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此時,一只明顯比其他狂獸更大更壯的狂化土螻沖破種種防線,迎頭朝黑水城的方向撞來。 !容澤的心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土螻即將撞上城墻之際,一道閃耀的金光從天而至,將它緊緊包裹住。 瞬息后,伴隨一聲短促的慘叫,原地只剩下一攤污血。 容澤吸了一口氣,眼皮輕顫,好半天才緩過神,順著金光出現的方向,慢慢移動視線。 視野的盡頭,是眉目清冷,眼神睥睨的元始天尊。 這位高高在上的神靈踩在云端,袍袖揮舞間,數百道金光像漫天花火一般灑向大地,精準地落在每只狂化獸身上。 他吹出一口氣,肆虐荒野的大火慢慢熄滅,洪水也跟著退去。 原本在數量上還占絕對優勢的獸潮,很快就所剩不多。 此情此景,宛如特效大片里的畫面。 容澤已經看愣了,直到一聲熟悉的痛呼從不遠處傳來,方從呆滯中清醒,定睛看去,又驚得差點沒從飛毯上掉下來。 小小白!他失聲大喊,想也沒想,催動飛毯,朝著那只被狂鳥抓到半空中不斷掙扎的朏朏幼獸沖去。 與此同時,也有幾雙眼睛注意到那張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的飛毯。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繼續發紅包~ 《山海經 西山經》:昆侖之丘,有獸焉,其狀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螻,是食人。 第22章 、點心渣 那只狂化鬿雀感覺到有人靠近, 敏銳地扭過頭,尖尖的長喙張開, 發出凄厲的叫聲。 魔音鼓噪著耳膜,叫容澤頭暈目眩,身形晃了晃,險些從飛毯上墜落。 這時,一聲清越的鳳鳴劃破耳際,聲音不算大,卻穩穩壓住了那刺耳的尖叫。 容澤吐出胸口的濁氣, 定了定神, 凝目望去,只見天邊一只渾身火紅的大鳥引吭長嘯。 正是飛翼的原形,烈火鸞鳥。 鬿雀似乎更加憤怒,雙目紅得滴血,張開虎爪一樣尖銳的爪子, 撲扇翅膀,朝容澤飛撲而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容澤還沒來得及驅動飛毯躲開, 鬿雀的利爪已經探到他身前。 嗷嗚!小小白發出悲憤的怒吼,奮力掙扎, 用還未長出鋒利指甲的爪子去抓撓鬿雀,試圖干擾它的行動。 鸞鳥見到這一幕, 目眥欲裂, 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往這里趕, 然而還是差了一點點。 容澤已經能嗅到鬿雀爪子上的腥臭,奇怪的是,此刻他竟然一絲恐懼都感覺不到。 他伸出手臂擋在身前,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螳臂當車時,奇跡發生了。 那只陷入瘋癲的鬿雀突然慢了下來,它渾濁的雙目漸漸清醒,容澤甚至能從它眼里看到一絲疑惑。 然而,還沒等容澤松一口氣,那只鬿雀猛地暴起,繼續朝他沖來。 怎么回事? 容澤眼底閃過慌亂,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鬿雀本就是種食人的兇獸,哪怕它恢復清醒,也不是個善茬 失!算!了! 就在容澤以為這回真要小命不保時,眼前金光一閃,隨后一道白影朝他的方向撲來。 他下意識伸手來接,摸到一片溫軟,隨后小小白興奮的嗷嗚聲在他耳邊響起。 他眨了眨眼:什么情況? 正火速朝這里沖來的飛翼目睹了全過程,下意識抬首,只見元始高立云端,不再是原來那副喜怒不表于色的態度,難得的,他眉眼間蘊著一抹狠戾。 飛翼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抱著失而復得的愛寵,容澤也意識到什么,正要抬頭,倏地身子一沉,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拉著他往下墜。 糟糕,飛毯的能量已耗盡! 容澤突然想到這點,然而已經晚了。無處支撐的他在重力的作用下飛速墜落,在此之前他唯一來得及做的,就是抱緊小小白。 這種死法未免也太烏龍了吧? 這是容澤陷入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 糟糕,要遲到了! 容澤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直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穿鞋等等,拖鞋呢? 