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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煥點點頭,道: 問。 你和譚sir的事,你是不是還沒跟你爸媽講? 沒。 我就說嘛!莫達拉一拍大腿,拿出手機調出了個二維碼面向陳彌,給錢! 真要給??? 陳彌噘噘嘴,還是乖乖地掃了二維碼,付了一百塊給莫達拉。莫達拉確認收賬,笑得一臉jian詐。 愿賭服輸,不要小氣嘛!我跟彌勒打了個賭,賭你有沒有跟你爸媽坦白,彌勒非要說你肯定已經說了,看,我贏了。 莫達拉高興完,感覺胳膊被戳了一下,轉頭看見曹煥一臉催促他說的表情,便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譚sir是背著你下山的,我們接到你們時,你幾乎都沒氣了。一開始送進來醫院,你情況挺危急的,下了兩次病危,做了三場手術,第二場手術和第三場手術之間你還因為傷口感染得了肺炎。醫生說幸虧你身體素質不錯,都挺過來了。 譚sir他全程陪同,你做手術不得需要大量輸血嗎,他招呼都不打就默默去獻血換份額了,獻到醫生嚴令禁止他再獻為止。我其實也換了點份額,不過貢獻量不大哈,彌勒他血脂有點高,抽出來有一層油,人不要他的血。譚sir在這兒沒日沒夜地守了你大半個月,班也不去上,家也不回,看到角落里那張行軍床了沒?莫達拉指了指靠著窗戶邊立著的折疊鐵架床,他晚上就睡那個,你在這里躺了幾天,他也就在這里睡了幾天。 譚sir這熱情得,在我看來,以朋友的身份來說,有點過頭了,阿姨叔叔看他的時候臉上表情全是疑問。我估摸著你應該也不想這種情況下讓你爸媽知道,而且再下去,我怕他也倒了,所以跟彌勒一起勸了他很久,才把他勸回去休息。他現在是白天上班,傍晚大概六點左右會到這兒,要么是我,要么是陳彌,和他一起待到八點。八點探視時間過后,我們送走你爸媽,他再一個人留下看護你。 曹煥神志不清間,總能感覺有人在他耳邊很輕地說話,現在想來應該就是譚北海了。這些天他醒來見過了好多人,卻總是跟譚北海錯過,他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六點,可現在他已經撐不住要睡過去。 你是不是困了?莫達拉看著曹煥眼皮直打架,便把床給搖了下去,搜腸刮肚,不太熟練地安慰道,小別勝新婚嘛,等你好了,你有的是機會和他對著看,看到你厭煩為止,所以現在還是休息為上,保持愉悅的心情。你看你現在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搞不好明后天就能見到。 莫達拉的話曹煥沒聽全就已經睡過去了,呼吸均勻了起來。陳彌觀察了會兒,見他確實是睡著了,便搬著椅子踮腳走回床的另一邊,繼續和莫達拉一起打團戰。 也許是有了想見譚北海的執念,當天晚上萬籟俱寂時,曹煥因為走廊里的推車滾輪聲而睜開了眼睛,他反應了好幾秒,才確認自己沒在做夢,是真的醒了。他轉頭往窗戶邊看去,原本豎在墻邊的行軍床已經被攤開放在了他床邊,上面有一張空調被,但沒有人躺著。在曹煥想試著能不能發出聲音時,他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門鎖開啟的輕微碰撞聲,就著從走廊投射進來的微弱光線,他看到譚北海逆著光,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 譚北海頭發還是濕的,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曹煥瞇了下眼,看不清他的臉。黑暗中,譚北海沒發現曹煥醒了,他繞過床走到行軍床邊,背對著曹煥拿過床上的手機,打開手電以作為照明。他撕開了一個醫用大號創口貼,而后走回床頭柜旁,捧起一瓶碘伏及一包棉簽,坐在了曹煥右手邊。 曹煥試著動了下手,而譚北海剛好扭過了身子去拿他還亮著燈的手機,沒注意到。他把手機放在曹煥右臂邊,輕輕卷起曹煥的袖子,小心地撕下一片舊的創口貼。就著燈光,他先仔細觀察了下創口貼下的皮膚,長時間膠布覆蓋,使得周圍稍稍泛紅,有了些過敏的前兆。他輕輕撫了撫發紅的皮膚,拿棉簽蘸了點碘伏涂于其上,再將新的創口貼平整地覆蓋上去。 哥 譚北海的手頓了下,整個人僵硬在那里,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猛地抬頭朝曹煥看去,對上了曹煥笑著看他的眼睛。 第一百零二話 煥煥? 哥,你把燈開開,我要看看你。 好、好,你等等。譚北海手忙腳亂,差點碰翻柜上的碘伏,他扶了一把瓶子,擰上了瓶蓋,握在手里就忘了放下,開燈會不會太刺眼了,你要不要先閉上眼睛,一點點適應? 我沒問題的,快點,哥。 好,我馬上去。 譚北海去開燈還跑錯了方向,踢到行軍床了才知道自己走錯了邊,他扶了一把床欄桿,但仍沒吸取到教訓,沒一會兒又踢到了椅子,開燈路上頗為崎嶇。 大半夜的,日光燈確實刺眼,曹煥條件反射閉了閉眼,拉過棉被只露出個額頭。待他適應,原先還離得有些距離的譚北海,此時已經到了他跟前,一張放大的臉擱在床沿,關心地注視著他,看這高度,譚北海好像還是跪在地上的。譚北海撫了撫曹煥的額頭,將他凌亂的劉海撥開,手往下碰觸他臉的動作極其小心,像是生怕碰碎了般。曹煥想抬手握住譚北海的胳膊,但他沒什么力氣,還做不了這些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