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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千鈞一發之際,垂首的風長歡倏然抬眸,眼中厲光一閃,一道屏障乍現眼前,瞬間格擋隨之而來的殺氣。 須臾的停頓,那暗器又被原封不動射了回去。 兩邊一來一回,還沒見著人影就先交了手,虞扶塵飛身掠出,幾乎與回程的暗器同時沖到人前,正要回敬巫山渡的待客之道,便覺對方斗篷遮蓋的下的面容有些眼熟,即使一閃而過仍讓他有所顧慮,收手連退幾步。 “是虞扶塵!真的是啊,那車里的人難道就是……” “不會吧,他們怎會到巫山渡來自投羅網,還是被小少爺帶回來的,莫非……” 聽見了閑言碎語,虞扶塵回頭一看,正被門人簇擁著保護的顧閻焱也是滿臉無措。 “咋會這樣……以前搶人回來也沒這么大排場????” 看傻兒子的一臉慫包樣,虞扶塵便猜出此事與他確實無關,頂多是用了偶遇故人的老套方式拐人回家,途中還點了煽動情-欲的迷香增加情趣,就為好辦事。 若說有什么人從中作梗,大抵便是那在少爺身邊進了讒言的護衛……看來從一開始他們的偽裝就被人看破了去,自家師尊的美貌就算辨不清雄雌,天下也是獨一份的! 瞧見這小子莫名高興起來,周圍人都是一臉懵,還當是他又有了什么幺蛾子,紛紛退避三舍。 見手下人這般,最先出手的蒙面人也不急于制服來者,慢悠悠走到虞扶塵身前,發出一聲陰沉的低笑。 “多日不見,果然又有長進?!?/br> “聽你這話,咱們不久前還見過面?” “九陰島一役,你會記得所有死去的人嗎?” 虞扶塵聞言臉色大變,論提起那一戰最讓他記憶深刻,也是最讓他愧疚的人,無疑是云無棱。 可他睡在冰棺之中已有數月之久,是自己親自確認他心臟停跳,氣息斷絕,再無復生的可能,又怎會…… “倘若死去的人能夠復活,自是大喜一件?!?/br> “哦?” “世間萬事離了誰都要一切照舊,一人之死看似無關緊要,留下的生者卻要承受無邊孤寂與苦痛。若真能回來,我盼那日趕早?!?/br> 蒙面人又是一聲笑,“看來他沒有看錯人,是我不該來蹚這渾水了?!?/br> 說著便將斗篷一掀,赫然是云氏兄弟的臉孔。 他應該是云無欲,但此刻的他已成云無棱,虞扶塵明知該如何稱呼他,話到嘴邊,仍是叫不出口。 每當有人尊云無欲為聽雨樓主人時,他將承受的煎熬與折磨絕不亞于得知云無棱死訊時,可他默默承受這一切,竭盡所能去扮演著已死的兄長,明知前路遙遙絕無歸期,依舊守著那奇跡出現。 “樓主……” “我當不起你這聲樓主,今日會出現在此,也是受人之托欲取你性命?!?/br> 云無欲笑中透著一絲狠厲,眼底暗暗發出幽紫暗光,短短幾日就好似變了個人。 “我聽雨樓的規矩一向是尊主護主不賣主,哪怕你是我聽雨樓的殺手,與雇主產生利益沖突,也只能憑本事活命?!?/br> “我來此只為討回忘情蠱的解藥,是巫山渡害我在先,樓主不想問真相嗎?” “別太天真,世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我不配成為人間衡量善惡是非的法度,所以淪陷其中。也別居高臨下審視我的對錯,因為你和我一樣是隨波逐流的浮沫,不知什么時候就會炸裂消散,所以……” 他指尖輕點虞扶塵心口,指腹下便是他尚未完全恢復的舊傷,冷聲一笑,倏而勾起五指欲攻擊那人最薄弱的傷處,令虞扶塵不得不閃身后退,鸞刀血光橫貫,硬是劈去了風長歡所在的車廂上頂。 被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嚇,馬匹橫沖直撞沖進人群,虞扶塵趁亂帶出風長歡與rou乎乎,還想再與云無欲說些什么,對方卻是無意與他糾纏,手中折扇調轉方向插回腰間,掌中忽而多出根通體漆黑的鐵杖,毫不留情打向虞扶塵拉人的手。 為防風長歡被波及,虞扶塵只得放手,與云無欲對了一掌,順勢帶人沖出重圍。 云無欲面上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喜色,隨即恢復冷臉命令暗處待命的宗介:“追??!” 事情正朝他預想的發展,但愿…… 二人慌不擇路,還要帶著并不老實的rou乎乎,一路狼狽逃竄,幾次要鉆入偏僻的窄道都被緊追不舍的宗介扔出的雙刀攔住去路,無計可施只得繼續前行。 如此逃了幾里,明顯體力不支的風長歡喘著粗氣,一手拖著把逃命當做趣事的rou乎乎,另一手緊緊拉著虞扶塵的褲帶,后者簡直哭笑不得,抓過他的手和自己十指相扣,亦是氣喘吁吁。 “師尊……你若是拽掉了我的褲子,只怕等下被追殺可就不只是自投羅網的原因了?!?/br> “怎么!就你大?除了我誰稀罕??你……慢點!你留在里面的東西要流出來了……” 虞扶塵猛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著那人,咳了好幾聲還是沒忍住笑了。 “師尊,你真是跟我學壞了?!?/br> “且不提這個,你可有察覺宗介分明是有意將我們引到別處?” “是發現了,而且云無欲的態度也很耐人尋味,我相信聽雨樓并非是要趕盡殺絕,但目的也絕不僅僅是助我取得解藥?!?/br> 說話時宗介已經趕到,四下不見人影才對二人比起手語,意思是要他們盡快趕到巫山后山,在那里他們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