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一邊糾結,一邊啜了口奶茶。 確實很甜。 不過她猶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而后,又放下手。 她想,江晚猜錯了,她笑起來一點兒都不甜。 這節課是自習,沒有老師照看著,上到一半,江晚突然嘆了口氣。 這道題好難,你會嗎?北槐聽到江晚在問她同桌,語氣難掩失落。 不好意思,我也不會。 想了半節課,這道題還是沒做出來。算了,我去問問老師。江晚說完,拿著卷子起身走出教室。 北槐眼尖,看到她拿的是物理卷子。 有那么難嗎? 她有些納悶。 她記得她初中做物理時,感覺題挺簡單的啊,高中的物理很難嗎? 江晚這一去,過了十多分鐘都沒回來。 教室里大家都在做作業,安靜得很。 北槐坐不住,索性從后門遛了,還不忘帶走奶茶。 正好她要把U盤交到教務處那兒,經過籃球場時,卻被一道洪亮的聲音叫住。 姐! 北槐側目,不耐煩地看著直接放棄打球,朝她跑來的傻大個。 態度很冷淡。 有事? 早知道他在打球,她就不從這兒過了。 北祁擦了擦頭上的汗,一臉興奮:姐,過幾天是我生日,你要來嗎? 沒想到這么巧,難得在學校碰上北槐,他可不得抓住機會跟她多說幾句話。 平時他發消息打電話什么的,北槐都不理的。 就算是在外面,如果不是他主動打招呼,北槐可以直接當不認識走過。 不去。北槐頭也不回,冷冷扔下兩個字。 行吧。噯,姐,你怎么知道我口渴了,謝謝啊。北祁一眼就看見女生手里拿的奶茶,當即笑呵呵的上前去接。 卻被北槐一個側身躲過。她皺眉叱道:滾遠點。 我錯了姐。北祁立馬老老實實站好,乖巧目送少女的身影遠去。 少年站在原地,眺望遠方,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北祁身邊的朋友都不理解他的行為。不明白北槐對他態度都這么冷淡了,他為什么還要巴巴的往上湊,極盡討好。 更何況,北槐名聲都這么臭了,就算只是同父異母的jiejie,自身也會受到牽連影響的。 普通人躲還來不及,就北祁傻乎乎的還往上湊。 北槐在十三中的名號確實很響,北祁就算在初中部也聽聞過關于jiejie的許多惡名。 不過,在學校里知道他們關系的人并不多。 沒人知道,在北祁的心里,一直都覺得這位同父異母的jiejie很優秀,甚至視她做榜樣。 可惜還記得jiejie輝煌過往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jiejie她曾也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從小學到初中總是年紀第一,拿過許多獎,參加過各式各樣的培訓班,一天到晚跟陀螺似的轉個不停。 沒有人問過她累不累,苦不苦,快不快樂。 云阿姨總是嚴苛的要求jiejie要做得更好,更優秀。 后來,初中畢業,jiejie徹底變了。 一夕之間,她變成了他們完全陌生的模樣。 叛逆、冷漠、厭學、打架斗毆、抽煙喝酒。 所有不良學生做的事,她都通通做了一遍。 就像是在向云阿姨示威,反抗一樣。 可是沒人在意,云阿姨生氣歸生氣,但從沒有去思考jiejie轉變的原因,爸爸更是直接放棄了jiejie,直當沒這個女兒。 可是北祁還記得,他還記得jiejie曾耐心地教他做題,陪他玩耍。 他還記得那時候的jiejie笑起來好看極了,不像現在這般皮笑rou不笑。 他還記得jiejie曾一臉無助迷茫的問他,怎么才能讓mama像喜歡他那樣喜歡她。 是啊,為什么呢,云阿姨連對待他這個不是親生兒子的人都這么好,為什么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就這么冷酷呢? 可惜,他回答不出,只能手足無措地看著jiejie掉眼淚。 北祁有時候會想,jiejie一個人在黑暗中掙扎該多累啊。 但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幫她。 他的力量太弱小了,在老成的大人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 剛剛他突然發現jiejie好像變了,眼底不再是一片荒蕪,隱隱有細碎的光芒浮現。 