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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巧被熱湯濺著下身的玄難慘叫一聲,邊抖著水邊跟出來湊熱鬧。 高臺之上,一人濃妝艷抹, 水袖丹衣,以頎長的身姿扭捏著小姑娘的儀態, 唱詞甚是哀婉: “則為你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和你把領扣松, 衣帶寬,袖稍兒揾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 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見了你緊相偎, 慢廝連……” 那人就算化成了灰, 風長歡也認得出他的模樣,當場黑了臉。 “多久了?” “……唱了大半個時辰了,一開始以為他是胡鬧,可這確實像鬼上身啊?!?/br> 明斯年說的小心翼翼, 不敢確認異狀,風長歡聽了更是惱火,命玄難上去把人帶下。 只見虞扶塵濃妝艷抹活像只妖怪,還有模有樣給人行禮:“小女子見過公子,公子萬福金安?!?/br> 這下眾人崩不住了,連方才受驚慘叫的丫鬟也忍俊不禁,明斯年更是憋出兩滴淚來。 唯有風長歡咬牙切齒,拖著傷腿艱難站住,推開大笑的玄難,一把揪過虞扶塵,左右開弓毫不留情兩個巴掌,趁著后者還沒回神,又是低吼一句:“自己滾出來!別不要碧蓮??!” 額發遮擋下的血紅鬼瞳若隱若現,虞扶塵滿面驚恐,張口發出女子凄厲的慘叫,失力屈膝倒在風長歡肩頭。 片刻之后,神志不清的虞扶塵終于轉醒,干嘔一聲,兩眼冒著星星:“啊……師尊,惡心,想吐……” “看你這幅扮相,為師也想吐……” 胭脂水粉味撲進鼻腔,風長歡嫌棄的退了一步,見那人作勢要倒,耐著不適又把他抱在懷里。 至此鬧劇告一段落,看了大半天好戲的明宮商忍不住鼓掌:“八字奇輕的純陽靈體,簡直聞所未聞?!?/br> “看熱鬧不嫌事大……” “恕我直言,這女鬼既然禍害到他頭上,您何不出手解決了她?” 風氏真理: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果然麻煩找上門來,吃人嘴短,竟不知該如何拒絕。 “……抓鬼驅魔這類事,凌雪宮最擅長?!?/br> “佛門也是鎮壓邪祟的寶地,二位都是出自無相名門,這事可不好推辭?!?/br> 虞扶塵正犯耳鳴,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顧自哼唧著:“頭好暈啊,師尊,要吐了……快來親一個,不行了……” 正要斥一句“逆徒住口!”,風長歡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隨即兩眼一黑,意識陷入混沌。 待他再次開口,眼中詭異的紅光足以讓人心慌。 “行啊,不過不便宜哦~” 也不知這話是對虞扶塵,還是明宮商說的。 后者只覺他氣勢一變,哪里奇怪也說不清,唯有虞扶塵心知肚明,清楚是他暴虐的人格再次蘇醒,沒了索吻的沖動,心下只想給他一拳。 可惜對著風長歡的俏臉,他幾次抬手都悻悻縮了回來。 大庭廣眾下不好泄露心魔這事,只得把人拖回房里,憐香惜玉的心思蕩然無存,哪怕那人在身后喊疼也倍感麻木,只余茫然的明氏兄弟,與jian笑著的玄難六目相對。 等到風波暫平,喧鬧歸于靜寂,虞扶塵望著一進門就脫了個精光,縮在被子里半遮半掩的那人,實在不知自己面對的究竟是師尊,還是為禍人間的魔尊。 對方早將他的心思看了個透徹,點燃煙絲緩然道:“是不是在糾結當如何與我相處?” “……你閉嘴?!?/br> “別這樣,別忘了,本座也是風知難?!?/br> “你不是,給我閉嘴?!?/br> 后知后覺,他才正眼看了風長歡,有些愕然。 “你剛說什么?” “本座也是風知難?!?/br> “可你……” “心魔是由心中惡念與真元凝結而生,人皆有之,只是能否以本性遏制的區別罷了。你也曾被心魔所困,是他多次以迂回之法進入意識之境替你緩解。實則心魔居于心中,可cao控他的思想與行為,更會放大欲-念與暴行,等同于再創人格。所以本座,即是風知難?!?/br> 如此說來,哪怕是從前那個禁欲而高潔的師尊,心中也存在渴望與需求,只是被掩飾的滴水不漏罷了…… 虞扶塵捂臉,悶聲道:“我覺著你個老鬼在騙我……” “你大可試試破功后的風知難會不會心甘情愿爬上你的床。若本座直言相告,在他人格分裂這事為你所知之前,他也曾裝作神識不清對你上下其手,占盡便宜,你是否會有那么一絲的……激動?” “……” 虞扶塵敢承認對師尊有非分之想,卻說不清是對從前有著養育之恩的那位,還是復生后放飛自我的這位。 在短期內接受現實未免太過殘酷,故而身為心魔這位老鬼也不會勉強。 后者勾著手指招他上前,小野狼硬是沒敢動,那人便一瘸一拐親自上前,跨坐在他腿上,迎面呼出一口煙霧。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本座與你的淵源?” “你還是閉嘴為好?!?/br> “那么,與他的呢?” 厚臉皮的老鬼一指自己,虞扶塵難免看向他不著絲縷的身子,當場流了鼻血。 如此青澀的反應令老鬼心情大好,更湊近幾分,與他額頭相抵,有著難以抗拒的惑意:“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