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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 森予將車啟動,“搬去跟我一起住?!?/br> 林葳一愣,他記得森予之前問過這個問題,他以一種自認為很委婉的方式拒絕了。沒想到森予現在又會提起,他下意識地看向窗外,仿佛是想要抓住點什么東西,半晌才開口: “我保證當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及時出現...我暫時不想換住處了?!?/br> 森予仿佛根本沒聽到他說的,自顧說:“你必須二十四小時都在我活動范圍之內?!?/br> 其實森予執著這件事的原因,不僅是為了滿足他本人內心深出的那點私心。更重要的是Samle仍在暗處,他的獵物跟他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戲,森予并不在意他會以何種的手段現身。 沉睡的野獸一旦蘇醒,就會重拾野性,只要被他鎖定的目標就無處可逃。 但林葳作為他跟Samle這場游戲中的牽連者,這個看似遲鈍的男人、且對潛藏的危險還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早已不能全身而退,隨時都有危險。 森予想:就讓他繼續對這些一無所知,這才能更好的讓他投入到自己的角色中去,才能讓這場游戲愈演愈精彩。而自己,也會因為那點私心,盡全力地護他周全。 可現在,這個男人不知好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自己。 森予一踩油門,將車停在路邊。 “你下車!” 林葳一身不吭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隨即森予便將車重新啟動,絕塵而去。林葳站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地車尾,他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 森予在生氣。 *** 森予回到別墅后,洗了澡,換上一身干凈的襯衫西褲。他看了看時間,走進廚房做了一頓海鮮奶酪焗意面。 裝盤時,他特意拿出兩個盤子。 一切準備好后,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音。 林葳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森予并未詫異,即便一小時前,自己還將他丟在半路。此時此刻地他,卻好像忘了剛才的不愉快。 “林葳先生來得正好?!?/br> 說著,他朝餐桌對面抬了抬下巴?!白?,一起吃飯?!?/br> 林葳臉上的表情明顯不對,他并沒坐下。而是側目看了一眼森予對面的那個座位,餐盤里的意面還冒著熱氣,明顯是剛做好的。 這也就意味著,森予早猜到自己會來。 “我的東西是你搬走的?” 森予一臉淡然的從盤子里卷起一根意面?!昂茱@然...是?!?/br> “你為什么這么做?” “我已經提醒過林葳先生,既然你自己不愿動手搬過來,那我只好助你一臂之力。為了幫你,我可是強忍著不適感,讓一些外人進到這所別墅里?!?/br> 說著,他細長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厭惡,“到現在,這個空間里依舊還能嗅到一些令人討厭的氣味?!?/br> 說完,他轉眸盯著林葳,片刻后緩緩從餐椅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林葳面前。 身高的差異,兩人站在一起時,森予永遠都以一種俯視的姿態去看他。他的話顯然意味深長,即便少了平時譏諷語調,話音落在耳朵里仍舊顯得刻薄。 他認定林葳會像平時那般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回應自己。 這個男人不是一向如此? 這時,森予的思緒突然一滯。 所以這就意味著,自己明知道林葳會百依百順,可自己竟然悄無聲息的在利用他這一點…利用林葳性格上的缺陷,試圖將人拉入自己的深淵。 他本應該對一切和他本人無關緊要的人持著漠然態度,他本應該讓自己從一切與自身利益不掛鉤的事物中分離而出,可現在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難道自己真的就只是想要跟他二十四小時同處于一個空間? 森予感覺到自己這一微妙的變化,他極其厭惡這一面的自己。身體上的裂口再次被他撕開,再次開口,語氣卻變得生硬: “林葳先生似乎忘了,一開始你與凌風聯系,就是為了住進這里。告訴我,現在又是什么原因讓你改變了主意?” 然而林葳像是也讀懂了他的想法,這次,他決定不再屈服于他。而是抬頭,義無反顧般的迎上了森予凜冽、戾氣極濃的目光。 “森教授呢?明明是很討厭我的,又為什么選擇讓我來做你的助理?即便你根本不需要助理?!?/br> 森予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林葳繼續道:“你是一個偏執,只會獨立解決思考問題的觀察者。又是什么理由讓你這么做?明明對我排斥,卻執意要我當你的房客?,F在卻又表現出一副‘是我處心積慮想要靠近你’的樣子。你也似乎忘了,無論是擔任你助理這件事,還是我現在能夠站在這里跟你說這些...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br> 森予目光沉斂。周圍的空氣中仿佛結了一層薄冰,人走在上面,隨時隨地都可能破碎,緊接著便是墜入寒冷刺骨且深不可測的湖底。 就在二人只間的氣氛達到最低點時,手機不合時宜的打破了沉寂。 是陸凌風的電話。 森予的視線沒有絲毫挪動,依舊直勾勾的盯著林葳,接通了電話。 陸凌風:“來一趟,找到嫌疑人?!?/br> *** 半小時,森予跟林葳一起出現在晏城市局門口。 來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言?,F在即使是并肩同行,兩人間也無形的矗立起一道高墻,誰也不可能越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