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師叔祖以后 第37節
季紺香有些惱怒:“風景在哪看不可,非要到這里,你們玉衡書院教的是什么圣賢書?” “只有你在的地方,才算風景?!痹七z善望著她,淡淡說了一句。 季紺香啞然,竟不知道該作何才好。 偏偏對方臉色自然,目光清清冷冷的,看不出半分邪念。 不是在故意說什么情話撩撥。 向她示愛的人多了去,贈予她的詩文有露骨也有含蓄。但從未像現在這般,讓她呆滯在原地。 這不是什么云止。 季紺香往后退了幾步,腦子里又冒出這個想法來。 難道是云遺善識破了她的身份,對過去懷恨在心,故意裝成另一個人來接近她。 想用這么一個小白臉的模樣騙取她的感情,就像過去她對云遺善做過的那樣。 想到這一茬,亂成一團的心緒忽然就通暢不少。 無論云止是不是云遺善假扮的,都沒有要殺她的意思,騙感情就騙吧,要是這樣就能讓云遺善消消氣,她無非是多演一場戲,總比被挫骨揚灰的好。 季紺香停住,忽然走上前覆上云遺善的手,本來的疏離一掃而空,還顯得有些熱情:“那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br> 她轉身后,云遺善眸中略有些懷疑。 又站了一會兒,一只靈蝶忽的飛到眼前。 ——云止跑了。 * 冬至燈會這種時刻,棲云仙府總有不聽話的修士出去壞事。 次日天一亮,悔過峰就站了二十余個在燈會當日罪行較重被壓過來的弟子。 秦珩說到做到,還真的鬧到了掌門那里,最后卻被薛嶸敷衍地交給了白雁歌,讓他代為解決。 宋寄雪和季紺香她們被一大清早叫醒,讓戒律堂的人從劍宗壓走了。 徐檀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嚇得快要哭出來。季紺香只在被壓走的時候裝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的模樣。 以前的悔過峰峰主雖然不像白雁歌這么暴躁且不近人情,卻也不是好惹的,能坐上這個位子的都是極為公正嚴苛之人。過去她常常闖禍,偶爾犯了大錯,就要去戒律堂受罰。 給她身上判的罪名也是五花八門,連大聲喧嘩吵到陽景宗少主睡覺都算一條。 最后壓在她身上的罪名,是修習邪術,濫殺無辜。說她叛出師門,和魔域的人私通,意圖殺害恩師。 簡直是睜眼說瞎話,胡說八道。戒律堂號稱棲云仙府最公正的地方,還不是會和薛嶸的人串通一氣,并沒有什么差別。 “他們是不是要把我們抓起來呀?會關在那個牢里嗎?”徐檀有些害怕,小聲問季紺香。 季紺香打了個哈欠,抬頭朝天上忘,指了指御劍飛過去的人?!澳闾ь^看看?!?/br> 徐檀聽話的抬頭,隨后驚喜的說:“是師父!” “是啊,好歹也是劍宗的弟子,尤其是他的愛徒也在,哪能任由戒律堂為了一個外人處置劍宗的人?!?/br> 待她說完,徐檀又問:“你說的敷雪樓......到底是什么地方?” 宋寄雪瞥了季紺香一眼,她立刻將問題引到宋寄雪身上:“宋師兄懂得肯定比我多得多,不如你去問他?!?/br> 徐檀扭向宋寄雪的方向。 “敷雪樓的第一宗主,師承開山祖師云烆,出師后自立門戶,成立了敷雪樓,雖不屬于棲云仙府,卻也是相互扶持的關系?!?/br> “那一定很厲害吧?” 宋寄雪點頭,接著又想起什么,又搖了搖頭?!耙膊皇?,百年前他們與棲云仙府一同重創了魔頭季紺香,也因此被記恨,后來被魔頭報復,季紺香手刃了自己的未婚夫秦憫一脈,幾乎是同歸于盡。不過后來她被手下救走,倒是留了一口氣。敷雪樓的支撐卻在那一戰全滅,只剩下了秦珩他們這一脈,幾十年來全靠棲云仙府才走到今日?!?/br> 徐檀偷偷瞥了眼季紺香。 季紺香對她溫柔一笑:“別害怕,那魔頭早就死了?!?/br> “是.......”徐檀把頭壓得更低了。 等三人被帶到悔過峰大殿內,早已一排一排站著不少弟子了,個個都心虛地低著頭挨罵。 白雁歌手上拿著書卷,上面記錄的全是他們的罪行。 明明是一副少年模樣,卻臭著一張臉。 陰鷙的目光掃過,殿內鴉雀無聲。 他將書卷往地上一扔,緩緩踱著步,在他們面前來回走。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們心中,敲出一聲死亡的喪鐘。 “陽景宗伏煬,為了討一個女修的歡心,放火燒了杭明山三座宅院?!?/br> 放火的伏煬解釋小聲解釋道:“不是放火,是煙花,就是沒控制好?!?/br> 白雁歌一個眼刀過去,他立刻低頭不再說了。 “幻音宗張賀,寅時尚未歸山,而是在澧城的青樓里,因為一個妓子打傷了六人?!?/br> 他說完后,張賀身邊的人都扭過頭看他,用眼神詢問:“怎么回事?