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第二七一:不是東西
林朝雨沒有等來嚴玉蟬,而是等到方才被嚴夫人派出去喊嚴玉嬋的丫鬟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她甫一跑到門邊就失聲喊道:“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不見了?!?/br> 嚴夫人聞言大驚:“好好的人,如何會不見了?” 小丫鬟哭到:“奴婢也不知啊,奴婢過去請小姐,青梅說小姐在書房,可到了書房,推開門卻并沒有發現小姐?!?/br> “嬋兒身邊不是有人伺候的么?伺候的人呢?”嚴夫人連連發問,一邊問一邊急切的起身去嚴玉嬋的院子。 林朝雨自然也跟了過去。 小丫鬟道:“青梅說,小姐呆在書房的時候,最近不喜歡有人在內伺候,所以我們便在外面守著的?!?/br> 嚴夫人最初聽到嚴玉蟬不見了,第一個念頭是被歹人抓了,因為之前嚴玉嬋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然她在聽到小丫鬟這般說的時候,面色沉了沉,心口堵了一口氣。 她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除開特殊時期,身邊慣常都是有人伺候者的,怎么會突然就不喜歡有人在身邊伺候了,所以嚴玉嬋這是提前計劃好了的,很有可能是自己從家里偷跑了。 若是嚴玉嬋喜歡上別的男子,她會覺得嚴玉嬋大概是跟人私奔了,但這個人是蔡景南,嚴夫人覺得即便是她那不爭氣的女兒想要私奔,蔡景南也是不會放棄權利跟著嚴玉嬋走的。 嚴玉嬋機靈可愛,乖巧聽話,在她和嚴大人毫無蹤跡的時候,她一個人支撐起了嚴府,嚴夫人只覺得她長大了,可眼下看來,是長大了,是膽子長大了。 林朝雨還沒有發覺嚴玉蟬對蔡景南動了心思的事情,是以她沒有覺得嚴玉嬋離家出走了,擔憂的跟著嚴夫人。 一行人疾步到了嚴玉蟬的書房,青梅抖著手給嚴夫人遞了一封信道:“夫人,方才奴婢在書房找到一封信,應該是小姐留下的?!?/br> 嚴夫人心中一咯噔,雖然早有猜想,但如今看到這信,都不必看內容,又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一把抓過青梅手上的信,三下五除二的打開,信上只有幾個字:“父親母親,女兒去給你們找女婿去了?!?/br> 嚴夫人氣得手抖,這個孽女??! 她急忙吩咐:“去請老爺回來?!彼鷩来笕艘黄鹑ゲ谈褔烙駤冉o捉回來。 這討債玩意兒啊,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林朝雨沒有看到信上的內容,見嚴夫人急切的樣子,擔心的問:“嚴夫人,阿嬋如何了?” 嚴夫人揉了揉額頭,勉強的笑了笑道:“她自己溜出府了,夫人不必擔憂?!?/br> 林朝雨寬慰了幾句,知道有些事情她也不好說什么,就帶著人離開了。 嚴玉蟬若是被關久了,溜出府去玩兒也是很有可能的。 蔡景南看著蹲在他家門口的嚴玉嬋,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就往府中走了。 嚴玉蟬見到蔡景南的第一時間就想起身的,奈何蹲得太久,腿麻了,一時間沒有起得來。見蔡景南要離開,也顧不得腿麻不麻了,立即起來喊道:“蔡大人,我要住在你這里?!比欢阋驗樗嚷?,站起來還沒走兩步,就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 她來蔡府門口已經等了蔡景南許久了,他跟守門的人說自己是來找蔡景南的,但她手上沒有蔡景南的請帖,人家不讓她進府,她就只好在門口蹲著等了。 蔡景南聽得身后“嘭”的一聲,隨著那“嘭”的一聲響起的,還有嚴玉蟬的話。 守門的人聽見嚴玉蟬的豪言壯語,只覺得嚴玉嬋威武。 主動要求入住蔡府的人,當真乃女英雄??! 誰不知道蔡景南喜歡折磨女子,女子到了他手上,都沒有好下場,大多都是被玩死的。 他駐足,一臉笑意的慢慢轉身,看著摔倒在地的嚴玉嬋,有些輕佻的道:“嚴小姐這是要自薦枕席?” 