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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不是早就知道,而是查到了一些事,查南星的時候順帶查了查張川穹,然后從張川穹的反應推算出的事。 杜若仙是張川穹前世戀人? 不見得吧。 張川穹壓低聲音:你想做什么? 很簡單,你把我那縷精魂還給我,我什么也不會說。 張川穹冷哼:你威脅我?休想! 木然什么也不辯解,張口就要喊南星,張川穹連忙說:你敢!他掙扎了一瞬,立刻就說,我怎么知道你說話算數? 木然說:我發誓,我是鬼怪,誓言受天道管制,違背誓言我會魂飛魄散。 張川穹聽木然發了誓才把神魂給他,木然如果死了,能傳達給南星信息的方式很多,但是活著得受誓言約束。 木然得到了自己想了很久的自由,十分輕松的和張川穹說話:我和很多道士相熟,活了很久很久,我知道的事情比你多得多,南星嘛,不止在驅鬼的圈子很有名,有好幾個大鬼都認識他,知道他一些事,你要是想知道,可以拿價值相當的東西和我換。 張川穹現在不想知道那么多,只想木然趕緊從南星眼前消失,不要有任何交流,便讓木然快點滾。 他生怕南星知道一丁點訊息。 木然走后。 張川穹默默撿起剛才被扔在一旁的菜刀洗了洗。 南星就在一旁站著,但是他不敢看南星、也沒有任何交流。 他拿起菜刀繼續去切菜。 可剛才還在砧板上殺好的魚,現在已經不見了。 南星指了指圍墻,它跑得太快,我沒追上就上了墻。 張川穹往圍墻上一看,只見一只貍花貓叼著一條大魚正是從圍墻上跳了下去。 宅子被他畫了圈,南星不能上墻,辦法去追貓。 砧板上空蕩蕩的,流了些淡淡的血水,滿鼻腔的腥味。 南星在樹蔭下站在,穿著一身杜若仙親手為他做的、華貴精美的衣衫,看著他。 被人悉心供養著,突然被他要了回來,來到這個宅子里被圍了起來,做起了廚家看貓抓老鼠這些低微的瑣事。 張川穹突然覺得自己這一刻很狼狽很可笑。 他在南星眼里一點也不風光,從前南星說是保護他,并沒有一點依賴他的念頭,是不是在南星的眼里,他從來是不值得依賴的? 吃東西靠搶,供香是拿命換來的,吝嗇又嚴苛,似個庸俗殘暴的市井小民。 怎么配擁有這么一只鬼? 可笑的是他還說什么教養南星。 把人家餓得要死要活,恩賜般打賞,還要南星守有的沒的規矩。 可現在南星安靜的站著坐著,滿身的貴氣,對他做的食物、他的供香興致缺缺,有時候提起手指,吃那么一點。 吃得很慢很雅致。 比他想要的標準還標準。 在他手里怎么也學不會的規矩,跟了杜若仙不久全都會了。 張川穹朝南星招了招手,示意南星過來。 南星還是很聽話的,也是很快聽從他的命令過來了。 張川穹悶聲悶氣地說:給我看看你的手。 張川穹握住南星的雙手,認真仔細的檢查他的手腕,問:傷都好了嗎?還疼不疼? 南星的長睫微微垂下,輕輕搖了搖頭:釘著的時候很疼,現在不疼了。 張川穹又看著他的腳,腳上的好了嗎? 南星點頭:四肢的都好了,但是胸口的還沒愈合。 張川穹還沒說什么,南星已經自己脫了上衣給他看。 南星的身體雪白美麗,四肢和肌理分布恰是好處,宛如神造的工藝品,漂亮得無法言語。 但他胸口有個黑漆漆的洞,看著似快合并了,可周圍都是發黑的符文,很是不詳的樣子。 這些東西對于小鬼來說是酷刑,釘子拔除了,愈合也要相當久的時日。 怎么還是這樣?張川穹想好好的安撫他、去觸碰他的傷口,但又覺得他和南星并沒有如此親密,只是說,我待會做個法陣給你好好養著,杜若仙也真是的,怎么下手這么重? 南星輕輕地說:因為我吃了杜少爺的東西,杜少爺生氣了,您把我賣給他處罰的。 張川穹心臟微抽,南星是不是認為,是他授意讓杜若仙釘的釘子、讓他受苦的?他連忙解釋,我和他好好簽了協議,不讓他傷你。誰知道杜若仙下這么重的手。 嗯。南星淡淡的應了一聲,并不計較那些事、不計較張川穹當時在莊子里簽協議時,南星四肢已經釘上了釘子,他說好疼,可是張川穹狠狠的斥罵他。 真的很疼。 他不計較,但是記著。 張川穹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他這么對你,對你這么狠,你還跟著他、那日在半山腰你還護著他?那些世家少爺花言巧語的,騙著人喜歡他,這不過是一鞭子一個甜棗,你還喜歡他? 南星搖頭道:他讓我這么疼,我一點也不喜歡他,我很是厭惡他。 他在杜若仙身邊是為了采陽,可是杜若仙的陽氣越來越少,他連采陽都失去了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