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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投進來一束光,細小的灰塵在飛舞,空氣中冷杉的味道跑得飛快,在原野鼻間瘋狂跑圈。 “麻煩學長了?!彼尉┲鄣穆曇艉芎寐?,如本人一般溫煦。 但眼下這情景只讓原野覺得燙得嚇人。 一抬頭最先看見的是凸起鎖骨上的那粒痣,在白膩的皮膚中宛若夏日冰沙上的一粒紅豆。 原野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躁動,強制雙眼越過他胸前的景色,直接躍到左胳膊,拿處理好的棉簽往上涂碘伏。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臺蒸汽機,頭頂上有個蓋,那個蓋被氣頂得忽上忽下,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而機身早已燙得要爆炸。 “學長,你冷嗎?手一直在抖?!?/br> 原野“哈哈”尬笑一聲,“不冷不冷,剛剛打球太用力了這會肌rou有些酸?!?/br> “今晚記得洗個熱水澡好好放松一下肌rou?!?/br> 原野忙點頭,順著臺階就下。 不過說到肌rou,他這才發現宋京舟雖然看著挺瘦,但肌rou居然比他還結實,棉簽覆上去能感到十足的韌勁。 “你這肌rou在哪家健身房練的?明兒我也去辦張卡?!痹笆菫檎以掝}也是真想知道。 也不知道是他體質問題還是什么原因,他肌rou總是練不滿意,就那薄薄一層。 “在家練的?!?/br> 原野訝然,不敢相信,“在家練得這么好?你買了哪個老師的課程嗎?” “沒有,”宋京舟斂眸,繼續說,“我爸教的?!?/br> “你爸是健身教練嗎?” “不是?!彼尉┲鄣穆曇粲拥统?,語氣也冷下許多。 宋京舟側坐著,一半臉在橘黃色暖陽中,一半陷入陰影。像是一大片海洋,海底下神秘詭譎,海面上波光粼粼。 原野側眸,原本就窄的眉眼距離又近了一分,他扔掉碘伏已經涂盡的棉簽。 “你轉過去,我給你涂背?!?/br> 宋京舟起身,背對著原野跨坐在椅子上,將整個脊背露出,他手撐在椅背上,脊背微微拱起,極具沖擊力。 要換平時,原野現在保準雞兒梆硬,但現在的他除了心疼與生氣不知還該有什么情緒。 背上的傷比手臂上重得多,一大片一大片得蔓延整個背,都要看不出原本肌膚的顏色。紫色蓋住深紅,深紅底下還有青色,跟顏料盤被打翻了似的。 但下手那人又很懂,所有的傷痕都避開了脊椎骨,冷白色的一條從脖頸往下延長至尾椎骨,倒顯得那些傷口更加可怖。 原野下意識地伸手去碰,在空氣中暴露這么久,皮膚溫度已經降下來了,比他指腹要涼一些,但他卻能感受到這些傷痕剛布上去時火辣辣的觸感。 “都這樣了你還上體育課,你鐵做的么?”原野越想越氣,抬頭沒好氣地說。 “被人揍成這樣哪有臉請假?”宋京舟卻是玩笑般地回他。 原野氣地對他呲牙,當然宋京舟看不見。 原野伸手又拿了一袋新的醫用棉,把碘伏握在左手里,邊涂邊問:“上周還沒有的,周末弄到的?怎么不去醫院?” “去醫院太麻煩了?!?/br> “平常咋沒見你這么懶?!痹坝趾莺莸伤谎酆竽X勺,收回視線時余光忽地瞄到他耳骨上有好幾個小小的凸起。 那是耳洞愈合之后會留下的痕跡,左邊耳骨上也有好幾個,打的不規律,全挑在骨頭上打。 “哇,你是真不怕疼啊,耳骨上打那么多洞?!?/br> 之前樂在立說有耳洞威風霸氣,原野就嘗試過在耳骨上打兩個,結果剛打一個就疼得不行,第二個說什么都不肯打了。 之后他疼地嚎了三個晚上,然后任其愈合,對耳洞再也沒想法了。 宋京舟這左三個右四個,原野光想想都覺得疼得窒息。 宋京舟伸手摸了摸耳朵,“還好,扎的時候不怎么疼?!?/br> “牛!”原野由衷地佩服他,“不過看你這愈合的痕跡,打了得有好幾年了吧?” “嗯,高一的時候打的?!?/br> 原野笑,“沒想到你也有叛逆期啊?!?/br> 兀地,傳來一陣開門聲,伴隨著樂在立那不著調的歌聲。 “………臥槽!對不起!打擾了!” “嗙——”樂在立又把門關上了。 第8章 狗屁不是 樂在立嚇地煎餅果子都掉了,馃箅兒撒了一地,他驚慌失措地蹲下胡亂將其抓起又塞回餅里。 “臥槽臥槽臥槽,我剛剛看到了什么?他們怎么進展這么快!” “caocaocao,原哥為什么不帶他去酒店而是跑來宿舍!”樂在立一歪頭,“難道原哥窮得開房錢都沒了?不至于啊……這才月初?!?/br> 總而言之,匯成一句話—— “原哥牛逼!” 原野起身,從衣柜里扯出一張薄毯,遞給宋京舟。 “你背上藥沒干,拿這遮一下吧,蹭上藥也沒事,紡織布的,好洗?!?/br> 宋京舟接過,毯子是淺藍色的,印著許多小熊和兔子,怪可愛的。但一想到原野拿這個蓋身上就想笑。 “學長挺有……童趣?!?/br> 原野忙解釋:“那是我媽有次來學校給我帶的,說是沖話費送的,我沒蓋過!” 宋京舟輕咳一聲,止住笑意,將毯子披在肩上,蓋住裸.露出的美好rou.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