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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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白的手垂在腿邊,手腕處得體地露出一小截白色的襯衫袖口,延伸下來是修長干凈、指甲剪得圓潤整齊的手指,自然地微曲,指尖瑩白。 顧若站在姜新染身后,看起來優雅到骨子里。 特別是與碎發還散亂在額頭上的姜新染相比。 姜新染看得呆滯,一不留神牙齒咬到了舌頭,刺痛,才回神,匆匆別開眼,低頭洗手,腹誹,幾年不見,她倒是完全變了個樣子。 正經衣服一穿,人模狗樣,高中時那股野狼似的狠勁兒收斂得滴水不漏。 完完全全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姜新染可忘不了顧若當年是怎么把別人揍得趴在地上不能動的。連她那天穿的衣服姜新染都記得。 黑色背心,藍色的校服上衣搭在肩上,白生生的胳膊起了薄汗,映著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又野又美,看得姜新染小心臟亂跳。 那時的姜新染很扎眼,豆蔻少女,枝頭上最鮮嫩的花蕊,覬覦者眾多,難免有被校外不懷好意者盯上。那小混混盯了她一個禮拜,以為找到下手的機會,手還沒伸到姜新染跟前,就被顧若擰住手腕往后一翻,表情痛苦扭曲地蹲在地上。 顧若冷著臉,抬腿一個窩心腳,讓這個猥瑣的男人弓著身子蜷縮在地上發抖。她走近了幾步,白色運動鞋毫不客氣地踩在他臉上。 顧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中厭惡,就像在看什么臟東西,然后開口,敢碰她一下,我把你手指一根根切下來。 夕陽散去,冰冷的嗓音沒入幽深夜色,聽得人從心底打起了冷顫。 姜新染站在她身后,懷里抱著她扔過來的校服外套,望著她挺拔的背影出神。 黑色背心底下漂亮的蝴蝶骨,性感得一塌糊涂。 那小混混屁滾尿流跑了之后,姜新染眉梢挑著笑意,像沒長骨頭似的從后面纏上去,趴上她精瘦的背,在她耳邊玩味地吐息:喲,三好學生也會打人???明天我告老師去。 然后就瞧見她在夜里紅得誘人的耳廓,離得太近,讓姜新染想入非非。 夏夜的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姜新染和顧若的頭發被風溫柔地纏繞在一起,空氣里有清新的味道。 顧若轉過頭來,一雙眸子在暗處亮得驚人,姜新染心臟漏了一拍。 過了很久,顧若才抬手摸著她的脖子,動了動嘴唇:疼么? 什么? 流血了。 姜新染這才覺得靠近鎖骨的位置的確有點刺痛。八成是剛才被那混混手上的小刀不小心劃破了。 疼啊,疼死我了。姜新染笑著倒在她背上不肯起來,耍起了無賴:疼得我都走不了路了,顧若,你背我吧。 顧若當真背了她一路。 耳朵也紅了一路。 姜新染就盯著她通紅的耳尖笑了一路。 顧若,你可小心點,別把我摔了。 顧若托在她大腿上的手緊了緊。 顧若,你的肩膀好直啊,怎么練的?有空教我? 顧若的后背失措地一僵。 顧若,你累了么?我是不是很沉? 顧若的眼睛閃了又閃,悶聲兩個字:不累。 姜新染笑聲清脆,兩條腿掛在她的胳膊上,不老實地甩。 路燈把她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回憶不受控制地在腦海里旋轉,就像一場爛俗無聊的青春電影。姜新染的眼眶都開始漲痛了,干脆轉過身來,直面顧若,硬擠出一點由面不由心的假笑,打破僵局,說了句: 好久不見。 顧若點點頭,沒出聲。 她的臉在燈光下晦暗不明,很難分辨情緒,極黑的雙目,牢牢地釘在姜新染身上,把她從頭到腳逡巡一遍,眼神里露出近乎貪婪的兇狠,就像一只猛獸,盯著無處可逃的獵物,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咬斷她的喉嚨。 姜新染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由得倒退幾步。 她忘了自己的身后就是洗手臺,后腰沒有防備地撞上去,生疼,她倒吸一口氣,輕輕皺了皺眉。 顧若的瞳孔倏地收縮,手指動了動。她的腳已經沖動地抬了起來,可是停在半空中一秒,又慢慢收回去,就那么沉默地站在原地,看著她,表情淡然,目光狠厲。 接下來是一陣讓人折磨的漫長沉默。 