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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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不會有比接姜新染回家更重要的事。 姜新染和她額頭抵額頭,抬眼沖她眸中瞅了一會兒,讀懂了她話里的含義,臉唰地一紅,嘴上提醒她:還是要以公事為重。其實心里美不丁的,嘴角早就翹得老高了,瞳中盈盈閃閃,看得顧若眼熱,差點沒忍住,又撫弄著她的鬢邊和耳朵,和她磨蹭了一陣,才放她走人。 姜新染嘴唇被她咬得水色艷麗,進到實驗室都沒消退,弄得好幾個師兄姐擠眉弄眼地問她是不是上火,怎么嘴唇腫得老高。 姜新染心虛,不敢接茬。 姜新染是老李頭的關門弟子,老李頭也是快退休的人了,自她以后,再沒收過其他研究生,姜新染后一屆也有研究生掛名在老李頭名下,實際帶他們的已經是系里的其他導師了。 所以這個實驗室里,姜新染年紀最小,師哥師姐都挺讓著她的,也愛開她的玩笑,但并無惡意,笑笑也就過去了,姜新染不是什么小肚雞腸的人。 實際上姜新染大二時,老李頭上過她本科班的一門專業課,那時老李頭就已經對姜新染印象很深了。 姜新染很勤奮,在大多數學生只知道渾渾噩噩混個考試及格分的時候,她仍像念高中那樣刻苦鉆研,只要下課,必定捧著書向老李頭請教問題,她問的問題都挺有深度,有時是課堂知識點的延伸,有時是她看文獻時的疑問,好幾次連老李頭都被她問住了。 恰好老李頭也是一個把自己一輩子都獻給學術研究的一小老頭,為人淳樸慈祥,很喜歡姜新染這種勤奮上進的學生,對她多有照顧,大二那節課快結束時,老李頭問姜新染:你想不想到我的實驗室來幫忙? 當時才剛二十的姜新染又驚又喜,我才大二,老師,您不怕我基礎不夠扎實么? 沒關系,我相信你。 就這么著,姜新染從大三起就在老李頭的實驗室泡著,起初只能打打下手,幫忙打掃實驗室,給師哥師姐們洗試管啥的,老李頭曾擔心姜新染年輕心氣高,干不下去慪氣,沒想到姜新染年紀雖小,卻有股子定力,即使只能洗試管也是樂在其中。 老李頭曾玩笑似的問她:老師讓你來實驗室打雜,你肯定心里不舒服吧? 怎么會?我這些天樂得都快睡不著覺了!姜新染本來在低頭清洗玻璃儀器,聞言抬起頭來,眼里晶亮如火,透著興奮和熱情,老師您不知道,我們本科生能進實驗室的機會不多,您這里好多設備和實驗我都是第一次見,真長見識,我真想賴在這兒洗試管,天天來都行! 老李頭當她面只是笑笑,沒說什么,等走出實驗室以后,摸摸自己的下巴,一個人偷著樂。 好苗子,真是個好苗子,有恒心,腳踏實地,不浮躁,這樣的學生,老李頭教書幾十年,遇到的也寥寥可數。 所以等到姜新染大三時,老李頭原不打算再親自帶研究生了,特意為她破了例,收她作關門弟子。 就這么一直到研二,姜新染對現在的研究方向很感興趣,估計會一直跟著老李頭拿完博士學位。 實驗室分里間和外間,外間是和辦公室類似的布置,每人一張辦公桌,一個寒假沒回來,辦公桌上積了一層灰。 趁著師哥師姐還沒全來,姜新染找了塊抹布,弄了一盆水,把桌子擦干凈。 擦的過程中,人漸漸來齊了,等到擦完,老李頭也正好走進實驗室。 都來齊了么?老李頭推推他鼻梁上的老花鏡,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張名單,我點名了啊。 他挨個點名,這些學生挨個答到。 姜新染。 到!姜新染聽到自己名字,高聲一應。 她是最后一個,名冊到她為止就全部結束了,老李頭在她名字后面打了個勾,又回頭往上,把那些剛才沒答到的人再確認一遍。 實驗室里人到得很齊,好幾個第一次沒應答的都是沒聽到或忽略了,只有一個名字,老李頭念了好幾遍都沒回音。 周洋周洋老李頭抬眼,看向他們,周洋來了沒有? 周洋是姜新染師哥,就是上回兩人一起走出校門,被顧若撞見,還挨了句罵的那個。 他人還是挺好的,陽光開朗,對姜新染也多有照顧。 來了來了!那師哥一路狂奔,趴在實驗室門口氣喘吁吁,手里還拖著一個大號行李箱,我剛下高鐵,看到群消息立刻連跑帶顛地趕來了,老李頭,這都是因為對你深深的愛啊 少廢話,趕緊找位子坐著去。老李頭笑罵。 那個叫周洋的師哥慫慫地夾起尾巴,溜到自己的辦公桌后面坐下。 姜新染看他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模樣,有些想笑,又有點同情,從兜里掏出一包面巾紙遞給他。 周洋汗流浹背,眼見著視線里突然出現的一只素白的手腕,愣了一秒,抬頭。 只見姜新染對他憋著笑:擦擦吧。 