他想,這大概是個好兆頭。 他救不了jiejie,但也許別人能做到。 第14章 遇見老婆第十四天 陳可珊被記過了。 因為嚴重干擾迎新晚會秩序。 她的幾個跟班也都受了嚴重警告。 教務處發出這個通知的時候,江晚還在試圖從給她伴奏,卻缺席的女生那兒尋找突破口。 結果來得又快又突然。 據說,是有人直接去教務處舉報的,拿的都是鐵板釘釘的證據。 關韶容知道的時候,大呼過癮:讓她們囂張!活該! 江晚倒沒有多爽的感覺,只是有些疑惑舉報的人。 知道陳可珊和她之間的嫌隙,還能搞到監控,并且不懼怕陳可珊背后的秦哥 她垂眸凝思,心下隱隱浮現出一個猜測。 她不是溫吞的性子,有了疑惑轉頭就去問北槐。 北槐同學,舉報陳可珊的人是不是你??? 彼時,女生正慵懶的撐著下顎,眼睛微瞇,眺望窗外的景象。 陽光斑駁地打在她臉上,原本冷漠的眉眼似乎都溫和不少。 清甜的聲音響在耳畔,北槐慢吞吞地側過頭,望向正期待自己回答的江晚,扯了下嘴角,不冷不熱地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江晚歪了歪腦袋,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答:不是的話,我會開心,但只是對陳可珊受到懲罰而開心??扇绻堑脑?,我也會很開心,但是因為你幫了我而開心。 牙尖嘴利。北槐頓了幾秒,別過臉,冷哼一聲。 態度依然很不友好,如果忽視掉她泛粉耳尖的話。 所以,北槐同學是默認了?江晚靈敏地抓住重點。 北槐抬了抬下巴,用鼻子發出的氣音回答了女生的問題。 謝謝北槐同學了。女生笑了起來,眼里似含著瑩瑩秋波,看得人心都要化了。露出的小小虎牙,更為她添了幾分俏皮可愛。 北槐看得有些愣神,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女生利落地轉過身,也沒有回頭的意思。 ??? 就一句謝謝? 雖然做這件事的時候,她也沒想著要讓江晚知道,但正經得了對方一句謝謝,她又開始郁悶了。 越想越郁悶,北槐趴在桌子上,胸口像堵了什么似的,又難受又憋屈。 這會兒已經開始上課了,是物理課。 前面女生背脊筆直,聽課聽得很認真。 北槐剛要去拍江晚的肩膀,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住,手伸到一半,懸在半空。 隨后她又默默地縮回手。 她反正不聽課,開小差也沒關系,但江晚不一樣,人家乖乖學生,可不能隨便走神,不能被打擾。 琢磨了好一會兒,她臭著臉再度趴回桌上。 氣人精,果然沒取錯備注。 明明上次幫忙就請喝奶茶了,這次連奶茶都沒了。 謝謝謝謝,謝個頭??! 以為她很稀罕那兩個字嗎? 等到下課,江晚一回頭,就看見女生一臉的無精打采。 眼神幽幽,一副怨婦相。 江晚:???是不是她眼花看錯了。 咳咳,北槐同學,這周末有時間出去吃飯嗎?我請客,就當是對你的感謝。 你以為我很稀罕一頓飯? 所以是沒有時間嗎? 想也不想地答:有! 江晚: 北槐同學這傲嬌的性子,還真是又好笑又可愛。 她強忍住笑,點點頭:那就這么說定了。 北槐抿住唇,摸了摸耳垂,抬眼望向別處,假裝自己不在意。 兩人在這兒歲月靜安,卻渾然不知另一邊,陳可珊正依偎在一個男人懷里,梨花帶雨地哭訴。 秦哥,我頭一次那么丟臉,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男人捏了捏女生的臉,不置可否地笑笑:這段時間上面查的正嚴,怎么,你想讓我當出頭鳥?膽子不小啊,嗯? 尾音輕飄飄地,陳可珊卻無端打了個冷顫。 她諂媚地笑了笑:秦哥,我要求不高,你幫我出口氣就行,就教訓那個賤人一頓。絕對不會出事的。 求你了~秦哥~她極盡所能的釋放自己的魅力,只希望眼前這個薄情的男人能心軟一瞬。 以后再給我找麻煩,我可就沒那么好說話了。秦翔看著使勁渾身懈數勾引他的女生,終于暗了眼神。 *** 高二晚自習有兩節。 等上完也就九點半了。 平時江晚都是和關關一起走到公交站臺,然后等各自要坐的車回去。 不過這兩天關關家里有事,請了假。 班上也有同學邀請江晚和她們一起走,不過被她拒絕了。 對江晚來說,和不熟的人待在一起,倒不如自己一個人來的自在。而且時間也不算太晚,放學的學生那么多,總不可能出事。 然而今天出了點意外,被物理老師押著講了半個小時的卷子,聽得她腦袋暈乎乎的。 