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外圍什么都看不到，這才影響了群眾們的熱情。

    社長nim！

    在警戒線的邊緣，遠遠地能看見一位少女正興沖沖地朝他揮手，看過去相當有朝氣，正是穿著一件鵝黃色衛衣的崔真理。

    小姑娘現在還是很活潑的，看不出任何抑郁的傾向。

    崔真理身邊站著她的經紀人，一位年紀不超過二十五歲的短發女生，她是從李賢因提倡的經紀人培訓班出來的，但李賢因其實并不認識她，這是康鄭淵推薦的人。

    好久不見，過得好嗎？

    李賢因其實只在最終審核的時候見過崔真理一面，但在她確定出演《追擊者》之后，卻是有單獨打過一個勉勵電話，這大概算是演員部門里的頭一份，只是現今S.M本部里的演員也不多就是了。

    過得很好！小姑娘今天的心情似乎尤其得好，一邊回答，一邊帶著李賢因兩人往里走去。

    劇組白天的戲份不多，我們大部分時候都在晚上拍攝，今天上午就是補拍一些鏡頭，到了下午我們就要回酒店睡覺了，好應付晚上的拍攝。

    崔真理邊走邊介紹著，看起來對劇組的狀況及生活已經完全適應了，而她的經紀人在一邊則并不多嘴，在小姑娘沒有說錯話之前完全不吭聲。

    劇組這會兒顯然是差不多要收工了，現場除了崔真理之外，只有身為男主角之一的金允石在現場，他正配合著導演補拍一些沒有臺詞、甚至也沒有走位的中遠景鏡頭。

    因為正在拍攝，小姑娘的聲音一下子就弱了下來，明顯害怕打擾到拍攝。

    李賢因陪著她圍觀了一會兒金允石的表演，趁著空檔拜會了導演，這才準備帶著崔真理去吃午飯，然后送她回酒店休息。

    這樣一來，他的公式化探班流程就算是走完了，不可謂不潦草。

    比起李賢因的平靜，康鄭淵要興奮地多，這個角色怎么說都是他跟著定下來的，面試的時候可沒少折騰，自然對如今的成果要有感情得多。

    倒不是說李賢因不關心崔真理的劇組生活，真要不關心他就不會到這兒來了，可少見有哪個社長親自來探班的。

    只是相對來說，他的關注點有些不同，在臨走之前，李賢因特意把崔真理的經紀人叫到一邊，單獨問了些問題。

    所以她的母親自開拍以來都沒來過這邊是嗎？

    經紀人不知道社長為什么會對這些細枝末節如此感興趣，卻也只好如實回答，是的，除了社長您之外，再沒有人來看過真理了。

    說完她似乎也覺得有些難過，又補充了一句：別說來人了，連電話都沒有一個呢。

    顯然經紀人也覺得崔真理的家人對她有些太放心了，出來拍戲怎么也有十天半個月了，居然連電話都不往這打一個，還真是半點都不怕自家孩子被人拉出去賣了。

    李賢因不問還好，這么一問，經紀人也開始覺得不對勁，難免心里犯嘀咕，覺得這做家長的不稱職，一點也不關心小孩，但這些話她也只是心里想想，卻是沒有說出來。

    如果她母親什么時候來探班或者打電話，你盡量仔細地聽一下她們之間的對話，然后告訴我。

    像崔真理這樣未成年的童星，一般為了保證人身安全，經紀人都是跟得很緊的，平時吃住都在一起，想聽個電話對談并不算難事。

    至少目前來說，一切的發展都還是好的，只要控制一下這位稍顯心大的母親所發出的言語暴力，就沒道理再重蹈覆轍。

    第181章

    5月13號，周日。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但這并不影響S.M新大樓前的人潮鼎沸，數量眾多的記者坐滿了小廣場上的數排椅子，如果不是不符合規矩主要是他們前面還有保安攔著他們早就沖到前排去圍著李賢因一通瞎逼逼了。