謝謝謝周洋呆頭呆腦了半天,才接過去,心跳得像打雷,小麥色的臉上也有幾分微紅,不過他膚色比較深,看不出來。 即使看出來了,也只會讓人以為他是短時間劇烈運動導致的。 今天叫你們來,有兩件事。老李頭收起點名冊,對所有人說:第一,是本學期的研究方向,基本和上學期一致;第二,今年六月份你們當中的很多人都要畢業了,該發的論文,該通過的考試,這幾個月抓緊時間,別老在宿舍里睡覺,勤來實驗室,免得畢業答辯的時候才后悔,到時候就算抱著我哭也沒用了,知道么? 畢業意味著離別,是個讓人傷心的話題,眾人回答知道了,都不免有些惆悵。 好歹是一起奮斗幾年的同窗,一朝畢業,說散就散,以后各奔東西,也許幾十年都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了,怎么叫人不傷感。 老李頭一年又一年,送走了手下多少門生,見這幫孩子依依不舍,心里也有些感慨,好不容易板起來的嚴肅臉孔一瞬間破了功,露出慈眉善目的笑容,給他們鼓勁兒:要畢業了是好事,證明你們能獨當一面了,干嘛個個垂頭喪氣的,別都苦著臉了,今天你們導師我帶你們奢侈一回,走,咱吃好東西去! 即使這些年輕人最小的也要25歲了,沒出社會,到底孩子心性,一聽好吃的,愁云立消,有人興奮地叫嚷:臨淵酒家! 美不死你的!老李頭笑著在他頭頂上呼了一把,去年那頓飯都快讓我老李頭破產了,你小子不知道好歹。 眾人笑笑鬧鬧,最后定了學校附近一個物美價廉的飯館。 吃完中飯后不盡興,又提議一起去唱K。 姜新染惦記著顧若,原不打算去,可想到這些對她照顧有加的師哥師姐,今年六月份就都要離開校園了,離別之情油然心頭,不想掃興,便也笑著答應了,偷偷發消息跟顧若說了一聲,順便把KTV的地址發給了她,說自己可能會晚些回家。 顧若開會出來,打開手機,瞧見姜新染會玩得很晚的消息,先是皺眉,但往下看到她說:可能晚點回家,具體時間我提前半小時發給你。 顧若的視線落在回家的字眼上,眼睛柔柔地彎起來。 在姜新染心里,她們倆組成的關系,已經是一個家了。 年少時姜新染的一句戲言,顧若記在心里,今天終于成了真。 KTV里鬧哄哄的,師哥師姐中多有麥霸,姜新染自覺地沒去搶麥,一個人躲在沙發角落里喝飲料,吃零食。 顧若不放心她在KTV的情況,怕出現去年臘月二十九那樣的意外,姜新染笑著讓她放寬心,說有老李頭在,安全絕對有保障。 老李頭也是個親切愛玩的小老頭,和年輕人打成一片,自告奮勇地唱了好幾首時下流行歌,一群學生恭維他給他起哄,把他哄得像喝高了似的傻樂。 周洋師哥唱了一首歌后就讓出了麥克風,走到姜新染旁邊,和她一起坐在角落里,問她為什么不去唱歌。 我唱得不好。姜新染撓頭訕笑,師哥你唱得這么好聽,怎么不多唱幾首。 師哥深深地看她一眼,鼓起勇氣,邀請她一起唱一首情歌。 那歌傳唱度很高,姜新染知道旋律,可那是首男女對唱的甜歌,歌詞內容太曖昧了,和師哥同唱,多少有點別扭。 姜新染沒來得及拒絕,另一位已經聽到他們對話的師姐已經開始興奮了,新染,你就跟周洋唱一首唄,人家追你都追到畢業了,甚至寒假還記著情人節給你送花呢 師姐喝了兩瓶啤酒,有點醉,口不擇言,被一群人趕緊捂住嘴。 KTV驟然安靜下來。 姜新染嚇了一跳,那花兒是你送的? 第六十七章 第二次在外面喝醉 KTV里一度寂靜無聲。 連電視里的背景音樂, 也不知什么時候被誰給暫停了。 姜新染坐在不惹人注目的角落里,但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在她和周洋之間徘徊。 周洋一直以來掩掩藏藏的心事被一句酒后無心之言當場戳穿, 頓時窘迫難堪, 像木樁一樣立在當場,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那位多喝了兩杯的師姐,也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愧疚尷尬之下,干巴巴地笑了兩聲,想上前打圓場, 不過被老李頭暗暗制止住了。 面對姜新染訝然詢問, 周洋悻悻地垂著頭, 面容舉止有些不自然, 動了動嘴唇,什么話也沒說出來。 老李頭見狀, 出來打圓場, 吃的喝的是不是不太夠了???周洋, 快去,給老師跑個腿, 叫前臺再送幾樣過來,老師給你報銷,不用替我省錢。 周洋深深地看了老李頭一眼, 又轉頭望了望姜新染, 低下頭,悶不吭聲地走出了包房。 老李頭又招呼其他人:怎么唱到一半暫停了?繼續啊, 別愣著, 你們知道這包廂一晚上多貴么? 眾人連連稱是, 繼續唱歌。 