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書迷正在閱讀:都市最強奶爸、相父在上,朕錯了、他肚子里有前任叔叔的崽、為師到底懷了誰的崽、[綜漫同人]夏油家的蛇和悟又搞事了、這個廟祝最妖孽、穿書后我不小心錯撩了反派、虐文炮灰受重生后、貪欲島、嫁給殘疾反派[穿書]
他眼神清澈,可似乎話里有話。 方涇被他盯得心頭一陣打鼓。 “怎么樣,是你自己去請百里時,還是我讓旁的人陪你去?”傅元青問他。 方涇感覺自己冷汗有些下來了,一跺腳:“兒子自己去,一會兒就把百里時帶過來?!?/br> 眼瞅著方涇出了司禮監,曹半安才問:“怎么了?” 傅元青收回視線,把手里那卷陳景卷宗遞過去:“你看看?!?/br> 曹半安雙手接過,仔細翻看了些內容,對傅元青道:“這卷宗看起來沒什么奇怪的,十分平常?!?/br> “……就是太平常了一些?!备翟噍p嘆一聲。 接著他從懷中掏出那冊竹簡遞給曹半安:“你再看看這個?!?/br> 曹半安接過去看到大荒玉經四個字的時候就一愣:“我怎么記得方涇提過,乃是玉簡?” 傅元青一笑,曹半安遂不再詢問,把竹簡攤開來一一翻閱,然后就聽見傅元青開口道:“上面所書與玉簡別無二致,只是多了幾行小字。所書上古之語晦澀難懂,但我大約還是看明白了:大荒玉經除去雙修,需供之以心頭精血?!?/br> 曹半安一愣:“這聽起來有些邪門兒。不過雙修一門本就是邪路子,也不好說?!?/br> “百里時開過方子,讓我每日飲用,配合雙休。此藥極其苦澀,難以入口?!备翟喽似鹕磉吥峭敕帕艘粫旱乃巹?,遞給曹半安,他只淺淺抿了一下,眉頭已經深皺。 “這藥也太苦了?!辈馨氚灿行┳鲊I,“平日見老祖宗喝藥面不改色,以為也就一般的苦。怎能這么難喝?!?/br> “我以前以為是百里時開藥刁鉆?,F在想來,怕是為了遮掩其中的血腥味道吧?!?/br> “可心頭血從何處來?”曹半安把藥碗遞回去。 那碗湯劑還溫熱著,傅元青握在手中,輕輕撫摸邊緣,似是珍惜。 “心頭血……”傅元青一聲嘆息,“按照竹簡所書,是需以爐鼎本身做蠱,日以繼夜,掠奪生氣?!?/br> 曹半安大震:“是陳景的心頭血?!” “我也以為是??伞粽嬉杖杖⊙?,則左胸必定痕跡深刻??申惥芭c我多次親昵,我看得明白,他左胸未有明顯傷痕?!备翟啻瓜铝搜?,緩緩開口問曹半安,“半安,我這些日子少伺候皇帝入夜。你與方涇、還有德寶伺候得多些。更衣時、沐浴時可見過陛下赤身裸體?” 曹半安一愣,回憶道:“最近日子,晚上多不讓我伺候。都是方涇德寶上夜服侍主子。我白日里多些?!?/br> “你再想想?!备翟嗟?,“是否有瞧見過陛下左胸膛?!?/br> 曹半安依舊認真去想,無數過往的碎片在他心頭閃過,被傅元青提醒,才覺得異常。 為何最近陛下連夜間也不讓他值夜。 過了好一會兒,曹半安道:“有兩次?!?/br> “什么時候?” “第一次,浦夫子喪訊入宮,主子爺從您這里走后,您讓我為主子爺撐傘?!辈馨氚驳?,“我快到崇樓時追上了主子。那日主子爺渾身濕透,卻讓我回來照顧您??梢讶坏搅顺鐦?,我便跟了過去,與德寶一起,為主子更衣。見過主子龍軀?!?/br> 傅元青握著碗的手驟然收緊,連聲音都繃得硬了一些:“如何?陛下左胸膛可有傷痕?!?/br> 曹半安在回憶中仔細去看。 不過幾瞬。 不知道為何,傅元青只覺得漫長的難以忍耐。 又過了一下,曹半安搖頭:“沒有?!?/br> 這兩個字一出,傅元青擰緊的心,忽然就散了。卻不知道是沉了下去,還是輕松而上。 “沒有?” “對?!辈馨氚驳?,“陛下除衣后,我侍候陛下沐浴,又為他擦拭身體。陛下左胸光潔,沒有傷痕?!?/br> 說到這里,曹半安心頭一沉,問傅元青:“老祖宗,您為何……您難道以為……是主子用心頭血供養您?” 傅元青垂目。 可曹半安心神已震,站起來顫聲道:“主子爺是、是陳景?!” 傅元青撫摸手里那碗心頭血做成的湯劑……過了好一會兒開口道:“我……曾以為是這樣?!?/br> 曹半安更惶恐起來。 “最開始的時候已是窮途末路,心頭不憤……被他樣貌所惑,又聽信了方涇的鬼話。只覺得反正死士也快要死了,與我一樣,都是可憐人。他既愿意獻身,我為何不可接受。老天爺虧欠我久已……”傅元青輕笑一聲,“其實第一夜后,已生悔意。我執掌東廠,有辦法救他,絕不應讓他以身侍我來換取茍延殘喘幾個月的人生?!?/br> “這不怪您。您想再活些日子,這沒有錯。少帝、天下,都等著您……”曹半安道。 “你說得沒錯。沒有陳景,我活不到現在?!备翟鄧@息,“我醒來,推開窗框,紅梅落雪中,瞧見他舞劍的身姿,便再移不開視線。我對自己說,再活些日子,再活些日子……就放陳景走?!?/br> 于是這樣的纏綿,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十數次。 “陳景待我極好,又愛與我親近。我屢屢將他錯認成陛下。開始只哄自己,那不過是因為陳景是陛下的死士,總有些舉止、習慣類似??蓵r間越長、越恍惚……一個人,怎么可能如此與另一個人相似?!备翟嗫粗掷锏臏珓?,那湯劑中倒映出自己,“不是容顏、不是聲音,甚至不是脾性。他一個不滿的皺眉、一個失落的眼神……都酷似少帝,讓我膽顫心驚。再后來,我再找不到借口說服自己。他第一日去內書堂讀書,我去看他,他在樹下給孩子們編柳條。半安……我瞧得真切,那繡球的編法、那花籃的編法……都是我教給少帝的。還有那日替陛下吊唁老師,陛下應上城樓遠送,可我未曾見到他的身影……諸如種種,不可稱述。仔細回想起來,過往相處中,陳景與陛下從未一同出現在我的面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