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烈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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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她始終靜不下心,寫卷子的時候總是想到他。 沒一會兒就要看看手機。 他今天沒要她過去陪他。 做了許久的思想斗爭,也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是他爛桃花一堆,她都沒說什么, 可他怎么還好意思對她發脾氣呢。 還想不明白她為什么這樣忐忑。 但這種僵持所帶來的不安, 似乎都是她一個人的。 她挨不過。 晚上,快到十點, 她沒骨氣的拿起手機,撥通了傅言真的號碼。 先打電話,其實就意味著先低頭。 盡管她并不知道,她在孫若雪的事情上有什么錯。 第一通電話, 他沒有接。 隔了半小時, 她忍不住又打了一通。 還是沒接。 理智告訴她, 不能再打第三通, 他不接就算了。 可眼忍不住去看,手也忍不住去碰。 不過,這回沒等她撥出號碼,它自己震動了起來。 傅言真給她回電話。 她一個激靈。 差點把手機磕在臉上。 慌里慌張地扶好手機,按了接聽。 指尖還是顫的。 對面那輕描淡寫地一聲“喂”,又讓她心頭一悸。 “有事嗎?”傅言真聲音有些倦意,還帶著點啞。 “……沒什么事?!彼某亮藥追?。 傅言真沒說話。 給她一種沒事你打電話給我干什么的暗示。 “你很困嗎?”她猶豫,還是主動找話來說。 “有點?!?/br> “……”不知道再說什么,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她組織好措辭,“那個,之前不是你接我電話的……是吧?!?/br> “什么?” “就開學那會兒,我的電話不是你接的吧?!?/br> 傅言真明顯忘了當時故意氣她的這事兒,有點莫名其妙,“我沒接過你電話?!?/br> “……那你休息吧?!甭牫鏊睦Ь?,她只好這樣說。 “嗯?!备笛哉鎽寺?。 但電話未被立刻掛斷。 他默了幾秒,又開了口,聲音有幾分艱澀,“明天下午,你能來俱樂部嗎?” “……好?!?/br> 心情一下雀躍。 其實她這幾天挺忙的。 袁安興師動眾地給她弄來了實驗的學習材料,包括他們這幾次自命題的試卷。 盡管任務這么繁重,她還是忍不住想見他。 “早點睡?!备笛哉嬲f。 “嗯?!彼肓讼?,說了句,“晚安?!?/br> “晚安?!备笛哉嬉不亓怂?。 這心情,好似潮汐。 起起伏伏,跌跌落落。 全系于一人。 他們誰都沒有提及孫若雪的事。 她沒好意思問。 他也沒有主動說。 -- 次日下午,她跟沈鄰溪說去找同學。 沈鄰溪提醒她今天有雨,記得帶傘,還有晚上回來早點。 她嗯了聲。 心懷鬼胎,所以過分敏感。 她想了想,這是沈鄰溪是第一次跟她說“早點回來”。 到俱樂部的時候,傅言真在門口和人說話。 她注意到他頭發剪短了,能窺見后頸棘突。 已經降溫好幾天。 可他眼下沒穿外套,只套著一件黑色低領毛衣,布料看上去也并不厚重,鎖骨露出半截,袖子往上推一寸,腕骨精瘦有力。 他背對著她,并沒注意到她來。 是第一次來時,那個剃著寸頭的男人提醒的。 她記得他叫韓紳。 “呦,小同學來了?!表n紳朝她笑了笑。 傅言真這才側過身,一寸日光覆在他臉上,眼眸里也噙著點細碎的光。 像是星辰墜進深海。 韓紳知趣,曾如初一來,他就找了個有事的借口。 先走了。 她走到傅言真跟前,咬了咬唇,開口問了句:“你怎么剪頭發了?” “長了,擋眼睛?!备笛哉嬲f。 曾如初“哦”了聲,感覺他有些情緒不佳。 一低眸,看到地上有兩截煙頭。 這一隅空氣里,也摻著點煙草味。 剛剛韓紳手里銜著一支,她沒多想,只以為是他抽的。 傅言真帶她進了門,眾人一見到她就笑。 有眼力見的畢竟是少數,但大家也沒什么壞心思,只是跟往常一樣拿她打哈哈。 曾如初實在不太習慣這種戲謔,伸手推了推傅言真,“能不能走快點?” 他這回沒帶外套出來,見她又低頭臉紅,哂了聲:“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緊張什么?” 曾如初:“……” 但他還是顧著她感受,抬起眼,一個眼風掃了過去,讓動靜小了許多。 他帶她進了訓練室。 曾如初去休息室里寫卷子,寫了小半張就寫不下去了。 想出來看他。 她走到一旁,和往常一樣坐在地上。 其實旁邊放了椅子,但她已經習慣在地上坐著。 這個季節,天還是有些涼的。 傅言真給她買了個軟墊。 她一抬眼,發現一旁的椅子上放著他的外套。 上面還有煙盒和打火機。 盒子是拆了封的。 目光微微一顫。 他這分明,也是抽煙了。 十一月過了大半。 離年末的比賽也沒剩多長時間。 他現在只想報那一箭之仇,練到胳膊發酸時才回過身,看到了曾如初。 她已經安靜無聲地在這里等他快倆小時。 傅言真看她這小小的身軀,心里驀地一軟。 那點火氣也消了。 他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捏了捏她臉頰上的那點軟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