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說著,他再次從袖里乾坤中取出一尊頸口細長、圓腹圈足的琉璃瓶,道:這才是清凈琉璃瓶。 容澤仍面帶踟躕,不敢接過。 甘露水他當然也聽說過,那玩意兒能起死回生! 黃龍也勸道:老弟你別不好意思,這不算什么寶貝,慈航師弟他那里有好多這樣的小玩意。你平日看管林子,甘露水對你而言應該很有用。 顯然,他也誤會容澤是綴玉峰守林人。 容澤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并未多想。 出于對玉凈瓶的感謝,他也從隨身空間取出早先烤制的小餅干作為回禮。 好吃。黃龍啃著奶香酥脆的黃油餅干,豎起大拇指,容老弟,你的手藝實在太棒了,對了,此物名為什么,我好像從未吃過。 這叫做餅干。容澤笑著給兩人各自倒了杯奶茶,卻見慈航只愣愣地盯著自己,并不動口。 他不由有些惴惴不安,小心問道:道人,是餅干不合胃口嗎? 慈航輕輕搖頭,遲疑了一下,才道:容兄弟也有袖里乾坤? 不怪慈航會疑惑,袖里乾坤必須要用靈力才能開啟,這是常識。 可這個容澤非修道之人,也無法動用靈力,他又怎么能使用袖里乾坤? 還是說,這是師尊交給他的一件法寶? 袖里乾坤?容澤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正是隨身空間的另一種叫法。 糟糕。 他心里打了個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呃,這個 大概是太久沒見到人了,他竟忘了要掩飾隨身空間的存在。 不過,他明顯身處修行世界,即便暴露了隨身空間,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這么一想,他又稍稍放下心,平緩了心情,微笑道:我的確有隨身袖里乾坤。 見他神情淡然,慈航也釋然了。他心想,恐怕這的確是師尊給此人的空間法寶,看起來,的確與他們使用的袖里乾坤不大一樣。 慈航并未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而藏身樹梢偷聽他們對話的元始卻不由皺起眉。 要不是慈航的提醒,他還真沒多想容澤身懷隨身空間一事。畢竟身為修道者,擁有袖里乾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根本不值一提。 但問題是,容澤是個不會任何道法的人族,至少從表面上看是這樣。他的袖里乾坤又是從何而來? 元始煙紫色的眸中精光涌動,他想,放任徒弟接近容澤的做法果然是正確的,說不定能因此發現更多線索。 見天色不早,慈航與黃龍禮貌告辭。 容澤怪舍不得的,穿越后,他再也沒機會與人交流,雖有百獸相伴,但說實話還真有點寂寞。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與當地人(神)進行友好交流,他覺得很愉快。 你們下次還會再來嗎?容澤躊躇半天,還是忍不住問。 師兄弟倆對視一眼:其實若不是被螺螄粉的怪味吸引,他們今天就不該出現在這里。 不過,師尊并沒有出面阻止,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并不反感他們與容澤見面? 說實在話,兩人對容澤都有一定好感。 不僅因為他廚藝好,當然這個原因不可忽視,更是因為他舉止談吐都讓人很舒服,沒有一味奉承,也不故作姿態。 再者說,容澤的身份顯然很特殊,與他交好,對他們未必沒有好處。 最后還是慈航出來做話事人。 若有閑暇,我們會再來的。慈航笑容和善,我可惦記著容兄弟你說的燒烤呢?;蛟S到時候我們還會喊上一些師兄弟,你可別嫌棄啊。 容澤松了口氣,露出大大的笑容:怎么會?那到時候我一定要好好露一手,不叫你們失望。 第16章 、燒烤 剁得細碎的小米椒與孜然粉、辣椒面等調料充分攪拌,撒上白芝麻,混合成香辣濃郁的烤rou醬。 用燒烤專用毛刷蘸上燒烤醬,順著rou質的肌理紋路,均勻涂抹在用秘制醬汁浸泡過的rou片表層,隨后整齊擺在被炭火熏熱的鐵架上。 翻面,刷醬。 伴隨著滋滋的輕響,油脂從rou片表層沁出,色澤也慢慢由嫩紅轉為焦黃。 令人垂涎的rou香也在高溫的作用下一點一點滲出,刺激在座每個人的味覺。 容老弟,好了沒有???黃龍不知道第幾次詢問。 這一回,容澤的回答終于令人滿意:可以吃了。 話音剛落,幾雙筷子齊齊伸向烤rou架,方才還堆滿嫩rou的烤架瞬間一空,連rou渣都沒剩下。 稍慢點的那位登時傻眼了:你們怎么可以這樣? 普賢師弟,師兄教你一個道理:容老弟的飯局上從不講師門情。 