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師叔祖以后 第47節
百年前的血池仍然在,只是這次被鎖鏈和陣法困住的已經不是尺雪。 法陣發著金光,將一只羽毛稀疏滿身傷痕的鳳凰縛在此處無法逃脫,一身靈氣血rou都用來鎮壓棲云仙府仙府下的妖獸,滋養了這綿延百里的靈脈。 看到鳳凰的時候,連云遺善都有些訝異,季紺香更是睜大眼,不可置信地問:“這是什么鳥,這么大一只,該不會是鳳凰吧?” 聽聞百年前棲云仙府有圣鳥,澧城就是因此得名,她一直以為是傳說,哪曾想是真的。 這鳳凰竟被捉來關在了皆空境鎮壓妖獸。 被困住在法陣的鳳凰已經無力再振翅飛起,只有看到來人的時候,在血池中撲騰了兩下,發出微弱的鳳鳴。 云遺善仰頭看了看這法陣,說道:“這法陣我解不開,不能放它出來......即便解開,底下的妖獸,恐會傷到你?!?/br> 季紺香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奇怪地問:“我以為你是棲云仙府的太尊,會想著以天下眾生為先,不忍妖獸作惡為禍世間,你倒是先想著我?!?/br> 她是世人口中殺人如麻的魔頭,早就不是立志鋤jian扶弱的劍宗大弟子,也沒了那么多悲憫的心。妖獸亂世是必然,不過是棲云仙府自作自受,要旁人犧牲救世簡直可笑。 “天下眾生,與我何干?”云遺善問出這句話,眼中的淡然不像是作假。 季紺香想了想,覺得也是,云遺善從來都是獨自一人在淞山,未必會被教授什么萬事以天下先,為眾生不顧一切的說法。 她勾著他的手指,問道:“你說這棲云仙府的秘密若是公之于天下,薛嶸是不是要氣的昏過去?!?/br> 云遺善握住她的手指,低笑一聲。 “嗯?!?/br> * 薛嶸帶著棲云仙府的人在皆空境結陣,只為等云遺善從幻湖出來,立刻將二人困住。 而陣法已成,卻眼見從陵墓中忽然升起一團魔氣,如一條黑色巨龍沖天而起,直接撞碎了墓室。 季紺香早已恢復本來容貌,沾了血池的血,靈力也恢復了。從陵墓中走出,她已經懶得再壓抑魔氣,手腕只是輕輕一轉,只聞雷鳴陣陣,魔氣震蕩撞擊皆空境的結界。 這一瞬,天光乍現。 魔氣混著雷霆之力,將皆空境幾百年的結界撕碎。 云遺善站在季紺香身側,墨發依然松散著,看著仍是眉目清冷的太尊,周身卻縈繞著難掩的魔氣。 皆空境結界一碎,百大仙門就如同聞到氣味的狗,爭先恐后往里鉆。 薛嶸瞪大了眼,憤怒到雙手顫抖。 恢復了記憶的云遺善,被封住的靈氣也全部解開,連同季紺香,竟能撕碎皆空境的結界。 他氣得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你們這是毀了棲云仙府!你們是欺師滅祖!云遺善,你如何對得起先祖,對得起師父!” 云遺善輕輕掃他一眼,不以為意?!笆悄銈冏骼O自縛,早該料到今日?!?/br> 從一開始的云氏一脈沒落,再到如今幾乎斷子絕孫,全靠薛家從中作梗。 “掌門!這下如何是好,周山的人都來了!” “這些人必定要說是來幫忙,誰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眼看著各大仙門浩浩蕩蕩趕來,薛嶸也沒工夫再管云遺善,只好帶人去攔,生怕秘密被公之于眾。 張晚霜眼神復雜地看著季紺香,深深嘆息一聲。季紺香什么也沒說,他也不開口,轉過身離去了。 有些事做就是做了,她和張晚霜之間也不存在原諒,只不過恩怨過得太久,成了沒辦法釋懷的事。 