地上只有一雙樣式古樸的黑面云紋男靴。 他花了幾秒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不再是過去那個要為生計奔波忙碌的小廚師,他已經穿越了。 嗷嗚!小小白聽到動靜,興奮地朝他撲來,用力舔著他的臉,熱情地叫人有些吃不消。 容澤忙將它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確定它身上除了掉了點毛,沒有意外的傷痕,不由松了口氣。 昨晚那種情況下,小小白還能平安無事,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好不容易讓小家伙冷靜下來,容澤才發現,不僅鞋子是新的,就連他身上的衣物也從未見過。 他不由陷入沉思:所以,這都是誰換的? 他腦子里浮現一個人影,又很快被自己否定:想太多了吧,天尊他這樣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屈尊給他換裝? 大概率是飛翼他們吧還別說,穿著挺舒服的。 容澤沒多想,穿上靴子后,抱著小小白打開房門,冷不防又被嚇了一跳。 他的房間位于一樓,正對著后院。 此刻,以飛翼為首的一干闡教弟子齊刷刷地跪在后院中,聽到動靜,眾人又齊刷刷地扭頭看過來。 咳,你們這是容澤一臉訕訕,不知眼下又是什么情況。 這是在做什么?一種新型練功方式嗎?還是 他正糾結自己是不是也得過去跪著,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容澤,上來。 ???好、好的。容澤猶豫地看了滿院跪著的少年一眼,正好對上飛翼憂慮的目光,渾身一震。 天尊,您找我有事?元始的房間門是開著的,容澤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刻進去。 憑窗而立,雙手負于身后,好像在看風景的元始并沒有轉身,而是問:為什么不進來? 容澤松開緊咬著兩頰內側軟rou的牙關,磕磕巴巴道:我,我 你怕本尊?元始終于回過頭,神色漠然。 容澤臉上的尷尬已徹底出賣他。 你怕本尊責怪你昨夜不該隨處亂跑?元始又問。 ?。?!容澤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猜得也太準了吧! 元始與容澤對視幾秒,挪開視線:本尊懲罰他們,并非因為他們沒看好你。 ???容澤眨了眨眼,有點沒明白。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些弟子又為何要受罰。 元始將他的表情一五一十看在眼中,抿了抿唇,冷聲道:本尊氣的是他們沒盡好自己的責任。 責任? 容澤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仿佛好像似乎飛翼他們有個任務,就是護衛自己的安全。 只不過他們這一路也沒遇到什么危險,就連他本人也給忘了。 昨晚獸潮襲城,飛翼他們本該是留下來保護容澤的,然而他們卻先一步離開。這導致容澤在發現小小白不見后,無人可尋,只得只身去尋找愛寵。 從這點來說,飛翼他們的確是有做的不妥之處。但是在昨晚那種情況下,這些初出茅廬又熱血沸騰的少年郎,一時被建功立業的熱情沖昏頭腦,有所差錯也可以理解。 容澤倒是有心為他們求情,但轉念一想,元始恐怕不會接受這種借口。 他沉吟片刻,道:如若他們可以戴罪立功,天尊能否免除他們的懲罰? 哦?說來聽聽。元始依然沒什么表情。 容澤小心組織語言:我懷疑,昨晚小小白的失蹤,可能另有隱情。 這并非他信口拈來,而是有真憑實據。 他攤開手掌,出現一縷發黃的毛發。 這是小小白身上的毛。提到愛寵,容澤的神色變得嚴肅,這似乎被什么染上顏色,無法洗干凈,只能剪掉。 元始輕輕抬手,那縷毛發便自動飄到他面前,他聞了聞,瞳孔一縮:這是種能讓人陷入沉睡的藥水。 兩人對視一眼。 好,本尊答應你,元始又恢復慣常的冷靜,若是能揪出幕后之人,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 *** 偌大的后院,此刻已被十多名年輕的弟子占據。 每個人都有各自負責的區域,貓腰低頭,好像在尋找什么。 半晌,陸續有人匯報: 甲二區沒有異常。 丙四區一切正常。 眼看著整個后院都要被搜了個底朝天,卻毫無線索,容澤微微皺起眉:難道他的猜測是錯的? 他仔細梳理昨天小小白失蹤前后的事,初步斷定,愛寵并非自己走丟,而是在后院玩耍時被人故意掠走。 