黃龍大口咀嚼外焦里嫩的牛rou片,得意洋洋地對頭一次來參加燒烤宴的普賢真人科普道道。 人族有句話說的好,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何況是師兄弟。慈航動作優雅,速度卻不比黃龍慢多少。 太乙搖著頭,拍了拍神情委屈的普賢肩膀,痛心疾首道:普賢師弟,這下你可看清你師兄們的真面目了? 別裝了太乙,你上回搶我rou時可不是這么說的。赤jingzi毫不客氣白了他一眼,扭頭對普賢道,師弟你別信太乙的鬼話,他就是想騙你吃的。 聽著這些師兄弟們的拌嘴,正在烤rou的容澤忍俊不禁。 誰能想到,神話故事里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的神仙,竟也有這么生活化的一面? 容澤花了一段時間才搞清楚,原來自己穿越的這個世界,不僅是《山海經》所在的時代,更是傳說中的洪荒。 但讓他驚詫的是,這個世界似乎與他的認知中的洪荒時代不大一樣: 盡管經歷了封神之戰,但赫赫有名的闡教和截教并未就此走向衰微。 而他身處這座名為綴玉峰的山嶺,是浩渺神秘的昆侖山脈中的一支,也是元始天尊的秘密花園。 他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最初遇見的那個銀發紫衣的老神仙,正是元始天尊本人! 從金仙們的口中,容澤方才知曉,他們好像誤會自己與那位高不可攀的洪荒圣人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 然而事實上,容澤發誓自己只見過元始天尊一次面。 雖然再三解釋過,但金仙們似乎并不太相信他的話。 黃龍直言不諱:如果老弟你與師尊沒關系,他為什么要護著你? 是啊,這是為什么呢? 容澤也迷茫了。 難不成真如金仙們所說,元始想找他來看園子? 老弟,在想什么呢?你也忙了一上午,快坐下歇歇,過來喝兩口。黃龍的大嗓門一下子把容澤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酒是太乙帶來的,出產自蓬萊島的桃花酒,聽說是千金難買的的佳釀。 用太乙的話說,若不是為了容老弟你這頓燒烤,這酒我可舍不得拿出來。 立刻被其余金仙噓了一頓。 容澤笑著應聲,抱起乖乖蹲坐在他腳邊的大白,走到金仙們中間的空位坐下。 他旁邊是第一次來參加聚會的普賢真人,這位喜歡研究靈獸的金仙好奇地看了眼他懷中的九尾異獸,忍不住問:此乃何獸? 我就說普賢師弟也不認識大白!黃龍拍著大腿樂道,對著其他師兄弟搖手,來來來,愿賭服輸! 太乙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掏出一枚寶珠丟給他:瞧你嘚瑟的。 慈航朝茫然的普賢投去一個無奈的眼神,解釋道:師兄你別介意,我們只是有點好奇 普賢很快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他倒是無所謂師兄弟們拿他下注。此時此刻,那只名為大白的異獸吸引去他全部注意力。 他確實從未見過這樣的靈獸,不過 見他眉頭輕擰,目光沉沉,似在思索的模樣,正在說笑玩鬧的金仙們也漸漸安靜下來。 赤jingzi眉毛一揚,作為這里輩分最大的師兄,他的開口也理所當然:普賢師弟,你可想到什么了? 普賢回過神,遲疑道:我也不太確定,但這只九尾獸,似乎有點像傳說中的陸吾。 眾人一靜,赤jingzi率先拍掌:真不愧是普賢師弟。 闡教十二金仙各有所長,就如慈航精于醫理,普賢也對靈獸最有研究。 黃龍登時傻眼:這么一來,他到底是賭贏了還是賭輸了哇? 太乙對他冷笑:師兄,你是不是該把寶珠還給師弟了? 靜靜趴在容澤大腿上,閉目養神的元始眼皮一跳。 徒弟們這么一鬧,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普賢能猜出陸吾的身份并不奇怪,他這個徒弟本就喜歡研究各種各樣的異獸。但對于容澤來說,這道題未免過于超綱。 可他偏偏就認出自己的來歷,這是為什么? 對了容老弟,一直不清楚,你來自什么地方。黃龍為避免被太乙繼續糾纏寶珠的事,只好轉移話題。 此言一出,別說金仙們,就連佯裝睡著了的元始也不動聲色豎起耳朵。 我的家鄉容澤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 他不好說自己是穿越者,即便是在仙俠世界,這事也過于荒謬。他無法保證,說出真相后會有怎樣的后果。 但他也不愿意撒謊。 