    今天是S.M新大樓的主體和外觀竣工儀式，一樓大堂和電梯其實也已經裝完了，但李賢因并不打算讓記者們進去拍攝，所以今天的竣工儀式就在大樓前面的小廣場上開辦，整個活動完全是露天的。

    作為韓國的中心城市，首爾的建筑密度是很高的，這既表現在許多建筑都有不止一層的地下室上面，也表現在許多中小企業的總部大樓或私人建設的辦公樓房都只是光禿禿的一棟房子，周邊少有成片的綠化帶，門前也沒有單獨屬于自己的小廣場。

    越是市中心，這種狀況就越明顯，從這一點來看，S.M新大樓門前還能有一塊容納這么多人擠作一團的空地，屬實挺難得的。

    當然，用另一種角度來說，也確實挺浪費地皮的。

    作為這場竣工儀式的主人公，李賢因一早就到了，毫不客氣地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左邊是他父親老李同志，右邊則是已經拍完《追擊者》，目前正給某個雜志當短期模特的崔真理。

    本來東神要來得比她更早，昌珉看見社長旁邊有位置就想往這邊湊，可惜才剛邁出一只腿，就被一直盯著他的經紀人提溜著往第三排去了，李賢因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他幽怨的眼神。

    因為早就通知了竣工儀式的時間，所以大家基本都空出了檔期，來現場參加活動的本部及子公司的藝人數量非常多。

    現場也沒有固定了誰坐哪個位置，到頭來大家還是遵循了與團員在一起且男女有別的原則，除了公司管理層外，前兩排基本都是女生，男士基本都在后邊，直接隔開了記者。

    這讓媒體們有點失望，他們本來還想炒作一下本場活動的座位次序呢，現在看來是沒戲了，人家根本就不按人氣和圈內咖位來坐。

    不過失望歸失望，照片還是要拍的，這張座位圖得原原本本地保存下來，畢竟前排那么多現在還不知名的小姑娘，指不定哪一天就火了呢，到時候也可以把照片拿出來賺點流量。

    S.M新大樓的竣工儀式就像這世上許許多多的類似活動一樣，很程序化，也很無聊，李賢因聽著人在臺上不停的講話都難免走神，思緒早就飄到美國去了。

    根據斯坦利給他的報告，因為次級貸款的發放，越來越多沒有經濟能力的人通過這種首付極低、前期利率也不高的貸款買了房，這導致美國的房價持續走高，以至于許多稍有資產、原本可以輕松買房的家庭也感受到了房價壓力，最后也不得不貸款買房。

    其實稍微理智些的人這時候可以選擇不買房，美國不是華夏，沒有那么強烈的房子就代表了安定的想法，而且他們的房稅很高，買了房之后每年要多交一筆不小的錢，不買也沒什么可惜的，租房的大有人在。

    只是從01年開始就逐漸走高的房價實在太迷惑人，這讓很多人覺得，現在先貸款買房，以后要是還不起貸款了，直接轉手把房子賣了，說不定也還是賺的。

    這種神似炒房的思路導致買房的人越來越多，而房價就只會因為如此狀況而越來越高，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到目前為止，美國貸款買房的人中，有百分之二十都是從次級信貸市場中借到錢的，這說明這五分之一的人經濟信譽都很差，隨時有可能還不上房貸。

    五分之一，已經是一個相當大的比例了，這么大一筆資金空缺，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摧毀整個信貸市場。

    李賢因能看到這其中的風險，作為債主的銀行不可能看不到，那可是一群無比精明的家伙。

    與華夏類似，美國的買房者們大多也是向銀行當然也有專門的貸款公司申請的房貸，為了支持□□u的政策，有些銀行是愿意給信用不良者提供房貸的，這在華夏很難行得通，但美國可以。