在座的很多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點酒,興奮著呢,很快就把注意力從姜新染這兒移開了,包間里重新熱鬧起來。 周洋出去十多分鐘也沒回來。 姜新染趁眾人喝酒唱歌的時候,悄悄跟老李頭說自己去趟洗手間,溜出了包廂。 她先去了前臺,沒看到周洋人影,于是問了工作人員,大致形容了一下周洋的穿著、外貌,工作人員有印象,說幾分鐘前見他出了KTV,不知到哪兒去了。 姜新染一面給周洋打電話,一面往外走。 電話沒有被接通,響了一陣后轉成了忙音。 姜新染已經走出了KTV,到外面的人行道上來,四處一看,瞧見周洋站在路邊的一棵樹下,手里叼著一根煙,紅點跟著他的動作一上一下的。 姜新染收起手機,徑直朝周洋走去。 那邊周洋正心情抑郁地吞云吐霧呢,一打眼看到姜新染,眼中有種緊張感,趕緊把煙掐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兩只手在空中揮了幾下,想散了煙味,手舞足蹈的,看上去有幾分滑稽。 煙氣還沒散干凈,姜新染已經走進了,周洋只好搓搓手,自己主動向前走幾步,避免姜新染進到煙霧中心地帶,吸了二手煙。 新染,你怎么出來了。周洋面部肌rou抽搐了幾下,笑得有點僵。 姜新染說:你老長時間沒回去,大家都擔心里,我就出來看看。 是么?我我沒什么大事,就是煙癮犯了,躲出來過過癮,你先回去吧,我再吹會兒風,等身上煙味散干凈了就進去。 姜新染沒有動,定定地看著他,神情嚴肅,師哥,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周洋的表情有點尷尬,你是想問花的事吧?你別誤會,是我2月份的時候在網上轉發抽獎,不小心中了一束花,我又沒對象,要這花也沒什么用,實驗室里其他人都回老家過年去了,就你一人在臨淵,正好老李頭說你在顧氏實習呢,我想著這花不送給你也是浪費了,就給花店填了你的地址,沒沒別的意思 周洋在姜新染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眸注視下,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也越來越心虛,最后終于編不下去了,懊惱地垂著頭,對她道歉,對不起 師哥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是,這件事是我不對,我的做法太卑鄙了,明知道你已經有對象了,還心存僥幸,情人節給你送花。周洋苦笑,新染,不用你說,我已經在心里譴責過自己幾百回了,只是只是我不甘心我已經喜歡你好幾年了,今年是我能和你在同一間實驗室的最后一年,我不想等到畢業了你還不知道我喜歡你,我不想讓這件事變成我一輩子的遺憾。 他說到后來,喉嚨有點啞,聽起來好像是哽咽了。 姜新染先是震驚,然后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不知該如何答復他。 姜新染當然不喜歡他,她甚至沒有發現這個人一直挺和氣的師哥竟然已經喜歡了她幾年!而且看起來整個實驗室都有所察覺了,就她一個人遲鈍到現在才知道。 平心而論,這也不能全怪姜新染,她剛情竇初開,心就已經被一個人填滿,那人名叫顧若,從此姜新染眼里容不下別人。 她和顧若太水到渠成了,而且是姜新染自個兒懵懵懂懂地對顧若動了心,沒經歷過被人追,曖昧著曖昧著,自然而然就在一起,連個正式的表白也沒有,可以說她對除顧若以外其他人的情愫已經完全絕緣了,接受不到曖昧的信號。 周洋師哥是一挺好的人,相貌周正,為人正直可靠,脾氣也溫和,總是樂呵呵的。姜新染不想傷害他,但事已至此,把所有的話全部說開,才是對他的不傷害。 師哥,姜新染斟酌著,慢慢開口,謝謝你這幾年在實驗室里對我的照顧,我很感激。不過我心里已經有一個真心相愛的人了,所以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歡。你是一個優秀的人,相信以后也一定會遇到一個真心愛你的女孩子的。 早已注定的結局,從姜新染耳中親自說出來,周洋的心臟還是疼得抽搐了一下,哽咽著問:你喜歡的,那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姜新染怔了怔,眼前浮現了顧若的臉,隨即嘴角邊也下意識抿開充滿愛意的淺笑,她是個 姜新染腦海中回想了一會兒,總是想不到適合形容顧若的詞匯,良久才柔柔道:她是個漂亮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