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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誰會在意那種道貌岸然的混蛋, 別亂說??!” 急了就是被說中心事, 否認就是在掩蓋事實。 風長歡笑瞇瞇望著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徒弟們,就在橘貓要伸爪撓人時,自遠處走來一人。 白折舟牽著上山后就跑的沒影兒了的白子,禮節性打了招呼:“這些日子忙于門內事務, 怠慢諸位還請見諒。少主今日有事外出不便來此,便托我前來招待?!?/br> 見他難得輕松一日, 虞扶塵正琢磨著換個輕松的話題, 就見風長歡抱著白子蹭了蹭, 出了個餿主意:“今兒個天氣不錯,要是不嫌棄與我這徒兒比試一場,就讓他討教下凌雪宮的武藝如何?” 虞扶塵臉色鐵青,被他氣得直翻白眼。 “師尊, 我武藝不精, 不想丟人現眼?!?/br> “沒事兒, 為師不要臉~” “……” 早前白折舟就有比試的意思,只是發生慘案后不好開口,現在由風長歡提起更是興致大發。 “扶塵靈力充沛,內功驚人, 與我比試一場,相互取長補短,是為切磋精髓,可好?” 他眼底燃著星點期待,是多年不得指教的無奈。 師父故去多年,掌門師叔與他心有嫌隙,從來不肯指教不足之處,只在秘籍中找到的只言片語根本無法滿足他的求學之心。 與人比試或許是一己私念,但白折舟想求的卻是更高境界。 虞扶塵不好推辭,暗罵那人只會給他出難題,硬著頭皮假笑:“折舟兄盛情邀約,怎好不從?” 說風長歡沒有私心是假的,他一拍狼崽子算作鼓勵,又扯著白折舟竊竊私語,全然看不出長輩的儀態,后者頗為無奈。 “實不相瞞,我有個心愿,還請小白白成全?!?/br> “前輩但講無妨?!?/br> “若這場比試行止勝出,可否……予我一樣小物件?!?/br> “您是說……” 遠遠望著,虞扶塵見他臉色微紅,抿唇湊到白折舟耳旁低聲作答,后者聞之忍俊不禁:“原來,前輩有了心上人?!?/br> 心、心上人????! 什么意思?難……難道他…… “師尊他是不是喜歡上了姓白的?” 明斯年唯恐天下不亂,方才被虞扶塵奚落一番,這會兒出于報復口無遮攔,全然不知自己這番話在那人心中掀起了狂風巨浪。 以至于他后半句話也被埋沒在了暗潮洶涌之中:“……我隨口一說,你別往心里去,聽說白折舟都快談婚論嫁了?!?/br> 說是醋意橫生,其實這四字根本不足以形容此刻虞扶塵的心情。 他煩躁,不安,急于求解,又礙著臉面不肯明說,恨得咬牙切齒,一腔被橫刀奪愛的怒火無處發泄,致使半個時辰后殿前廣場的比試簡直能以血戰二字形容。 自發生慘案后凌雪宮人心惶惶,弟子們完課后便閉門不出,見不著半個人影。 聽聞大師兄要與江湖散修比武切磋,憋悶許久的弟子奔走相告,不消半炷香便聚集上百人來圍觀,讓親身比試的二人心情很是沉重。 有大膽弟子高呼揚凌雪之威,可見多年沒有外人介入的日子實在乏味,能與人一較高下很是新鮮。 相比之下,站在虞扶塵這邊的二位格外平靜,尋了僻靜的角落遠遠望著,風長歡手里還捧著熱湯暖身,早早步入老年。 “我覺著他狀態不大對,會不會惹出事來……” “不慌,為師自有分寸?!?/br> 明斯年心道:我信你個鬼啊,你這人壞得很…… 廢話不多說,臺上虞扶塵握槍,白折舟執劍,相互拜了一拜,道一聲承讓。 “凌雪為主我為客,請折舟兄先發招?!?/br> “如此,恕在下冒昧!” 凌雪劍法并非仗劍獨步天下,輔以拳掌暗器,與各派功法皆不相同。 十二州中善使長劍的門派除去凌雪宮外還有仙境昆侖,二者相安無事多年,便是因劍法本質有著不同。 凌雪劍以身法為主,力道為輔,旨在以速度抗敵。 而昆侖劍則以御氣為主,全憑靈力壓制,故而劍身寬不過兩指,不善近身強斗。 作為開場,白折舟沒有急于出劍傷人,前后拋出三顆彈丸擾亂視線,這也是凌雪宮慣用手法,能避則避。 彈丸在內力驅使下呼嘯著掠過,虞扶塵心緒煩亂,只得閉目靜心。 少了視覺,聽力則格外敏銳,捕捉到彈丸方向后,他轉身避開其一,復又后翻令第二顆彈丸自腿間穿過。 穩步落地時,□□已然出手,碎冰泛著寒光,憑空劈下一道,隨之而來的微微地顫。第三顆彈丸竟被生生震碎化為粉塵,隨風飄散不知所蹤。 臺下一眾弟子目瞪口呆,而后掌聲雷動??此品参锏纳裎渚尤痪邆鋽z人戾氣,實在高明! 風長歡不緊不慢打了哈欠,半閉著眼語氣隨意:“沒趣,看來我要的東西,白折舟是給定了。這事須得盡快給狼崽子解釋了,不然指不定要被他打斷三條腿去?!?/br> “師尊,人哪兒來的三條腿?” “男人啊?!?/br> “??” 虞扶塵以內力隔空震碎彈丸,使白折舟不得不拿出些真本事與之相抗。 “好內力!”他贊了一句,閉目將靈流匯于執劍的右手。 那劍身泛著寒光,薄薄生出一層冰霜,劍尖所指之處漸漸有旋風聚集,夾雜其中的還有妖艷奪目的寒梅,隨風而起,緩然纏繞執劍之人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