可惜的是,小小白還太小,容澤無法與它正常交流,問出昨天究竟都發生了什么事。 偏偏元始現在是準圣修為,也沒辦法溯源時間,查明真相。 于是只好采用最原始的辦法:人|rou搜查。 就在容澤以為事情要陷入死胡同時,某個在丁三區搜查的弟子發出驚喜的聲音:我這里好像有點奇怪! 他的發現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有人想上前看熱鬧,卻被飛翼用鳳凰真火糊了一臉。 都站在原地別動,要是破壞了現場誰負責?飛翼兇巴巴道。 容澤聞言,不由面露微笑,對他豎起大拇指。 咳。飛翼頗不自在地別開臉。 他知道,是容澤在元始面前替他們說話,給給他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烧?因為如此,叫他更不知該如何面對容澤。 容澤很快就來到丁三區,在那名弟子的指點下,看到一撮已經碎成渣的點心沫子。 這點心明顯掉落有段時間了,上面爬滿了螞蟻,但又不至于被螞蟻分食完畢,很有可能掉落的時間就在這一兩天。 見容澤對著這點心殘渣發呆,飛翼忍不住問:有問題嗎? 容澤抿了抿唇:把小小白抱過來。 因為擔心小家伙會搗亂,小小白被留在容澤房間里。為了讓它安心,飛翼還忍痛貢獻了自己的一根羽毛。 見到主人,小小白很激動,連羽毛都不玩了,張開前爪就要撲到容澤懷里。 容澤穩穩接住它,隨后把它的小腦袋往點心殘渣上一按。 容澤,你飛翼目瞪口呆。 且不說這點心來路不明,那上面可是爬滿了螞蟻,要是小小白真吃了怎么辦? 想到某種不好的畫面,飛翼胃里一陣翻滾。 不等飛翼制止,容澤已經托住小小白的腦袋,沒讓它更進一步與點心親密接觸。 寶貝,你有興趣嗎?容澤問。 小小白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心情:它不感興趣地扭過頭,又開始玩那根火紅的羽毛。 容澤若有所思地點頭:看來我猜得沒錯,飛翼,你們最好把這片區域都仔細搜查一下,看有沒有遺漏。 飛翼點頭,又忍不住道:但我還是不明白 容澤早就猜到飛翼想知道什么,并不打算賣關子,解釋道:小小白這孩子咳,比較好吃,但凡有吃的,都想嘗嘗鮮。 所以飛翼似乎明白了什么。 容澤點點頭,目光肅然:所以,它這次居然一反常態,連嘗都不肯嘗,我不認為這是螞蟻的原因。 除了極少部分像飛翼這樣出身高貴的講究人,大部分獸類在饑餓的情況下,并不抗拒螞蟻,頂多是覺得它們不抵餓。 頓了頓,容澤又嚴肅道:所以我認為,在此之前,小小白應該已經品嘗過這種點心,而且覺得它并不好吃,所以只啃了一口就吐掉。 這就是為什么這里會有殘余的點心渣。 有了具體的范圍,搜索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沒多久,有人在距離點心渣子幾步外的矮從里找到半枚腳印。 也算他們幸運,昨天下午下過一場急雨,泥土尚未干透,腳印上還留下清晰的水波紋。 這回不等容澤發話,飛翼就明白要怎么做。他手臂一揮,發號施令:兄弟們,都去查腳印的主人。 得令!一群興奮的年輕人很快就四散開去。 飛翼卻還沒走,他遲疑片刻,走到容澤面前,目光閃爍游移,似乎想說什么。 半晌,他捏緊雙拳,似乎已下定決心,開口道:抱歉。還有,謝謝。 等飛翼匆匆離去,容澤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他的道歉是因為玩忽職守,而道謝是因為自己的說情。 容澤挑了挑眉,笑著搖頭,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他沒有抬頭,因而也就錯過了那雙煙紫色的眼睛,以及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明天要上夾子,更新推遲至晚上十一點半,感謝支持~ 本章繼續送紅包么么噠 第23章 、冰糖肘子 飛翼他們去查案, 容澤也沒閑著,他決定做頓好的, 犒勞犒勞這群大小伙子。 拔除干凈并封蹄髈上的雜毛,用沸水焯煮后撈起,重新換鍋熱水沒過表面,放入姜片、八角、料酒等材料,水燒開后小火熬煮上個時辰。 在這期間,可以準備其他菜肴。 等蹄髈熬至爛熟,用漏勺撈起, 瀝干水分。 另起口炒鍋, 熬炒冰糖,等糖融化,加入蹄髈翻炒,使其均勻染上糖色。 鍋內湯汁收緊變稠,在碟中鋪上綠葉菜打底, 蹄髈裝碟,再澆上剩余的湯汁。 青翠的蔬菜點綴紅亮的肘子, 濃郁的香味順著煙囪飄出, 被風吹,送到遠方。 定是容澤兄在做好吃的!查案歸來的少年們發出一陣歡呼, 加快速度往驛館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