云遺善在幻境中看到了一切,自然知道季紺香對張晚霜的恨,揉了揉她的腦袋,問:“你怎么想?” 季紺香搖頭:“算了吧?!?/br> 從皆空境離開,季紺香才知道魔域也大亂,又有不安分的開始鬧事,月紅商和曲流霞帶人來棲云仙府惹事,剩余幾位將士帶人去打架了。 季紺香一出皆空境,徐檀就大喊一聲要跑過去,被白雁歌扯了回去,冷冷道:“骨頭還想再斷一次你就跑快點兒?!?/br> 自從宋寄雪把人送到杭明山醫治后,立刻就有將此事告到悔過峰,讓白雁歌把魔域jian細關押進地牢。 白雁歌看到這次的陣仗,心中也懷疑季紺香和云遺善能否生還,徐檀還在他這里,以季紺香的性子,用完就不管人死活是常事,一旦找過來卻是會將他的悔過峰掀翻天,沒準地牢里關押的人又要跑一次。 想到這些白雁歌就頭疼,憤怒為什么會有人把徐檀送過來,害他不僅要看著這個麻煩精,還不能把人關起來。 徐檀傷得極重,渾身都是傷,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戒律堂的大殿中,白雁歌正在書案前處理公務。 她被疼醒了,一睜眼就疼得哼哼,捂著肩膀翻了個身,觸碰到冰涼的地磚,立刻倒吸一口冷氣。 白雁歌臉色陰沉拋下一句。:“丁厭,喂完藥,讓她滾一邊躺著?!?/br> 徐檀忽然想起自己的臉,忙坐起來,牽扯到身上的傷口又疼得齜牙咧嘴。 丁厭噗嗤一聲笑出來,白雁歌的目光就涼颼颼看過來。 徐檀想到自己殺了人被宋寄雪看到,季紺香也生死未卜,捂著臉就開始哭。 白雁歌扔了書,不耐煩道:“再哭就丟進地牢?!?/br> 她把頭埋在雙臂中,只敢小聲抽泣了。 一連在戒律堂的地上坐了好幾天,魔域的人都打上棲云仙府了,白雁歌也不見驚慌,直到皆空境的結界破開,第一時間拎著徐檀飛去皆空境外等著。 季紺香出了皆空境,留在外的都是些沒膽子鬧事的仙宗,膽大的都去看熱鬧了??吹皆七z善出來動都不敢動,有幾人能認出季紺香來,甚至嚇得臉色發白,劍都險些握不穩。 見徐檀無事,季紺香倒是放心。只是看到她臉上蒙了一層紗,露出紅腫的眼睛,心中奇怪,只好問道:“你這是被人打了?怎么回事?” 她一開口,徐檀的眼淚又嘩啦啦往下流?!耙最伒なЯ?,我殺了秦芷芙,宋師兄都看到了,他看到我的臉了......” 季紺香只好罵了宋寄雪幾句安慰她。 一旁拉著手的人格外惹人注目。 云遺善墨發垂在肩頭,面容極其俊美,以至于不少人知道他是魔王,還是忍不住生了些旖旎心思。 “還以為棲云仙府的太尊是個老頭呢,想不到長成這般好看,當真是似魔又似仙?!?/br> “棲云仙府可真是見了鬼,長得好看都入了魔,他身邊那位瞧見了嗎?上一任魔王,季紺香啊那是!若這么算來,云遺善是她師叔祖!” “嘖嘖嘖,當真是將欺師滅祖做了個徹底?!?/br> “罔顧人倫,不知羞恥......” 季紺香絲毫不把這些放在眼里,輕輕一抬眼,卻見一個敷雪樓的修士正將拉滿的弓正對著她。 不等動手,那人身上猛地竄起一團火,慘叫著在地上打滾。 看戲的修士立刻一窩蜂散開。 素和風這才趕到,瞧見了白雁歌,兩人都翻了個白眼冷嗤一聲。 “還留著干什么?”素和風沒好氣地說?!皸葡筛@下可算是完了?!?/br> “那還要看棲云仙府在誰的手上?!?/br> 季紺香說完后看向白雁歌,卻被他冷笑一聲給噎了回去?!斑€不趕緊帶著你的人滾,哭哭啼啼非說你死了。吵得我戒律堂無法安生,真是麻煩精,果然你季紺香只要在這世上一天,就要鬧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寧?!?