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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風額上沁出了細汗,咬了咬牙:“是我輕看你了——一直以為你只是個農夫,你該不會只是受雇盛無隅的保鏢吧?用來掩飾身份的……如果是這樣,我誤會了……你放下槍,我可以放你離開?!?/br> 盛無隅托他買莊園的時候只說他的伴侶愛好種植,經營一個小農場,他是在休養期間愛上這個小農場主的——在他看來就是個盛無隅病中脆弱中的寄托者,一個僥幸者而已,正好長得過得去,又會做上幾道菜,溫柔體貼罷了。 來珈藍后看著只是個空有相貌整天只惦記著吃的廢物草包,聊天的時候從來不提自己所學,沒有正經職業,也看得出來根本沒怎么參加社交,全靠盛無隅體貼包涵……他自認為剛才那一槍那么快,普通人根本都應該避無可避。 這樣顯然經過嚴格訓練的身手,如果只是用來掩飾身份增加安全系數的貼身保鏢的話……就說得過去了…… 禤曉冬笑了下:“王子,請您的人放下槍,舉起雙手,把槍踢到山谷下,何宇過來?!?/br> 那風咬牙用珈藍語說了幾句,兩個護衛隊員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果然放下了槍,何宇主動上前將那兩把槍一腳全部踢下了山谷。 “王子殿下,你還是想好怎么和盛先生解釋吧,我們先走了?!?/br> 他向何宇和蘇偉做了個手勢,又指了下山谷,兩人心領神會,迅速跑到邊緣,直接往山坡下躍下,幾下就已消失在了灌木叢深處。 禤曉冬將手槍槍口一轉用槍把迅速往那風太陽xue上一敲,那風雙眼一黑癱軟下來,禤曉冬將他往前一推,兩個護衛隊員上前接住,他立刻也向后一躍,腳一用力,立刻滑入了山谷中。 兩個護衛隊員搶上前扶住暈過去的王子,一摸鼻息尚有,松了一口氣,后頭的警衛接到警報已經成隊跑了過來,看到黑魆魆的山谷里早已沒了那幾個人的身影。 “怎么辦?追嗎?”護衛隊員面面相覷,卻也知道如今還有叛軍在,王子又暈了過去,這天至黎明,卻也還黑得很,對方訓練有素,這山谷下頭形勢不明,獵場地形復雜,追過去怕是送人頭的,還是守護王子為上。他們象征性地點了一個小隊去追了下,便護著那風王子回了營地救治。 那風沒多久就醒了過來,知道他們已逃向山中,追蹤無果,心知此事已失敗,此時亂局,已于事無補,之前還能以摯友身份在盛無隅身邊,此后盛無隅就算不對自己視如仇敵,也勢必要疏遠冷落,甚至可能終身不見。 一想到此,他心如刀絞,卻見外邊副官來報,卡洛斯將軍身邊的親信副官卡爾趕到了,滿臉喜色對他道:“卡洛斯將軍目前已經控制住了局勢,擊退了叛軍,把守了王宮,請您盡快趕過去,我已調來了直升飛機,請您盡快登機起飛趕回?!?/br> 那風卻只淡淡道:“知道了,父王按原定計劃也應該已經抵達王宮?!?/br> 卡爾副官低聲道:“殿下,未曾見到國王按期抵達王宮,卡洛斯將軍希望盡快和您會和,以便盡快掌握形勢?!?/br> 那風一怔,站了起來:“我們即刻去獵宮看看!” 卡爾副官急了,上前勸阻道:“獵宮如今情勢不明,過去會有危險,卡洛斯將軍已安排了其他將軍前往獵宮。請您盡快飛往王宮,和卡洛斯將軍會和,參議院的議長也在那里了?!彼囊庖娨呀浄浅C靼?,國王沒有按原定計劃返回王宮,只怕就是獵宮有變,無論如何卡洛斯將軍先有王儲在手,再聯絡議長,能夠第一時間做出最優反應,比如立刻擁護第一順位的王儲登位。 那風卻沒說什么,只起身道:“安排車輛和衛隊,先去獵宮看看?!彼黄鹕砀杏X到了足背一陣劇痛,想起禤曉冬剛才那干脆利落的一擊,心情越發抑郁難消,強忍疼痛走了出來,登車出了營地。 才出營地沒多久,先頭部隊便回報,遇上了王宮的專屬車隊,菲力塔十世身邊的侍衛長有事稟報那風殿下。 那風王子在衛隊的護送下下車,看到父王專用的豪車打開,王宮侍衛長里甘下來,悲痛欲絕對他稟報:“殿下!國王陛下昨夜搭乘的直升飛機,才起飛沒多久便忽然爆炸墜毀了!” 那風吃了一驚,雙眼發紅,渾身發著抖嘶聲道:“胡說!父王的座機豈會如此輕易墜落?安保何在?墜落地搜救過沒?” 里甘侍衛長紅著眼圈強忍悲痛道:“獵宮人手不足,形勢未明,我等正想過來尋找王子殿下,搜救陛下!” 那風二話不說:“我們立刻趕過去!想辦法通知最近的醫院全部派急救專家過來待命!再通知附近的基地,安排人手,地毯式搜尋!” 卡爾副官卻上前:“王子殿下!如今證據混亂,還請您盡快回王宮,和卡洛斯將軍會合,主持大局!搜救這邊安排侍衛長全力搜救就好了?!?/br> 那風本來就是萬念俱灰之時,紅著眼睛瞪眼怒吼:“那是我的父親!是我的父親!”一時淚珠滾落,淚落如雨:“你們懂什么!那是我父親!” 卡爾副官臉上一陣尷尬,眾人沉默,那風原本就已傷心欲絕,此刻再也忍不住,當著眾人面慟哭起來:“明明都安排好了……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死的不是我……誰稀罕當國王?我只要……我只要……”他想要的人都不在身邊,這個國王當來有什么意思? 荒原上一片寂靜,只聽到那風嗚嗚的慟哭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