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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聰明如你,一定會注意到凌雪宮發生慘案那日,我只把你帶到現場而讓微之回避。其實早在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他目的不簡單,只是沒想到他與你師尊積怨會那么深……” 這話無疑是讓虞扶塵的心提到嗓子眼,要是明斯年別有用心再次接近,此刻與他獨處的師尊豈不是很危險? 看出他的顧慮,步音樓示意他不必緊張。 “怨是有的,但卻不是對你師尊,他在動手之后才想明白,或許世上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存在。這些都是我以情蠱與他聯通心意后才知曉的……當務之急是要讓你盡快見到樓主,你如愿之后一定要告訴我他藏身何處,否則……” 否則情蠱反噬,他們都會有性命之危。 虞扶塵忘了這茬,拖著步音樓起身,匆匆出了客房走在幽深的長廊里。 聽雨樓內廊道錯綜復雜,誤入其中極易迷失方向,虞扶塵走了幾步覺著情況不對,晃了晃手里提著的死狗: “喂,樓主在哪兒?” “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是在天上,就是在地下……” “……” 那不就是死了么?? 步老狗醉眼朦朧,笑嘻嘻推開虞扶塵,一掌打在墻上,隨之而來的是機括轉動的聲響環繞四周,毛骨悚然。 就在虞扶塵后悔寄希望于醉鬼時,腳下的地板倏然塌陷,身體一時難受控制,二人雙雙墜入下面深不見底的空間。 步音樓一路哀嚎,虞扶塵則機智的踹了他一腳,令那人墊在自己身下用以減輕傷害。 他們下墜的速度很快,很難開出結界來護體。 虞扶塵咬牙克制著身體下落的趨勢,雙手在石壁上磨破了皮,忽見眼前一道微光乍現,他立刻抽出□□刺在石壁上。 神武淬了靈力,力道與御勁都被發揮到極致,適時減緩了沖擊。 穩住身形后,虞扶塵拉住步音樓的后領,以免他閃躲不及摔個好歹。 借此機會環視周遭,他們正置身偌大的暗室中,穹頂有皎潔之光流入,柔和月輝照亮整個空間,而四壁各處嵌著大小不一的靈石,有如漫天星辰。 他們所處的位置不是很高,虞扶塵索性放手步音樓,任他哼哼唧唧摔在地上,而后收了□□徑直躍下,踏在那人背后,讓他嗚咽一聲吐出腹中的酒菜,神智總算徹底清醒。 “我去……要死了……” “趕緊擦干凈嘴起來了,讓人看了不知道你是在吐還是吃,惡心?!?/br> 拍去身上的灰土,虞扶塵顧自上前查探。 暗室正中放置一張磨板大的玉制圓盤,石色晶瑩剔透,純粹的令人咂舌。 玉盤八方以靈石標明方位,代指奇門遁甲,正中是顆色澤如水的晶球,虞扶塵從中看到了自己扭曲的倒影,湊近一步還想細看,卻被人打斷。 “擅闖聽雨樓,你們膽子不小,特意來尋死,真是多此一舉?!?/br> 循聲望去,暗室里側正座上靠著一人,昏暗的光線沒能映明他的面容,反而是手背上根根青筋清晰可見。 此人身著白衣,出塵的素凈讓虞扶塵想起尚在天虞養傷的那人,步音樓快步上前,先他一步開口:“樓主,多日不見,你連我也不認了嗎?” “還當是誰,原是被軟禁凌雪宮的少主,以及被停職的地網殺手?!?/br> “……” 神秘樓主一現身,暗室內溫度驟降,虞扶塵只覺背后的汗毛都豎了起,生出莫名敵意。 那人見狀起身,長袖一甩,手中赫然多了把折扇,“啪”的一聲展開扇面,就見白底黑墨上書“愛來不來”四個大字,頓時格調低了幾個檔次。 虞扶塵一怔,又見樓主飄然上前,用折扇擋著半邊臉,都快和他貼到了一起,這眉眼……怎如此眼熟? “云無欲,你是在耍我嗎……?” 步音樓解釋道:“這位是他兄長云無棱,別亂叫?!?/br>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 云無棱冷哼一聲現了真容,雖與云無欲長相相似,但唇角勾起的弧度卻有偏差,給人以截然不同的感覺,與后者相比,做哥哥的倒是有幾分不近人情的意味。 “進入聽雨樓禁地必定是有所求,既然是無欲的舊識,我也不好兵刃相向,說吧,所求何事?!?/br> 步音樓暗中戳一把還愣著的虞扶塵,后者回神,輕咳一聲答道:“我需要普陀蓮瓣救我師尊的命,還請樓主成全?!?/br> “哦?這倒是稀奇,世間想要風長歡性命的人數不勝數,聽雨樓一天接到的委托就足夠寫滿一整本,救人遠比殺人艱難得多,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br> 虞扶塵沒答話,云無棱與他對視,眼神有了交匯,一切都已了然。 看來這個小子終究還是如那人所愿。 無需步音樓說情,云無棱指著玉盤上的晶球,對虞扶塵道了聲:“請?!?/br> “這……” “聽雨樓有立于修界法度外的行事準則,所接受的委托不得與宗旨相悖,還應遵循先來后到的規矩。多年前我曾親口允諾一人,聽雨樓永遠不會對風氏長歡出手,只要我活一日,只要聽雨樓尚在一天,便沒人能打破這個約定?!?/br> 所以不論條件多么誘人,聽雨樓都會謝絕對風長歡趕盡殺絕的委托,這對虞扶塵而言自然是件好事。 但無利不起早,其中必定少不了云無棱的好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