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頁
按您這么說,教育部留學服務中心怕是吃空餉的吧。 哈哈哈哈,現在什么東西都分得細,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真的沒他們年輕人弄得清楚,比如說我,至今都搞不明白這市民卡上的個人積分,怎么和我的螞蟻信用分不通用呢?不說這些了,來來來,這九曲紅梅是我以前一個徒弟家里自己種的,買都買不到,第一道茶最香,都喝喝看。 葉懷國眼也不抬地繼續泡他的茶,打了個圓場就算過去了。曹煥倒是看到了那領導剛才被懟得吃癟的樣子,那表情,估計恨不得手撕了中心。曹煥趕緊把打印出來的論文放在葉懷國辦公桌上,在額頭沁著細密汗珠的副主任瘋狂的眼神暗示下,帶著余了溜出了辦公室。 你拉我干嘛? 不拉你走你還打算在里面鬧一頓? 那人腦子有問題。 那也不能當著面來。不過今兒個稀奇啊,你早上就來了? 副主任要我來的。 ???為什么? 魔鬼想把資質認定的活以后推給余了,所以提前帶她熟悉。秦詩在前臺桌后接了句道,永遠嫌她工作不飽和。 曹煥看了眼余了,搖搖頭道: 魔鬼瘋了吧,交給她?那中心能活過下一個評審年嗎?她能給你把人全得罪個遍,從此中華公義就得在黑名單上撕都撕不下來。 余了翻了個白眼,不理會曹煥,背著手往自己實驗室走去。 第六十九話 顧茂林的葬禮規模之大,是曹煥沒想到的,葉懷國只是中午做東,跟司法局的領導們吃了頓飯的功夫,等到了茶島園殯儀館,竟是四處找不著空車位。 小曹啊,你先下車幫我把慰問品拎上去吧,我再往前開一點,看看有沒有地方能停車。 好的主任。 葉懷國靠邊緩緩停下,畢竟此處是半山腰,停久了被拍了就不好了,曹煥趕緊抱起一堆禮品盒,哼哧哼哧地往山頂告別廳爬去。 煥煥,這邊。 譚北海接到曹煥在山腳處發給他的信息后,立馬跑了下來,這會兒正好接上他,幫他分擔了一半的慰問品。 余了來了嗎? 沒見著她,上面人非常多,不好找。不過我之前碰到了顧鶯歌,她說她會在告別廳正門前走廊的盡頭等我們。 曹煥點點頭,爬到沒力氣說話,好不容易上了山頂,他還排了五六分鐘隊,才在門口領到家屬發的白花,腿都快廢了。館內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再加上綠化又做得不錯,要不是知道這里是殯儀館,這些人是來參加葬禮的,還以為是什么長假春季游園會。 你會不會出來太長時間了?要不先回去你們檢察長那兒報備一下吧,反正都到這兒了,檔案袋也不會長翅膀飛走。 不用,我一個人來的? 你一個人來的? 嗯,譚北海在門口小地攤上買了一瓶價格翻三番的飲料,擰開了蓋子遞給曹煥道,何檢察長心臟不好,需要靜養,沒法爬山。 啊,那確 慢死了!能不能走快點! 走廊盡頭,余了靠坐在欄桿上,狠狠剮了曹煥一眼,看起來挺生氣的??从嗔诉@幅樣子,曹煥心中暗暗竊喜,他果然沒料錯,余了應該是打算拿了檔案袋就走的,幸好自己一早跟顧鶯歌通過氣,沒讓余了得逞。 東西都在這里了,你們看一下對不對。 顧鶯歌拎起一個白色的布袋子,放在了長椅上,余了一把搶過,直接將檔案袋從中拿出。她仔細觀察了下檔案袋的表面,看不出情緒,只一手捏住棉線,半天沒拆。 有印象么? 過了會兒,余了放開了棉線,把檔案袋翻過來面向曹煥問道。 ???呃你問我? 這里要說有誰見過,那就只有你了。 我從沒有正面見過它,況且過去二十年了,我沒法百分百肯定地告訴你是或不是。就是上面有印章的事,都還是你說了我才知道的。 我也沒見過,是我奶奶告訴我的。 余了說完,還是沒有要拆檔案袋的意思,盯著封面一動不動,這明顯不符合她的行事風格。按曹煥所想,檔案袋到余了手上的那一刻,里面的東西肯定就得重見天日。但他也能理解余了的趑趄,二十年了,他倒是還好,被周圍人一直小心地保護著,時時刻刻有退路,尋求真相也不是他生活的全部,可余了,似乎是活到現在,一直被困在這件事的牢籠中,沒過過什么正常的生活。而現在真相或許就在手上,人在終點前,總是會猶豫那么一會兒的,畢竟馬上就要和漫長且絕望的過去說再見,投入一個別人習以為常,而自己一概不知的新生活中。 曹煥也不催促,他干脆坐了下來,一手挎著欄桿,望著廣場里三三兩兩聊著天,把這場葬禮當敘舊會的人們。突然,在烏泱泱的黑衣人群中,一個極其高大的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一刻,他的血液似乎都倒流了,冷汗順著脊柱直往下淌是阿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