嚴玉蟬縱然鼓足勇氣說出了那一番驚人的話,但被蔡景南這般輕佻的說出來,她覺得有一種屈辱感,也有些委屈,不明白蔡景南為什么要這般對她。 但好像纏著他的,也是自己,似乎又怪不得蔡景南了。 嚴玉蟬勉強的笑了笑道:“蔡大人說錯了,我是來投奔蔡大人了。我父親母親把我禁足了,我就偷跑出來玩幾天。但我又沒有地方住,想著蔡大人心善,蔡府地方大,就過來了?!?/br> 心中如何作想且不說,嚴玉嬋在如何喜歡蔡景南,卻不會自甘下賤的。 她到蔡府來,不過就是想見他,就是想要把他拿下,但絕非卑微的獻出自己的身體什么的。 而且,她要的是蔡景南的心,又不是他的身體。 嚴玉蟬雖然是個嬌嬌女,卻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從當時嚴家父母不再,她一個小姑娘把家里咬牙支撐起來,就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堅韌。 蔡景南無情的嗤笑了一聲:“嚴小姐不去封府找你的好姐妹,怎的跑來找我,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嚴玉嬋道:“阿雨在忙,我可不能打擾她,而且我去了封府,父親母親一定會第一時間上門抓我的,你這里他們就不會?!眹烙裣s雖然被嚴夫人和嚴大人關了起來,但并沒有封閉她的視聽,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而且,你又不是男的?!蹦┝?,嚴玉蟬小生的嘀咕了一句。 蔡景南咧嘴“嘶”了一聲:“嚴小姐,你聲音大了點,本官都聽到了。呵……本官不是男的,難道是女的?!?/br> 門口的侍衛好想自己聾了,天吶,這嚴小姐是不要命了嗎? 誰不知道,太監最忌諱的就是旁人拿他們的性別說事情了??! 嚴玉蟬急忙道:“自然也不是女的?!?/br> “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那本官是個什么東西?” “蔡大人也不是東西?!眹烙裣s順口接到。 說完之后才意識到什么不對勁兒,這話怎么感覺像是在罵蔡大人呢?嚴玉蟬急忙找不:“蔡大人是好人……”嚴玉蟬這話說到后面,幾乎是被消音了。 是蔡景南那吃人的眼神,給嚇的。 蔡景南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看到他就能嚇得發抖的小白兔給堵成這樣。他冷冷的掃著嚴玉蟬,思量著若是把嚴玉蟬給殺了,林朝雨會不會找他麻煩。 若是林朝雨此時在這里,大概會撫掌而笑,該啊,蔡景南經常懟她,說的話能夠把她氣得想打人,如今蔡景南被嚴玉蟬給堵得氣悶,只能說一物降一物??! 嚴夫人和嚴大人匆匆趕來,就看到嚴玉蟬趴在冰冷的地上,而蔡景南一臉陰沉的盯著嚴玉蟬。 嚴大人氣得直接吼道:“蔡閹狗,休傷我兒?!?/br> 嚴夫人這是含著淚急忙上前將地上的嚴玉蟬扶了起來,哭著對蔡景南道:“蔡大人,阿嬋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赡锰梦鲝S之主,也犯不著對著一個弱女子動手??!”虧得她之前還記著蔡景南的恩,這樣的人的恩,記著干什么! 嚴玉蟬一臉懵的看著流淚的母親和氣惱的父親,有些沒有搞清楚情況,呆呆的道:“父親母親,你們誤會蔡大人了……”是我自己摔倒的。 嚴玉嬋后續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就被嚴夫人恨鐵不成鋼的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腦門兒上怒喝:“你閉嘴?!?/br> 然后讓身邊的人押著嚴玉蟬就往馬車上拖。 嚴夫人和嚴大人都親自過來拎人了,嚴玉蟬也無法,只得跟著父母親回去,由這人把她拉上了馬車,她疑惑的問:“母親怎么這么快就找到我了?”不該的??! 嚴夫人臉色漆黑,若非嚴玉蟬是她的親閨女,當真是恨不得撬開嚴玉蟬的腦袋看看,她腦子里都裝的些什么。 她真當其他人都是瞎子嗎? 她對蔡景南的心意就只差寫在臉上和大聲喊出來人人皆知了。 但她不能挑明了,眼下嚴玉蟬不敢告訴自己她的心意,她就要裝到底,若不然一旦挑明了,嚴玉蟬哭著求她成全,她到底是應還是不應? 