打定主意后,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我來自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里可能與你們認知中的洪荒世界不大一樣我也說不清自己是怎么來的,只記得一覺醒來,就躺在這里了。 元始不知不覺睜開眼睛,前肢立起,目不轉睛地盯著容澤。 他能感受到容澤沒有撒謊,至少說的不全是謊言。 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驚訝。 假設,容澤真的是如他所言,一覺醒來便從那個遙遠的老家來到綴玉峰,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現在的局面? 金仙們顯然也為容澤的描述著了迷,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難道是大風卷來的?曾經與風賽跑的黃龍猜測道,必須承認,洪荒的風有時候大得嚇人。 或許容兄弟的老家是建在龜背上,那只大龜趁著容兄弟睡覺時奔跑,容兄弟不小心掉下來了。靈獸達人普賢的想象力也十分豐富。 興許正是師尊把容老弟送來的?赤jingzi的猜想得到眾人一致認同。 要不然怎么解釋元始對容澤的另眼相待? 容澤被說得一愣一愣,心里產生一種異樣感。 他對自己穿越的原因也多有猜測,最初他以為這是個意外,但在認識十二金仙以后,他愈發懷疑這并非一場偶然事故。 別人不清楚,容澤卻知道自己來自另一個時空。如果說是掌控時空法則的圣人讓自己穿越,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但問題是,元始為什么特意挑中自己?難道是為了他的好廚藝? 如果把主語中的元始天尊換成通天教主,大概還能說得過去,畢竟后者的玩世不恭舉世聞名。 聽到徒弟們千奇百怪的猜測,元始煙紫色的眼眸里暗潮涌動。 他當然知道容澤的出現與自己沒有半點關系,不過赤jingzi的話倒是提醒他一點: 或許,當真是暗中存在某種神秘力量,悄無聲息地將容澤送來他的地盤。 這股力量恐怕很強大,否則不可能連天機都遮得嚴嚴實實,讓他查不到半點端倪。 說不定,解開了這個謎,就能解開混沌之氣再臨洪荒的真相。 第17章 、紅糖糍粑 老話說,不打不相識,此言不虛。 黃龍與容澤第一次見面的場面不怎么美好,甚至可以說很糟糕。 但自從那碗螺螄粉后,情況峰回路轉。 黃龍成了綴玉峰的???,出現的次數比誰都多。 誰叫他連徒弟都沒有,洞府里人口簡單,不像他的師兄弟們一樣,徒子徒孫滿堂,有一堆瑣事要去cao心。 對黃龍的再三造訪,容澤很是歡迎。 一個人在山里待久了,難免會有些孤單。黃龍的出現,正好能給寂寥的山林生活帶來點人氣。況且,從黃龍口中,他也能知道不少關于這個世界的故事。 所以說,這個靈識通,讓兩個人相隔千里也能實時通話?容澤對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似乎格外有興趣,問了不少相關問題,聽起來很有趣,那該怎么使用? 黃龍演示了一遍給他看:喏,只要往這里注入靈力,等它亮起來,就能用了。 頓了頓,他小心覷著容澤的臉色:不過老弟你這個情況,恐怕 他指的是容澤無法修行一事。 容澤明白他的意思,倒是反過來安慰他道:沒關系,我就是有點好奇,可以把它借我看看嗎? 黃龍欣然答應。 容澤好奇地打量這似乎不該存在于修行世界的黑科技產品,它的模樣和功能都讓人不由自主想到后世的手機。 聽說這是通天教主和他的愛徒共同研究發明。 容澤有些懷疑,那個叫柳疏舟的截教二代弟子,有可能與他一樣,都是穿越者。 正胡思亂想著,容澤被突然發出震動的靈識通嚇了一跳。 別慌,是有人請求通話。黃龍的氣定神閑只維持了兩秒,但他看到靈識通屏幕上的名字后,立刻變了臉色。 容澤看不懂洪荒使用的文字,但從黃龍臉色看,對方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聯想到黃龍的身份,他腦海里不由冒出一個紫衣銀發的身影。 正如他所料,黃龍手忙腳亂接起靈識通,語氣畢恭畢敬:師尊,對,是我 片刻,他結束通話,原本的輕松被嚴肅取代。 容老弟,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行離開。他遺憾地看了眼剛剛擺上桌還冒著熱氣的紅糖糍粑。 他沒說具體什么事,容澤也沒問,只體諒地笑了笑,替他找來一個打包盒,將糍粑都給裝起來,遞給他:去吧,別耽誤正事。 黃龍歡呼一聲,提著打包盒樂顛顛駕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