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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九重天最陰暗骯臟的一隅,沉重的鐵棺中鐐銬束縛著雙眼被細鏈緊縛的一人。 帝尊天遙負手而立細瞇著眼,享受著居高臨下睥睨眾生的快意,抬腿踢開腳下哀嚎著苦苦求生的螻蟻,為足尖染的一點泥濘而皺眉。 “孤皇記得,自你放走法華君與長天君后便被囚禁天牢之中,如今百年已去,可悔當初一念之錯?” “不悔?!?/br> “哦?那你可還會背叛孤皇?” “不會?!?/br> “既然如此,孤皇便信你一次,七日后,九陰島?!?/br> “為何是罪臣?” “反叛者的歸順遠比歸順者的反叛更具折服快意,龍雀,所有背叛孤皇的人都要付出代價,你是如此,法華君與長天君,更是如此?!?/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第96章 女裝只有零和無數次 九陰島, 海外一州。 人們之所以將神州大地統稱為“九州”,就是因為桃源醫宗與九陰毒門位于海外, 九幽花海則鎮守酆都鬼域, 不插手凡修二界,更不會擅自入世。 虞扶塵與宗介遠渡南海一路艱辛, 耽擱足有一周, 才跌跌撞撞摸著九陰島的海岸。 和初到孤嶼時看到的景象相差無幾,孤島四周彌漫毒瘴,蛇蝎毒物到處亂爬,時有零碎的獸骨埋在沙土里, 殘破不堪的頭骨橫在街頭,被毒蟲在腦殼里安了家, 引人反胃一陣惡心。 虞扶塵臉色灰白, 稍不注意都可能吐個稀里嘩啦, 宗介則是一臉淡然從人骨上邁過,時不時祭拜一下,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在自家小弟面前失態,虞扶塵覺著丟臉, 左右環顧不見人影, 假意上前與人勾肩搭背, 實為找個拐杖保持身子平衡?!拔艺f小宗介,見了這滿地尸骨的駭人景象,你就不害怕嗎?” 宗介瞥他一眼,比劃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大抵指的是這點小場面比起自己殺過的人實在微不足道。 “嚯!看不出啊,你竟然是個小小年紀沾滿血腥的娃兒,我是不是該把你丟在這里一起埋了,來證明自己是正道中人啊?!?/br> 對方一臉嫌棄,不再與他交流。 忽而聽得腳步聲,宗介忙拉著虞扶塵躲到林中,三兩步把人拖上高樹枝頭掩藏行蹤,活像只身手矯健的猴子。 虞扶塵還沒緩過不適,抱著根粗枝觀察旁人動向,見兩名九陰門人提著保溫木桶緩緩走來。 “哎喲~聽說昨晚夕月長老毒害左先知,一夜之間殺了跟隨左先知的幾十號人啊,師兄他們都被打發去挖坑埋人了,可憐得很?!?/br> “師姐你是在可憐那些沒選好靠山的門人,還是挖坑的師兄們啊……” “都可憐,身在九陰就可憐,來找死的那個也是。要不是夕月長老和他有交情,怕是現在也成了坑里的死尸,哪兒還有被我們送飯的好事!” “說來也怪,夕月長老明明是痛恨男子的,除了靈犀侍衛以外的男弟子甚至不被允許進入圣殿,怎么偏偏就待見了他?莫非……” “師妹這就不懂了不是?要我說啊,就是那男人的美色吸引了夕月長老,世上長的這么美的人啊,不多見了!” 根本是兩個小姑娘在墻頭被窩里說的悄悄話。 虞扶塵無意偷聽,正想著二人離開后要不要循著她們來時的方向找去,宗介就“咻”的一聲沒了影,只余他系在腰間的黑帶在眼前一飄而過。 隨即傳來嬌弱的悶哼,兩個九陰毒女應聲倒地。 這小子真是個情商智商都不高的主兒,看到宗介把人拖到路旁著手解人衣帶,虞扶塵預感不妙,忙跳下樹來阻止。 “等等!停手??!你把人姑娘當街脫得精光,叫她們日后如何嫁人,你這不是要害死人嗎?!” 那人的動作頓了頓,卻也只是頓了一頓而已,繼續做著輕薄非禮的下流事。 虞扶塵痛心疾首捂著臉,心道必須得和這人分道揚鑣,不然遲早惹禍上身。 沒等他緩解情緒,一件還染著胭脂香氣的衣衫已被丟到他臉上,再看宗介,已經不聲不響的套起另一件。 “女裝這種事,為什么你會這么熟練啊……” 宗介給他比劃:“你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不是很誠實?” “你不懂,我這是為了迎合你,不然只有你一人女裝豈不是很尷尬,有我給你作伴,至少別人見了會覺著是一雙傻子,看哥多理解你!” “……” 果然,女裝只有零和無數次。 當初在聽雨樓扮作傳事丫鬟,虞扶塵是滿背雞皮疙瘩渾身難受,這次卻顯得坦然許多,似是因為宗介的厚臉皮,連穿著別人的衣服都能平靜以待,說不定真有什么天賦…… 愣神的工夫,宗介已將兩位毒女五花大綁丟在林中,嘴里還塞了碎布以免她們叫出聲來惹人注意,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心思,這點簡直和虞扶塵如出一轍。 兩人扭著浮夸的女子步態,提著木桶朝方才二人指的方向走去,直到出了密林才見著人影,隨手撈來一人。 虞扶塵輕咳一聲,尖著嗓子以嬌柔的語氣道:“這位師兄,是夕月長老派我們去給牢房送飯的,可是小師妹在林中迷了路,分不清方向,能請師兄指個方向嘛~~” 一直面無表情的宗介終于有了波動,兩腮一鼓,差點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