那蔡景南經常在眠花宿柳,雖然沒有在濫殺無辜了,但史上去青樓最頻繁的太監這個帽子非蔡景南莫屬了。 若說是個潔身自好、平信高潔的,嚴夫人覺得二人當真相愛,成不成全也就是時間的問題。 嚴夫人的擇婿標準,已經從招青年才俊一降再降了。 但蔡景南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他雖然對嚴玉嬋有救命之恩,但蔡景南的人品顯然不行,而且也一點都不心疼嚴玉蟬,心理還有些問題,這樣的人,嚴夫人如何敢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他托付終身。 嚴夫人自己覺得,這輩子最對不起嚴大人的,就是沒有給他生個兒子,無法給嚴家傳宗接代,所以這也是她為什么此前要堅決招婿。 總歸不能讓著姓氏斷了。 嚴玉嬋如今喜歡蔡景南,若蔡景南是個好的,嚴夫人也可以自己背負這那些愧疚,畢竟女兒的終生幸福最重要,但偏偏蔡景南是個不成的??! 嚴夫人思及此,越想越覺得即便是有一天嚴玉蟬求她,她也不會答應的,即便是毀了母女之間的情分。 嚴夫人瞧著嚴玉蟬,淡淡的道:“你真當自己逃得挺隱秘的?!?/br> “額……”嚴玉蟬看著母親漆黑的臉,閉嘴不在問什么了。 只是反思自己是何處不到位,下次應該如何在做的周全和低調一些。 但如今蔡景南不愿意讓她投奔他,這也是個很棘手的問題。 嚴大人并沒有跟嚴夫人母女一道離開,而是在看著二人的馬車離開之后,走到蔡景南跟前,恭敬禮貌,卻暗含威脅的道:“蔡指揮使,本官知道您年輕有為,深受皇上器重,本官家中不才,還請蔡指揮使往后莫要再接觸。至于今日小女上門受辱之事,乃小女自作自受,本官不與大人計較?!?/br> “若往后小女上門,還請蔡指揮使看著二人同朝為官的份兒上,關門就好,不要在傷了小女,否則……”便是拼了這命,這官不要,他也要跟蔡景南同歸于盡的。 蔡景南氣笑了,他今日回府,就遇到胡攪蠻纏的非要住到他府中的嚴玉嬋,現在被莫名其妙的冤枉放狠話,這些人當真是當他沒脾氣是嗎? 他什么時候成了軟柿子的形象了? 蔡景南居高臨下的看著嚴大人,目露不屑,只掃了嚴大人一眼,指了指門口的一個守衛道:“你來告訴嚴大人你看到的,實話實說,一個字都不要捏造?!?/br> 被指到的守衛出列,有些緊張又恭敬的道:“嚴家小姐今日上門,說要找指揮使大人,但沒有任何帖子,我們就沒有放嚴家小姐進門,嚴家小姐就在門口等大人?!?/br> “后面大人回來了,嚴大小姐顧及是站得太久了,所以起身的時候摔倒在了地上,她在摔倒的時候跟指揮使大人說要住進蔡府……后來你們就過來了,就開始指責指揮使大人?!蹦鞘匦l一五一十的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守衛細節之處說得十分清楚,完全不是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憑空捏造出來的謊言。 嚴大人聽到嚴玉蟬摔倒之后,竟然沒有人扶她起來,而且還一個勁兒的倒貼,心疼不已。雖然知道自己誤會了蔡景南,但因為蔡景南勾走了嚴雨嬋的心,讓他那個乖巧懂事的女兒變了心性和模樣,嚴大人看著蔡景南仍舊十分的厭惡。 但嚴大人并非不講理之人,他跟蔡景南道歉道:“是本官誤會蔡大人了,為此跟蔡大人道歉?!?/br> “但還請蔡大人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否則……”嚴大人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蔡景南不屑的看著嚴大人氣哼哼離開的背影,嗤笑了一聲,轉身進屋。 特么真當自己的女兒是仙女不是,覺得他巴巴的想要。明明就是嚴玉蟬自己貼過來的,他看在林朝雨的份兒上大發善心,沒有動嚴玉蟬,已經很不容易了,如今還跑來威脅他。 走著走著,蔡景南嘴角升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這么辦呢,他這個人,最討厭被人威脅了呢? 越是不讓他做的,他就越是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