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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好好的怎的就昏迷過去了?!這可不是小事,嚇得高旺都傻了,慌不迭地叫外頭守候的宮人傳太醫,又讓人匆匆忙忙地把太子也一起找了過來。 這可顧及不了什么做不做戲的了。 太子與御醫前后腳急匆匆地趕來。御醫一番診斷,竟什么也判斷不出來。 太子大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這個節骨眼上,皇帝怎么會突然暈倒不省人事? 解庭南皺起眉,突然想起原劇情中,綏和二十年攝政王發動政變時,皇帝便是被下了許多年的慢性毒,等反應過來之時,早已來不及了。 難道…… 少年眸光微爍。 原劇情的攝政王是在綏和十七年下的毒,因此他這些年并沒有太過于防備,但如今皇帝這癥狀…… 卻讓他不得不懷疑攝政王將一切都提前了。 可那時皇帝從被下毒到毒發,足足有三年的時間。 如今不過綏和十四年,也就是說,攝政王在綏和十一年時,便已經……! 可綏和十一年,他才剛回朝。 解庭南無法,只得擱置了計劃,畢竟眼下這種狀況他自然不可能走開。古代通訊不發達,藏鷹谷又離京城遠了些,保不準路上皇帝發生了什么事,攝政王又提前了政變…… 那才是麻煩大了。 皇帝這一出事,消息全被封鎖下來了,連只蒼蠅都沒飛出去。 解庭南只得將飛鷹令交付給陸從今與陸夜白,千叮萬囑一定要弄到人,不然這南燕岌岌可危。 二人知曉事情的嚴重性,滿臉肅穆地點頭,便去了。 皇帝直到午時才悠悠轉醒。 他一睜眼,就瞧見了守在床榻邊的太子與解庭南,不由得怔了怔。 昏迷前的記憶再次涌上心頭,皇帝頭痛欲裂,卻拒絕了兩人想要伸來扶他的手,自己則撐住了床坐起身來。 “朕…朕這是……” “父皇,”小少年看上去像是要急哭了,“您已經昏迷兩個時辰了,您還好嗎?” 皇帝愣住了。 昏迷?兩個時辰? 怎么回事? 這么說來,除了腦袋頭疼欲裂以外,身子也沉沉的,不怎么使得上力氣。 他擰起眉頭:“朕這是怎么了?” 解庭南沉默了一會兒,同太子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是決定不將他已經中了毒、恐怕活不了多久的事情講與他聽。 解庭南睜眼說瞎話:“找太醫來看過了,說是您最近太過于勞累,好好休息一陣便沒事了?!?/br> 皇帝狐疑地看他一眼,卻沒有多問,“朕還得去批剩下的奏折……” “父皇,您就先好好休息罷,這些交由太子哥哥來?!鄙倌瓿雎晞竦?,滿眼擔憂,“您的身體……” 皇帝哼了一聲,并不以為然:“朕還不老?!?/br> 意思是撐得住了。 解庭南無奈地嘆了口氣。 罷了。 只是不知道……皇帝能不能撐到攝政王發動政變的那一日呢。 原劇情里,皇帝從初次毒發到最后暴斃,也不過短短七日。 七日…… 少年眸色暗淡。 又能做些什么呢。 · 史書載,綏和十四年六月,攝政王顧思明反叛,勾結北秦皇室發動政變,意圖覆滅整個南燕王朝,卻被早已埋伏在皇城內的御林軍一網打盡。 大皇子深入敵營,里應外合,同太子率領御林軍成功將僥幸逃脫的部分叛賊捉拿歸案;鎮國將軍蘭牧鎮壓叛賊有功,逆賊顧思明及其同伙囚于攝政王府。 野史載,攝政王反叛當日帶了五千精兵,各個皆是精銳,御林軍險些不敵,卻在一幫不知從何而來又從何而去的白衣蒙面人的幫助下成功化險為夷…… 傳說,他們都來自江湖上一個名為“藏鷹谷”的組織。 只是江湖人士大都對皇家糾紛嗤之以鼻,也不愿摻和,至于為何他們要千里迢迢前來相助……便不得而知了。 叛軍被鎮壓后,之后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了起來。 攝政王自殺后不久,那北秦的使臣不堪苦痛也都把實情托盤而出,和他們所猜想的別無二致。 至于攝政王為何要這么做的原因……北秦使臣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聽人含糊地提起過說是要給一個女人報仇。 順便給自己報仇。 解庭南翻了翻那交上來的證供,卻沒能發現更多有用的線索。 攝政王死得太突然了,本還囚于攝政王府有專人看守,哪曾想不過一晚上的時間人就沒了。被人發現時維持著一個詭異扭曲的姿勢,像是自己捅了自己幾刀自殺的。 那日守衛的所有御林軍都被盤查過了,從未有人出入過那個地方。 而攝政王的死,也終究被判成畏罪自殺。 解庭南總覺得沒這么簡單。 他親眼見過攝政王的尸首,脖頸心口上有兩道鮮明的創口。 可哪有人想要自殺,要先割自己的脖子一刀再捅向心臟呢? 可是人已死,再追究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推進著。 ——只是皇帝的病情一日比一日每況愈下,甚至連常奕和常清蕪都過來看過了,也無濟于事。 那日下了很大的雨。 解庭南獨自一人跪在床榻邊,垂眸看向榻上氣若游絲的皇帝,心底有些諷刺,又有些酸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