日。 正好是星期六,關關約了幾個人出來玩。 等江晚到的時候,才發現關關約的人還有岑今以及北槐。 北槐? 關關一臉迷惑:北槐,我記得我沒跟你說過啊,你怎么來了? 紅發女生踩著雙馬丁靴,上身套著件黑色羊毛羔皮衣。整體黑色酷感風格,表情也冷冷的,襯得整個人又高挑又酷拽。 聽到關關的話,她也只是垂了下眼皮,默不吭聲。 倒是一旁的岑今笑著調侃:還不是聽到江晚學妹在這兒,硬要跟著來。 就你話多。北槐皺眉。 江晚抿著唇笑。 今天的小學妹很漂亮。岑今的視線移到關關身上,嘴角笑意加深。 她長著一雙下三白眼,眼角微微上吊,不笑的時候,跟北槐一樣讓人覺得冷漠,疏離。 但不同的是,她一笑起來,眼波流轉,瀲滟生輝,看誰都像含情脈脈。叫一些單純的小姑娘見了,不得羞紅臉,小鹿亂撞。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關關,女孩子紅了臉,試圖藏起心中的羞怯,驕橫地抬起下巴:難道我以前不漂亮嗎? 今天她確實換了最好看的衣服,化了最好看的妝。 不僅是因為她的成人禮,更是因為要見她的心上人。 漂亮,都漂亮,只不過今天最漂亮。岑今挑眉,順著關關的話夸贊。 所以我們現在去哪兒?北槐打斷了黏糊的兩人。 哦哦,我們去游樂園吧,好久都沒去過了。關關興致勃勃地說。 北槐蹙了蹙眉,但也沒說什么。 畢竟在她的印象里,游樂園都是小孩子才玩的。 好,今天壽星最大,你想玩什么我們就玩什么!江晚笑著說。 四人朝著最近的游樂園出發。 到了游樂園,看著各式各樣的游樂設施,關關每個都想玩一遍,奈何時間有限,之后還有其他項目要做。 于是關關選了最刺激的過山車和鬼屋。 我們等會兒要從那兒直接掉下去?北槐看著呈90度垂直的軌道,有些不敢置信地問。 是啊,小北沒玩過嗎?江晚扭頭問道。 她小時候就和關關去玩過,雖然是背著父母去的。不然讓他們知道自己玩那么刺激的項目,肯定不允許的。 嗯。北槐若有若無地點了下頭。 她的童年只有各種枯燥的培訓班,外面的世界對她而言,是一片空白。小時候或許會艷羨小朋友被父母帶著去游樂園,后來長大了,就沒了那種念頭。 岑今揶揄:說真的,你要是怕,就趁早點,別到時候上去了又后悔,那可就丟人丟大了。 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北槐橫她一眼,語氣生硬。 我可是為你好。岑今撇嘴。 正好關關買了票回來,招呼大家上去。 等排隊的時候,江晚站在北槐身邊,很小聲的問:小北你確定可以嗎?不要強撐。 可以。北槐面不改色地吐出兩個字。 女生努努嘴:好吧。 于是前一刻還鎮定自若的北槐,后一刻過山車啟動時,臉白得像紙一樣。 當過山車垂直下落,游客們一陣尖叫,江晚也跟著大叫,享受著失重帶來的刺激感。 只北槐繃著臉,一言不發,但從她緊皺的眉頭,和顫抖的唇來看,她的內心并不平靜。 握著江晚的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兒,硬生生把女生手腕給捏青了。 你沒事吧,還好嗎?等下了過山車,江晚連忙扶著北槐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她們是那一批次的最后兩個,關關她們還排在下一批,這會兒才上去。 江晚擔憂地輕撫著女生的背脊,試圖幫她緩解一下情緒。 當小北握她手腕的那刻,她就知道女生心里實際上是害怕的。 只不過當時在極速下墜,她也沒辦法安撫,只能忍著手腕傳來的疼痛,任由女生釋放著內心的恐慌。 北槐沒回話,只是弓著背,頭暈腳軟,想吐又吐不出來。 這種感受她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 你好,需要幫忙嗎?看你同伴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我這兒有瓶剛買的水,還沒開封。旁邊一個男生被另外幾個人推搡著上前,伸過來一瓶礦泉水,笑得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