姜新染身后的水龍頭沒有擰緊,水珠無聲無息地聚集成團,再落下,清脆地敲打著洗手池的白色陶瓷。 滴,答。 逼仄的空間,回音被放大無數倍,撞擊著二人的耳膜。 滴,答。 讓人煩躁。 姜新染垂著眼,睫毛在眼瞼處卷下來一片濃密的陰影。她忽然覺得怪沒意思的。 何必呢,都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了,還有什么看不開。 她皺著眉揉揉自己的后腰。 真疼。 要是從前那個顧若,早沖上來了。 你你這些年還好么?姜新染問。 干巴巴的寒暄,想打破尷尬。 顧若嘴唇輕動,好。 聲音很好聽,只是有些不穩。 姜新染心事重重,沒有在意。她想,如今的顧若不比當年,她是堂堂顧總,金口玉言,惜字如金,問一句答一字,再多說一個字也不愿。 已經到了嘴邊的下一句寒暄,瞬間變得索然無味,姜新染也懶得再和她套近乎了,以免被當成為了攀附她而故意討好。 她又揉了揉自己的腰,忍著疼說:那就這樣,不打擾了,再見。 顧若的眉頭皺了起來,她想說些什么,但姜新染沒有給她機會,低著頭,從她身側,腳步匆匆地穿了過去。 路過顧若時,姜新染的脖頸更低,腳步更快,帶起了一陣風,揚起顧若耳邊的碎發。 她生怕自己的情緒繃不住,意料之外的重逢已經讓她夠沒面子了,不想在這個人面前更丟人。 顧若的手指在姜新染看不見處捏成拳。 門在身后咿呀打開,又嘭地關上。 等姜新染走了很久,顧若才發現自己心口都是麻的,短短的指甲在掌心里掐出了血印子。 顧若細微地動了動鼻尖,在空氣中嗅探,捕捉散落在狹小空間里還未消失的姜新染的氣息。 絲絲縷縷熟悉的清幽,帶著某種不知名的甜香味,流遍四肢百骸,在身體里亂竄。 沉寂的心臟開始跳動,冷凍已久的血液開始沸騰,顧若的眼眶被酸澀脹滿,胸中的野獸在咆哮亂撞,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了。 只有姜新染的味道,才讓顧若終于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 有一瞬間,顧若的眼睛里露出狠意,忍不住陰冷地想,還要壓抑什么呢?這一刻她就站在自己眼前,如此真實,鮮活靈動。不再是午夜夢回時模糊不清的面容,甚至那么觸手可及,一抬手就能摸到她的臉。 壓根不用再等,干脆直接把她扛在肩上,扔進車里,揚長而去,找個秘密無人的地方,藏起來。 任她如何掙扎都絕不放手。 顧若的眼睛變得血紅。 那么驕傲的人,一定會崩潰大哭吧。 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 顧若壓住心里的躁動,眼中漸漸恢復清明。 算了,舍不得。 第三章 親親我呀 姜新染再回到飯桌上時,大家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從飯店出來,還不到晚上十點,有人不盡興,提議要去唱K。 姜新染因為遇到了顧若,腦子亂,沒那個心情,推說自己太累了,想先回去。 我也想回去,正好順路了,咱倆一塊走吧。昨天在實驗室里調侃姜新染的那個師哥提議道。 哦一群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意有所指地拖長了音。 師哥被他們鬧了個大紅臉。 眼看天色不早,一個女孩子自己走夜路確實讓人不放心,導師便同意了他們二人先走,不忘叮囑:回宿舍后在群里報個平安。 師哥提議打車回去,已經掏出手機準備打開打車APP,姜新染制止了他。 我晚上吃多了不消化,咱們走一會兒,去坐公交吧。 臨淵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物價高昂,又是夜間,從這里打車回學校是一筆不菲的花銷,姜新染知道師哥要面子肯定車費全付,但她不想占他便宜。 于是他們向公交站走去。 走到公交站大概五百米,他們并排走在人行道上,沒有注意到身后的機動車道里,一輛黑色的賓利,像幽靈一樣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 車的后車窗里,顧若的眼睛在黑夜中散發著幽光,掃在姜新染的背影上。 已經過了立秋,夜里的風越來越涼了。 站在公交站臺,姜新染覺得涼颼颼的,抱緊了手臂。 冷么?師哥見狀,立馬脫下自己的外套,想要披上姜新染肩頭。 姜新染幾乎是跳著躲開的,眼中驚恐,就像躲避什么臟東西,讓師哥拿著外套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不喜歡和別人太過親密,尤其是異性。 