厲害啊兄弟?!?/br> 張賀做了個手勢,表示:“喝多了?!?/br> 白雁歌一鞭子抽過去,他的手上一道血痕,倒吸一口冷氣后重新站好。 徐檀看得害怕,求助地看著季紺香。 白雁歌一個個算賬,最后停在了他們三個面前,目光輕輕掃過,最后停在季紺香臉上的一瞬,突然變得銳利冷寒。 “劍宗,宋寄雪,徐檀......”他頓了頓?!斑€有,鶯時?!?/br> “是?!?/br> “鬧市傷人,主動挑釁秦家家主秦珩,出言侮辱秦氏祖先......哦,還有,你用邪術燒了他一只手臂?!卑籽愀枵f到燒了秦珩手臂的時候,語氣帶著莫名的輕快。 宋寄雪反駁:“稟白堂主,秦珩的手臂是自己不慎撞到了燃起的燈籠,與我們無關,更何談邪術?!?/br> 白雁歌直勾勾看著季紺香,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 “是嗎......可若不是邪術,何端會燒掉他整只手?!?/br> 此話一出,背后伸著耳朵偷聽的修士個個都瞪大眼,回頭看向他們三人。 季紺香皺了皺眉:“整只手?” “血rou都燒干凈了,只留下了焦骨,我昨日去看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指就掉了?!?/br> 白雁歌語氣平淡,毫無起伏,聽得一眾修士背后生涼。 作者有話要說:捉蟲遲到了 第37章 焦骨 澧城中,云止好不容易讓曲流霞放松警惕,想辦法逃出了黑市。 離開了玉衡書院的隊伍,他連棲云仙府怎么走都不知道。 曲流霞知道他跑了,肯定會防著他去棲云仙府,在周圍派人看守,興許他剛一露面就會被殺人滅口。 事實上,正如云止所想,魔域的人就守在棲云仙府周圍,只等他出現。 云止戰戰兢兢躲在澧城的一家酒樓不肯輕易出門,只盼著遇到合適的時機,趕在仙劍大會之前回去,要是那魔頭利用他的身份干了什么壞事,他可就百口莫辯了。 而棲云仙府中,白雁歌并沒有懷疑云遺善的身份,反而讓門徒去調查后,霖水鎮當日,季紺香和陽景宗的人一同去除了祟。 一個來歷不明,天資出眾的女修,實力卻碾壓許多師兄,尤其是還在黑市中買到了行善劍。 分明如此可疑,那張赤云竟然從未懷疑過她的身份。 白雁歌打量著季紺香時,徐檀就在一旁發抖。 “讓我進去!閃開!”戒律堂外,突然傳來秦珩的叫喊聲。 “滾開!這個妖女在這兒是不是?我要殺了她!”秦珩帶著自己的人闖到這里,戒律堂的弟子毫不留情將他推出去。 白雁歌也不生氣,反而是看他胳膊都沒了還敢囂張,覺得頗為有趣,揮了揮手:“放他進來?!?/br> “聽見沒有,還不閃開!”秦珩推開攔著他的人,走進來時,因為缺了只胳膊,步履還有些不穩。 一邊的袖子空蕩蕩的,眾人回頭偷瞄,他的火氣就燒得更旺盛了,怒吼:“看什么看!要我把你們的眼睛挖下來?” 聽到這話,本來沒回頭的人也回頭了,好奇的目光漸漸轉為了幸災樂禍。 秦珩看到了季紺香她們,咆哮著就沖過來要掐她脖子,季紺香都準備好一腳提過去了,反而是白雁歌一鞭子打在秦珩腳下,只是示威聽個響,連靈力都沒有,就直接將堅硬的黑色石磚打出了裂縫。 “秦公子還沒有資格對我棲云仙府的人出手,要問罪,也是由我來,你若再不老實?!卑籽愀杩粗??!皩⒛愀觳矡蓛舻男靶g,我也會?!?/br> 秦珩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指著季紺香的手都在抖:“還審什么審,這妖女心如蛇蝎,你們的人死了嗎!還不殺了他們!” 白雁歌板著臉道:“秦公子,凡是都要有證據,你說她使用邪術害人,可有證據?” “還要什么證據!我這只胳膊就是證據!”秦珩雙目赤紅,看著季紺香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來一塊rou。 背對著白雁歌的季紺香,還趁機對他做了個口型——傻狗 秦珩氣炸了,腦子轟的一聲響,理智的線徹底崩斷。 帶著要和季紺香同歸于盡的架勢咆哮著沖過去。丁厭伸手去抓他,只抓住那一截空蕩蕩的袖管,掙扎間,衣衫被扯開了。 秦珩要打徐檀,混亂中,被燒到焦黑的手骨露出來。 眾人齊齊驚嘆。 徐檀大叫一聲推了他一把,慌亂中只感覺到自己碰到了什么冰涼堅硬的東西。 大廳中一聲清脆的咔噠聲。 焦黑的手臂掉了下來,大廳安靜了一瞬。 徐檀看著那支手臂滾落在她腳邊,整個人都呆滯了。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秦珩發瘋了要沖過去。 戒律堂的人要過來攔,白雁歌手掌壓了壓,示意他們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