等出了校門,已經十點多了。 出辦公室的時候,她就給mama打了電話,說明會晚到的情況,以防她在家里擔心。 夜色濃黑,天空宛如化不開的墨汁,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街道空空蕩蕩,路燈還一閃一閃的??粗H有些嚇人。 索性學校離公交站臺也就不到十分鐘的路程。 江晚攏了攏衣領,加快腳步朝站臺走去。 走著走著,她突然心神一凜,感覺有些不對勁。 好像好像有人在跟著她。 她開始提速,一邊謹慎地掃視四周,一邊悄悄在口袋里的手機上按下三個數字。 一旦發生緊急情況,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報警。 不過,也許是自己嚇自己。 她在心里安慰道。 但下一秒,她就敏銳地察覺后面那人也跟著提速,而且越來越靠近自己。 心臟開始砰砰砰地跳動,急促毫無規律可言,后背汗毛倒豎,手心已經濕了。 就算再怎么鎮定,她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心里怎么可能不害怕。 黑漆漆的夜色中,似乎埋伏著可怕的陷阱,只等著她踏入。 江晚咬緊腮幫,壓抑著內心翻涌的恐懼感。 她擔心就算跑,也跑不過對方,反而被挾持住。 深呼吸幾口氣,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很自然,她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大聲道:什么,你就在前面?我不是說了嗎不用接我的,哎,我看到你了! 說著,她幾乎是奔跑著往前,前面壓根就沒人,但愿那人不會注意到。 然而,下一刻,胳膊被一只手穩穩拉住。 江晚身體一僵,各種各樣的可怕念頭從腦海里一閃而過,還沒等她有所反應,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跑什么,沒看見前面有個坑? 第15章 遇見老婆第十五天 涼風習習,吹動了少女的發。 昏暗的光線下,江晚看到了熟悉的輪廓。 依舊是張揚的紅發,冷酷的表情,只不過頭上多了頂鴨舌帽。 她小臉微白,還有些驚魂未定,但當看到來人的那刻,心里的恐懼感已經消散了大半。 北北槐。她反手抓住北槐的胳膊,貼近女生,似乎這么做能讓她更有安全感一些。 你怎么在這兒? 這會兒江晚差不多緩過來了,她一邊疑惑地問,一邊小心審視四周。 要你管?還是熟悉的嘲諷口吻。 見女生小臉依然緊繃著,眉眼間還有未消散完的懼意,不住地張望著。北槐斂下漆黑的眼睫,一把攬住江晚的肩,半強迫性地讓她轉了個方向,面朝前。 她摘下帽子,扣在江晚頭上,往下壓了壓帽檐,遮擋住了女生的視線。 走路就走路,東張西望干什么?往前走就是了。 北槐同學被北槐一通cao作整得有些懵,江晚吶吶喚道。 那個,剛剛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她聲音還藏著些許不安。 有我在,你怕什么?北槐挑眉冷哼。 女生的自大語氣,反而讓江晚懸著的心稍稍放松。 至于跟她的那人是不是北槐,她倒沒有懷疑,畢竟北槐沒理由嚇她,而且如果真是她做的,她的性子應該不會不承認。 磨磨蹭蹭,走了。北槐半推搡著女生往前走,趁著江晚沒注意,她狀似不經意地回頭,目光落在某個隱蔽的角落,眼底冷芒一閃而過。 等兩人到公交站臺時,都看不到別人了。 江晚側目,好奇地看向微靠在站牌邊的女生,問:北槐同學也是在等公交車嗎? 怎么,不可以?北槐偏頭,不爽地瞇了瞇眼,回懟。 當然可以,只是莫名覺得有點違和感。她忍不住彎了彎唇,連剛才疑似被跟蹤的陰影都忘掉了。 總覺得北槐同學身上的氣質,跟老老實實搭公交的行為很不相符。 看到女生臉上露出的笑容,北槐原本想出口嘲諷的話,轉了個彎,又咽了回去。 笨死。她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不再去看女生。 可不就是笨嗎?但凡江晚聰明點,她也不至于跟她一晚上,就怕她被秦翔手下的人給堵住。 江晚在辦公室的時候,她就蹲在外面喂了半小時蚊子。 那滋味,她再也不想嘗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