不用了師哥,我不冷。她意識到自己把氣氛弄僵,窘迫地打圓場,我穿得挺多的了,你自己也注意保暖,這個天最容易感冒。 這這樣啊師哥自討沒趣,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還要說話,停在馬路邊的那輛黑色賓利駛上前來,沖他們按了兩聲喇叭。 師哥抬起胳膊擋在姜新染身前,護著她往后退了退,只見那輛車的后車窗緩緩移了下來,車床后面漸漸露出一張讓人驚艷的側臉,挺秀的鼻梁在路燈下把她的臉分成明暗兩部分,輪廓清冷又深沉,容易讓人聯想起極寒的雪山,望而生畏。 您您有事么?師哥心中膽怯,又不能在姜新染面前表現,只好硬著頭皮問。 車里的女人眼中壓根沒看到他,目光略過他,落在他身后的姜新染身上。 上車,我送你。顧若掀著眼皮,與姜新染對視。 多謝顧總好意,不用了,我們不同路。姜新染眼眸低垂,語氣平靜。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在抖。 不,還有個人知道,車里的顧若。隔著黑夜,顧若都能將她看穿。 顧若的食指在車窗上敲了敲,又道:上車。 指尖在路燈下泛著月白色的冷光,冷靜自持,非常讓人動心。 想把她那層堅冰似的外殼敲碎,看她禁=欲的外表下,是否藏了一簇火一樣的熱情。 姜新染就曾為她心動,蠢蠢欲動地上前挑戰,終于扒開了她的硬殼。 事實證明沒有,她的心也是冰做的。 姜新染皮笑rou不笑,顧總,真的不必。 她已經脫離少女時期很久了,但嗓音沒變,清新柔嫩,放輕了聲音說話時,聽起來很像撒嬌。 涼如水的夜色里,顧若心里好不容易被壓抑的躁動,又被勾了起來。 眼光暗了暗,手指無意識扣緊車窗,她眉心蹙起,第三次說:上車。 這一次,沒有給姜新染拒絕的機會,冷聲道:我也可以直接抱你上車。 姜新染倔強地抿著唇,站在原地不做聲,眼睛里閃著亮晶晶的碎光。 你憑什么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呢?她不忿地想,當初明明是你把我拋下的。 顧若看她眼里閃動的水花,心底忽然被細細密密地刺痛了,輕嘆一聲,放軟了口氣,聽在耳中像是哀求:染染,上車吧。 就像厚重的冰層,突然融化了,裂開了一個柔軟的口子。 姜新染這人有個毛病,嘴硬心軟,而且吃軟不吃硬。你越跟她硬著來,她越斗志高昂地和你作對,但只要你態度一變,聞言軟語地求她,她就沒轍了,不忍心拒絕。 所以當聽到顧若刻意軟下去的示弱腔調時,姜新染先是愣了一下,眼里的濕潤憋了回去,然后茫然地看著顧若,有點不知所措。 落在顧若眼里,那雙水潤潤的眸子就像驚慌失措的小動物一樣,惹人憐愛。 顧若的聲音放得更低,幾乎是吟嘆一般,染染 順著風送進姜新染的耳中,也撩進她心里的那塊軟rou。 癢癢的,卻又酸疼難忍。 除了顧若,沒人這么叫她。 多久沒聽過這個昵稱,顧若就消失了多久。 這個矜持好看的女人,實際上是個混蛋。 最終還是上了車。師哥坐前排副駕駛,姜新染坐后排,挨著顧若。 久違地和顧若共處一個狹小的密閉空間,她很緊張,坐立不安,雙腿并攏,兩只手揪著褲腿,卷翹的長睫毛在不停地顫動。 顧若撐著額頭,側身打量她。 車里光線黯淡,只有不斷從車窗旁邊刷過的路燈在姜新染的臉上映出一點明明滅滅的光,白皙透明的側臉,比起高中畢業的那年,已經長開了,臉上多了兩分成熟的風姿,眉眼間卻依然保留了少女時期的生嫩,青澀和風韻交織。 顧若看得癡迷。 她的視線下移至姜新染白皙細膩的下巴,又流連雪白的脖頸。 姜新染的纖細的喉管因為緊張而吞咽了一下,靈活地上下一滑,顧若舌尖抵著牙齒,自己的喉嚨也跟著滑動了。 目光越來越沉。 很想上去摸一摸,看是不是記憶里滑膩的觸感。 顧若心念一動,伸出手。 原本的目標是姜新染細嫩的臉頰,卻在半空中硬生生轉了方向,最后只覆上了她放在腿上的手背。 姜新染尾椎一麻,反應激烈地直接打開,啪的一聲,在黑暗中格外清脆。 前排開車的司機和師哥都愣了。 司機第一次見顧總挨打。 師哥第一次見有點小驕傲但脾氣溫和的學妹打人。 兩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干什么?姜新染臉上薄慍,壓低了聲音,可還是從喉嚨深處聽出了怒火。 冷么?顧若答非所問地說。 ?姜新染錯愕。 顧若見她呆頭呆腦的樣子,暗暗憋笑,又摸了下她的手背,冰的。 車里的空調開得很低。 顧若皺眉,不知從哪兒拿了張毯子隨手扔在姜新染的身上。 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