    在看到風險后，銀行開始謀劃著轉移風險，他們把這些次級貸款根據貸款者還款的概率不同，從而打包成不同等級的債券，直接推向金融股票市場，這就是俗稱的CDO。

    投資人購買了銀行推銷給他們的CDO產品之后，他們就代替銀行成了那些貸款者的債主，說得直白一點，就等于買房者之后要還的房貸都不給銀行了，而是給這些投資者。

    不管怎樣，銀行已經成功把風險轉嫁給了投資者，鍋是甩出去了不少，但也正是因為這鍋甩得太輕松，他們又會開始大肆發行次級貸款，不管有沒有存款的，都能到他們這兒來找錢，反正怎么都有人傻錢多的投資人給他們接盤。

    這又是一個定時炸.彈，而且因為CDO的發行，這枚炸.彈直接關系到了美國重要的金融產業，一旦爆發，那絕不僅僅是美國的災難，極有可能波及到其他地區。

    事實上，歷史也確實是這樣上演的。

    從上個月開始，李賢因就讓斯坦利暫時拋棄金銀市場，轉而開始做空房價，在他的印象里，美國的房價泡沫太大了，從今年的第二季度，也就是四、五月份就會略微開始下跌。

    他只需要在這時候做空房價，就能趁著頂點大賺一筆，少說也能完成資產翻兩倍的目標。

    經過斯坦利這段時間的運營，他手上目前有不到四億美金，就算翻了兩番，在整個大潮面前還是不夠看的，只能抓緊時間多賺一些，畢竟本次房價下跌只能算是本次金融危機的開胃小菜而已。

    除此之外，他還打算購入一些CDS。

    所謂CDS，可以理解為一種對賭協議，賭的就是某個CDO產品的漲跌。

    次信貸產品目前在美國還非常熱門，這吸引了一些投機者的關注，他們和一些保險公司簽訂協議，購買某一個CDO產品的保險，只要這個CDO產品在一段時間后估值在某個數字以上，就算保險公司贏，購保人的保費算是白付了。

    而付過這個CDO產品跌了，且跌穿了協議中規定的數字，保險公司就要賠錢。

    很簡單的規則，李賢因也買了兩份，而且在后來□□u出手救市后，他還會做多一次CDS，不知道歷史上有多少人在做多CDS這件事上大賺了一筆。

    第182章

    S.M新大樓的竣工儀式在當天上了好幾個熱搜，不難看出這其中有好些位置是花錢捧上去的，否則區區一個無聊至極的竣工儀式，恐怕除了那些明星的粉絲之外，根本就沒幾個人有興趣點進去細細查看。

    不過這些熱搜位倒不是李賢因弄出來的，而是S.M的股東們為了提振股民信心、促使S.M本部股價上漲而特意炒作起來的，李賢因頂多算是旁觀者。

    事實上，他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非常忙，確實沒空理會這種小事。

    美國金融市場的情況越來越微妙，表面上看依舊一派繁榮景象，盡管第二季度伊始時，房價自進入新世紀以來首次下跌，李賢因這個先知先覺的投機者趁著那點空檔又小賺了一筆。

    但或許是官方救市，也或許是某些利益相關之人的力挽狂瀾，這種下跌的勢頭只維持了不到兩個月，絕大部分普通民眾對于房價還是有著信心的，哪怕略有不安，卻也沒到因此而果斷地賣掉手中房產的程度。

    從六月開始，美國房價再次上揚，就如同最后的狂歡一般，再度吸引著無數人揮舞著各色支票投入其中。

    越是這種局勢微妙的時候，就越是需要冷靜且謹慎的對待，以至于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李賢因和斯坦利通話甚至視頻的次數與時長都在增多，許多時候連吃飯都顧不上了。

    如此異常的狀況很快就引起了金女士的注意，對于一個母親來說，保證兒子吃好睡好就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任務，結果之前一直好好按著作息表行動的乖乖仔突然對一日三餐不感興趣了，這讓金女士有點擔心。