/br> 云遺善皺了皺眉,小聲問:“這個孩子,與你......” 極少與人打交道的云遺善,從不知曉悔過峰的山主竟然是個長著娃娃臉的少年,一時間很是奇怪。 話一出口,白雁歌的臉色立刻黑成一片,素和風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皫熓遄婵赡獑柫?,趕緊走吧?!?/br> 反正薛家完蛋了,他們杭明山也不依仗薛家,該怎樣還是怎樣。只是其他宗是免不了一起出事。 季紺香看了看徐檀,又看向白雁歌:“要不......” “做夢?!?/br> 徐檀明白了季紺香的意思,眼睛紅得像只兔子,走到白雁歌身邊站好:“我留在悔過峰?!?/br> 白雁歌:“我不同意?!?/br> 徐檀抬起臉望著他眨了眨眼,淚水又嘩啦啦的往下流。 幾人齊齊看向他。 白雁歌感覺自己被綁架了一般,咬牙切齒道:“你若是再哭,就將你丟到地牢?!?/br> 云遺善迫不及待就拉著她離開,素和風追著問了句:“你們去哪???” 季紺香剛想說回魔域,就聽云遺善回答了他。 沉穩平靜的語氣,卻又壓抑不下隱秘的愉悅。 “去放天燈?!?/br> 作者有話要說:白雁歌:這是道德綁架! 云遺善其實是個沒什么道德觀念的人,自始至終一個人,接觸到的都不正常,所以不存在大義。就連季紺香都比他又道德,真的。當然可能季紺香也沒有這玩意兒 (你們期末我也期末,苦得很,更新有點晚,抱歉啦。) 第47章 想親你 澧城的冬日總是格外寒冷,棲云仙府的事情鬧大了,不少來參加仙劍大會的小仙宗不想惹麻煩,收拾行囊帶著門下的弟子急急忙忙往回趕。 一場大雪下了好幾日才停,路上鋪了厚厚一層,樹枝也低低垂下,像是即將要被壓到斷裂。 按理說,寒天雪地中,除了幾個雪中玩鬧的小孩外,應當是行人寥落,可因為棲云仙府出了大事,不少仙宗都是連夜趕著離開,生怕惹事到自己身上的。 魔王手下的大將也趁火打劫,去棲云仙府好生鬧了一出,徹底毀了這次仙劍大會。 也不知是從哪先傳來的消息,說死了五十多年的女魔頭季紺香復生了。消息火速傳開,以往寂寥的冬日突然熱鬧了起來,茶館中的人也格外多。 季紺香帶著云遺善離開棲云仙府后換了身衣服,穿上冬服后還裹了層斗篷。以她和云遺善的修為足以抵御寒冷,但在尋常百姓中走動,穿著寬袍薄紗未免太惹眼。而云遺善穿衣素凈,換了冬服也是一身暗紋的白色錦袍,和季紺香的紅斗篷站在一起格外顯眼。站在一起便是一對天生的璧人,留在澧城太顯眼了些。 魔域的人在找他們二人,各大仙門也在找他們的蹤跡。 而季紺香和云遺善在敷雪樓放了把火,鬧得雞犬不寧后就沒了蹤跡。 云夢澤一帶多水域,有新年放天燈祈福的習俗。季紺香便帶著云遺善離開,兩人一路南下,很快就到了。 季紺香知道這里是虞秦的地盤,也不敢太過囂張了,沒有跑到虞家眼前去惹事,只是帶著云遺善去酒肆瀟灑。 一路上,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云遺善不曾有過半點不悅,脾氣和過去在淞山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見過他殺人時狠厲決絕的樣子,說他是魔王,季紺香是鐵定不信的。 “掌柜的,上兩壇好酒,送到二樓的房里?!奔窘C香說完后,眼神有意瞥過云遺善,去看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