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情瞥了眼已經咻地躥離他幾米遠，不知道打哪兒摸出張面具戴上的季行覺，徑直結束了通訊。

    “阿行，”戰艦抵達地面，戚情走過去，隔著面具碰了碰他的臉，“一會兒結束，我有話和你說?！?/br>
    季行覺停頓片刻，“嗯”了聲。

    艙門打開，兩人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平靜地走了出去。

    尼爾從另一艘戰艦上下來，帶著兩人走往前走，其他星盜頭子也七七八八落了下來，被圣教團的仿生人攔了下來。

    出乎意料的，幾人都準備好了說辭，戚情和季行覺卻沒被攔下來。

    大主教等候在前，笑容親和：“恭喜約翰艦長，教團非常樂意與閣下這樣強大的伙伴合作?！?/br>
    尼爾掃了眼周圍，保持著笑容：“我也很榮幸能與教團合作——圣子大人呢？”

    大主教搖頭：“很抱歉，圣子大人臨時有事，已經先一步離開了，不過等你處理好無界星海這邊的事務，圣子大人會邀請你到我們真正的大教堂內一敘?！?/br>
    尼爾往前湊了湊：“哦？貴教的教堂在哪兒？我現在就挺有空的，仰慕圣子大人已久，不如我直接前去拜訪吧，更有誠意?！?/br>
    大主教笑道：“只要閣下擁有虔誠的信仰，神會指引你的?！?/br>
    尼爾面露遺憾：“啊，原來如此，不好意思，我是個無神論者?！?/br>
    大主教還想再開口，尼爾猝不及防舉起槍：“所以，得拜托你這位虔誠的信徒帶我去了?！?/br>
    變故陡生，大主教卻不慌不忙：“你這是做什么？尼爾·盧瑟?！?/br>
    他早就認出他了！

    尼爾臉色微變，后腰突然傳來股巨力，嘭地將他一腳踹遠。尼爾嘶了口氣，差點摔了個狗吃屎，扭頭一看，他剛才站立的地面上竟然有機關，已經裂開了一道大縫。

    戚情心情不佳，冷漠地一頷首：“不謝?！?/br>
    尼爾心里罵了聲娘。

    大主教一皺眉，手指一抬，吩咐跟隨在身后的護衛：“活捉他們?！?/br>
    護衛應了聲“是”，與周圍躁動起來的仿生人一起沖了上來。

    尼爾立刻放出了信號，嘗試著開了幾槍，槍槍命中，那些護衛卻紋絲不動，他忍不住破口罵：“cao.他大爺，這些怪物真的刀槍不入！”

    季行覺翻手摸出把槍，對準一個護衛的眉心一記點射。

    原本刀槍不入的護衛腳步一滯。

    季行覺微微一笑：“打準點?！?/br>
    他還要再提醒一聲“會爆炸”，戚情卻先一步按著他往邊上一躲，無人照顧的尼爾愣了一下，嘭地又被熱浪掀飛。

    原本被攔截在外的其他星盜頭子聽到巨響，又嘩啦啦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討論。

    尼爾又罵了聲娘，迅速起身，深覺果然讀書好。

    要不是季行覺，估計他只能在不斷的實驗中才能發現這些怪物的弱點——前提是要有足夠的實驗機會。

    被擊中弱點的改造人有的會爆炸，有的不會，一旦爆炸，立刻就掀飛一片自己人，大主教的臉色終于變了，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喃喃自語：“不可能，他們怎么知道……”

    “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br>
    身后響起道嗓音，大主教猛然回頭。季行覺摘下半邊面具，沖他微微笑著，眼底卻是冰冷一片，手中的槍穩穩抵在他的后腦上，禮貌詢問：“請問，圣子去哪兒了？”

    那位圣子不可能是那么閑的人，特地來一趟無界星海，什么都不做又提前離開。

    看到他的臉的瞬間，大主教的神色極其古怪，驚訝、欣賞，喜悅、遺憾，卻又夾雜了幾分悔恨，復雜難言：“……是你啊?！?/br>
    季行覺停頓了一下。

    大主教放下了偷偷摸槍的手，眼神奇異：“看到照片時我還不相信，你都長這么大了?！?/br>
    季行覺的表情全然無波動，手里的槍又往前頂了頂，提醒他：“不要拖時間，等換成其他人來問你，你的待遇就要變了?！?/br>
    大主教卻仿佛沒聽到似的，望著他，笑容怪異：“你終究是會回到我們這邊的?！?/br>
    最后兩個字輕若無聲，被一聲巨響淹沒。

    季行覺看著他的口型，瞳孔驟縮。

    如果讓戚情把他帶回去的話……

    季行覺不可抑制地恐懼起來，他在煙塵中望了眼不遠處，尼爾的人和合伙的星盜已經殺了進來，尼爾連通了地面基地通訊，曝出自己的真名，掀動著天空中的星盜。

    而戚情一槍解決掉一個難纏的改造人，望了過來。

    隔著面具，他倉促地與戚情對視了眼，迅速收回目光。

    戚情會知道的。

    季行覺立刻做出決定，輕輕笑了：“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僅不會‘回去’，我還會先把你送走?！?/br>
    他手下一動，正要開槍，突然眼前殘影一閃，手中的槍被一股巨力打飛，身后的人動作比他快得多，鎖住他的手腕，一把反擰到身后。

    在暗星附近見過的兜帽人鬼魅般出現在大主教身邊，護著他準備逃走。

    季行覺額上起了點冷汗，慢慢轉回頭。

    出于動作限制，他只覷見幾縷銀發，在風中晃動如月色。

    身后人的嗓音溫和：“我是來帶你回去的?！?/br>
    季行覺靜默幾瞬，冷冷道：“如果你想帶回去一具尸體的話?！?/br>
    “是為了那個人？”圣子也不惱，望向趕過來卻不敢輕舉妄動的戚情，“看來你還沒有想起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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