    主要是擔心他又把自己折騰進醫院，畢竟身體底子著實稱不上好。

    李賢因卻沒時間向金女士從頭到尾地解釋他正在做什么，只是說自己手上有一筆很緊要的生意要做，得時時刻刻地盯著，否則很容易出意外。

    涉及到生意場上的事，金女士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只是每天的喊飯行動變成了直接端著些能快速吃完的輔食和零嘴擺在書桌上，不去餐廳多少也能吃點。

    比起金女士，崔仁根幾乎沒有對他的忙碌做出任何反應，好像早就預測到了一般，只是對他打電話時的內容似乎很有興趣，每次都精神地豎著耳朵聽著，看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那些繞口的英文術語他能聽懂幾個。

    在這仿佛無窮無盡的忙碌中，再等李賢因一回神，就到少女時代的出道日了。

    S.M自家的電視臺也有打歌類節目，甚至播放量都不一定比三大電視臺的歌謠類節目要低，畢竟這種只有年輕人愛看、且播出時間總是很尷尬的節目收視率實在太低，但凡做得好點都能追上去。

    只是相比起來，這類節目也培養不出多少忠實觀眾，對面但凡有什么明星回歸首秀之類的舞臺，那都能跑掉三四成的觀眾，收視率波動曲線那是相當刺激。

    本來老李是想讓新女團在《人氣歌謠》出道的，他和節目PD很熟，對方肯定會照顧S.M的藝人，只是現在自家也有地盤了，自然不會再跑到SBS去做客人。

    李賢因曾經聽過兩次少女時代的出道曲，編曲挺好，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太大感覺，哪怕在布景與服裝都齊全的情況下，這也只是個普通的舞臺表演。

    就這方面來說，他遠不如老李的嗅覺來得靈敏。

    出道第二天，李賢因去參加了姑娘們的見面會表演，也許是自帶大公司光環，也許是姑娘們確實也有不小的名氣了，來現場支持她們的人還是很多的，烏泱泱地塞滿了整個小會場，瞬間讓李賢因夢回上次的S.M家族演唱會。

    事實上，盡管說是少女時代的首次見面會，但需要上臺露臉的藝人并不只有她們，其中就有近期準備回國實行出口轉內銷計劃的天上智喜，以及目前依舊在與新女團進行宣傳捆綁的SJ。

    用腳指頭去想也能預料到，這場見面會的視頻或照片被傳上網絡后，恐怕又會引發一場粉絲大戰。

    熱度是炒起來了，老李對此還是頗為高興的，就怕像天上智喜那樣炒都炒不起來，還得靠別的法子曲線救國。

    過了七月，美國的經濟局勢一下子緊張起來，斯坦利也不敢再隨意進行些短期投資了，幾乎完全收回了所有零散資金，小心翼翼地按照自家老板的指示行動，生怕因為自己的cao作失誤而被套牢。

    07年的第三個季度，還不上房貸的人越來越多，許多銀行和貸款公司不得已收回了他們抵押的房子，然而現在的情況是，盡管房價看著依舊高昂，可買房的人卻少得可憐，這些二手房極少有人愿意接盤，很難快速賣出回籠資金。

    而且有些行業敏.感度較高的業內人士已經察覺到了市場的不穩定，在這種搖搖欲墜的情況下，如果市面上突然又出現一大批掛牌出售的房子，只會增加人們的恐慌情緒，導致供需平衡徹底破裂，房價暴跌只在頃刻之間。

    房價一旦開始暴跌，他們手上的房子就徹底不值錢了，到時候別說依舊賣不出去，就算賣出去了，那也是血虧，根本起不到回籠資金的作用。

    所以他們盡管心里不安，卻也不敢大肆兜售剛收回來的房產，一時間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來，只能拼了命的繼續鼓吹買房的好處，以求能吸引更多無知者來購買自己手上的二手房，徹底把風險轉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