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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從今越聽越覺著是二位在危言聳聽了。 他們拜別老祖宗出宮前,太后又多吩咐道。 “老三他如今也入了太學,老大和太子都在上舍,老四畢竟年紀小,平日里你們多照拂照拂幾分便是,萬萬別讓人欺負到頭上去了?!?/br> 陸家兄弟點頭應是。 陸從今沒多想啊,打算著隨便查查應付一下得了,畢竟橫豎都已經是□□年前的事情了,銷毀人證物證的時間充裕,就算要查不一定能查出來。 況且這他們要怎么查?只有個虛無縹緲的猜測,連個入手的地方都沒有。 京城王侯貴人里苗疆女子多了去了,他總不可能真要去一個一個排查吧? 回府的路上,陸從今叼著根狗尾巴草,懶洋洋道,“要我說,這三殿下就是真傻子,哪來的又被人害被人下蠱。他母家的勢力如此之低,是個有眼力見兒的都不會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這又是何苦呢?太后娘娘真的是危言聳聽了?!?/br> “那可未必。歷朝歷代后宮女子為了爭寵什么花樣都使得出。指不定當年,便是哪位妃子心術不正,三殿下才慘遭如此毒手?!憋@然要比兄長更老成些的陸夜白反駁,十分冷靜地分析。 陸從今連忙捂他的嘴,低聲道,“敢非議后宮,你不要命了?” “猜測罷了,怎算是非議呢?!标懸拱讚u搖頭,表情一板一眼的。 “若要我說,我們便真該去查查這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些日子咱們和三殿下在同一班上學習,你難道瞧不出三殿下是個多么勤奮努力的人?” 陸從今心道:那可未必,我覺著他手里拿著的那本,便有點像我前些日子在宮外書販那兒瞧見的話本的下冊,他還想問人借來看看呢。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自家弟弟滔滔不絕,“再說了,早在先帝時期,蠱毒這事物便被列入了禁令之中。這種邪術本就不該再現世,更何況在我泱泱南燕?若三殿下真是被jian人所害,我們陸家男兒難道不應該查他個水落石出?” 陸從今:……行吧。 他就不該覺得陸夜白能聽進人話的。 過了一夜,陸從今都快要忘了太后的囑咐了,陸夜白也沒再提起。 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們和這位三殿下平時沒什么往來,主要是三殿下身邊的四皇子、時不時來串門的太子和大皇子實在是太……護犢子了。 大皇子和太子之間水火不容,他們沒打算站隊,干脆也不去蹚這渾水,以免落人非議惹火上身。 哪曾想便是此日,他們就瞧見那昨日被他們念叨在口中的三殿下眼紅紅地走進學堂,一聲不吭的,情緒也怪異得很,回到位子上便趴下不動了,不知是在哭鼻子還是怎么。 而顧安紹被司業叫去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在小孩身邊守著以作安慰。 看著……看著還怪惹人心疼的。 不對不對。 他怎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陸從今還在為自己腦海里冒出的驚人想法而震驚,就瞧見身側的陸夜白猶豫了幾秒,便提著他們今日帶上的點心站了起來,朝三皇子的位置走了過去。 陸從今:??? 他還沒來得及制止,便聽見了自家親兄弟帶點安撫意味地和那小傻子講話,還將他們的點心遞了過去。 等、等下?! 陸從今瞳孔地震。 你把咱們的點心給他了,那正午休憩時咱們吃啥呀?!總不能真翻墻出去下館子吧?! · 別說陸從今,解庭南也挺迷惑的。 這年頭的小孩,怎么會以為一個人趴著就是在哭呢?他肩膀抖都沒抖一下吧,無聲落淚也不是這么一個落法的??! 這聲音不大熟悉,聽這語氣還有那稱呼,當是班里的其他人。 可是旁邊還坐著個顧安紹,他不能暴露本性。 不然以他“非必要攻略人物隨他而去”的性子,估計這次會翻臉。 可惡。 小孩睡眼惺忪地抬頭,滿臉寫著茫然,白嫩的小臉上甚至還有點印上去的淺淺紅印,發出一個含混的單音:“???” 除了眼眸仍然通紅以外,沒有一點他以為會瞧見的眼淚或者是什么,反而一臉困頓的模樣,就差沒在臉上寫出“我在睡覺”這四個字了。 陸夜白笑容頓?。骸?/br> 等等,他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原來三殿下沒有在哭,只是在……睡覺嗎? 只消看了人一眼,解庭南就無比慶幸自己方才作出的決定。 陸家兩兄弟之一,這個應該是那對雙胞胎的……小孩又抬眼看看在座位上目瞪口呆往自己方向看的少年,再看看自己面前滿臉真誠的這位。 哦,那應該是陸夜白。 說到陸家倆兄弟,又有一件事非常值得一提。那便是昨夜常清蕪臨走前同他說,在太學若是出了什么事、或者說是尋到了什么不方便讓那些皇子知曉的線索,可以去找陸家那倆兄弟。 “陸從今雖然不大靠譜吧,但陸夜白還是值得信任的?!背G迨忂@般道。 “他們也是藏鷹谷的人——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知曉就是了,只有我們幾個核心弟子知道?!?/br> “總之要是有什么困難,他們會幫上你的?!?/br> 解庭南大為震撼,又匪夷所思。 這宮里宮外的,怎么處處都有藏鷹谷的“眼線”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