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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梅爾只得停下腳步,聲音不高不低的,恰好能讓在場的人都聽到:“夫人,您別害怕,元帥等會兒就會過來?!?/br> 季行覺莞爾:“好的,讓他慢點?!?/br> 安全部的審問和當年一樣,詢問室布置得漆黑冰冷,四周布滿了攝像頭,負責捕捉被審訊者的微表情。 兩個調查員坐在前方,大概是達梅爾的話起了效果,倆人的表現頗為禮貌,先問了幾個和警方差不多的問題。 季行覺十指交叉,置于身前,平靜地回答完,兩個調查員對視一眼,左邊的女性調查員冷冷道:“季教授,關于你消失在人前十三天的解釋太過含糊,您有更切實的證據證明嗎?” 季行覺遺憾道:“雖然我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確實一直待在家里,但僅憑那份日記就給我定罪,似乎過于草率了吧?!?/br> 他搖搖頭:“容我多說一句,太過信任數據這種東西是錯誤的行為?!?/br> “但您目前正因為這些數據遭受指控,”右邊的調查員淡淡道,“我們完全可以推測——與軍方的項目是有任務要求的,你因為遲遲無法研究出新型芯片和軍方交差,在發現你的學生伊瑟·萊斯特文研究出了C9芯片后,想要將他的研究成果據為己有,被伊瑟拒絕之后,你與帝都的jian細聯系上,出賣了前線基地坐標,得到星盜的助力,將伊瑟在眾目睽睽之下綁走,隨即得到C9芯片,與星盜將伊瑟殺害,炸毀星艦,回到帝都?!?/br> 季行覺幾乎想為他鼓掌了:“真是相當精彩的故事?!?/br> “季教授,你這么死鴨子嘴硬是沒用的?!迸{查員低頭打開終端,“你大概不知道,我們的證人,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有趣的東西,而這個東西,與梵特公司提供的數據也吻合?!?/br> 季行覺挑了挑眉。 右邊的調查員打開終端,放出了一段影像。 那是一段僅有七秒的錄像。 畫面因為劇烈的搖晃而非常模糊,周圍聲音嘈雜,連成一片,聽不清在說什么,最后一秒,鏡頭掃到了伊瑟的面孔。 因為停留的時間太短,難以辨別那一瞬間伊瑟的表情。 視頻里響起他的聲音:“老師,何必為了……” 畫面陡然終止。 “在面孔比對與聲紋比對后,確認視頻里的人正是伊瑟·萊斯特文,”女調查員嘴角勾起個志在必得的笑,“視頻的拍攝時間是星歷911年6月3日,伊瑟被星盜綁架后的第二天?!?/br> “伊瑟會稱呼‘老師’的,除了你,還有誰?” 季行覺想了想:“我發現,貴方指控我的有力證據,都來自于梵特公司?!?/br> “據我們調查,梵特公司與您沒有任何仇怨,”右邊的調查員咬重了音,“他們的數據庫也不可能被入侵篡改?!?/br> 女調查員喝了口水,聳聳肩:“當然,如果你能證明他們的防火墻也會被入侵,那你說不定就能無罪釋放了?!?/br> 倆人的態度隨著甩出來的“證據”變了不少,似乎認定了季行覺就是出賣基地坐標的叛國者。 如果不是季行覺還有“元帥夫人”這一重身份,達梅爾又虎視眈眈地守在外面,或許他們已經開始嚴刑逼供。 季行覺斟酌了一下,剛要說話,右邊調查員的終端響了兩聲。 他低頭看了看,臉色一怔:“審訊先停一下,季教授,得委屈你在安全部待一段時間了?!?/br> 季行覺“哦”了聲。 調查員站起身,聲音冷了一個度:“您的背景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復雜啊,蘭德上將來了?!?/br> 從審訊室出去,會經過休息廳,季行覺有點納悶地望了一眼,果真看到了蘭德上將。 蘭德上將賴以生存的法則是“不要多管閑事”,所以他比一眾同僚都活得長,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跳出來,親自插手這種事,不僅德恩措手不及,季行覺也很驚詫。 就算蘭德上將賣戚情的面子,也不用賣這么大吧? “小季,”蘭德上將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沒事吧?” 看德恩似乎沒意見,季行覺走進休息廳,禮貌地鞠了一躬:“托您的福?!?/br> “C9構建的時候,你是和我打過報告的,”蘭德上將淡淡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兩個安全員,“算算時間,是在伊瑟參與項目組之前?!?/br> 這句話一出,安全部的人臉色都微微一變。 “安全部干活一向莽撞,別在意,”蘭德上將拍拍他的肩,“放心,我相信你?!?/br> 德恩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上將,您能拿出證據嗎?” 蘭德哼笑一聲,從兜里掏出一個儲存器交過去:“這是季教授和我報告時的演示視頻?!?/br> 季行覺更詫異了。 蘭德上將說的確有其事,在最初構建C9的模型時,他的確和蘭德報告過,并且進行了視頻演示。 但那也就短短的幾分鐘,他沒想到蘭德居然會錄下來,并且儲存了這么久。 “……我們會盡快核實,”德恩心底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但另一份視頻記錄更具信服力,季行覺依舊需要在安全部接受調查?!?/br> 蘭德上將呵呵笑:“那我就不打擾各位調查了,季教授,我等你回來陪我下棋?!?/br> 季行覺被手銬銬著,難得還能顯得風度翩翩:“樂意至極?!?/br> 安全部的牢房季行覺也很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