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晚上有員工拎了rou給劉阿姨。 劉阿姨燉了骨頭,rou做的很嫩,湯水也特別鮮,大家吃了不少,就周雪綿沒什么胃口。 戚元涵推了個湯碗給周雪綿,說:多吃點吧,身體暖和了,感冒就好了。 周雪綿碰了碰碗,說:元涵,你回去吧,我幫你想辦法,待在這里怪冷的,還容易感冒。 戚元涵說:我不是回不去。 嗯?周雪綿疑惑。 戚元涵沒解釋,說:還是喝湯吧。 周雪綿盛了碗湯,吃的沒滋沒味,品嘗不到鮮美,只覺得舌頭被燙麻了。但是效果顯著,喝完碗,再睡覺她的感冒好多了,嗓子也不疼了。 戚元涵沒回去,她在這里待了三天,也沒有提過要走的事,她會跟周雪綿塊去豬場,做什么都很認真,像是會在這里待五天、六天周。 等到所有事情塵埃落定。 冬天的夜清冷,浩瀚的夜空見不到幾顆星星,連月亮也被云遮住,它的輪廓漸漸的瞧不清了。 電腦桌上放著幾張文件,戚元涵整理好,塞進紙袋里,她把電腦關機放進電腦包里裝好。 等了幾分鐘,熄燈。 屋里是漆黑片,她打開手機,給柏妤柔發了條信息:【我今天晚上回去,記得接機?!?/br> 她起身,打開手機后置燈,她拎著包路過周雪綿房間的時候,門推開了。 周雪綿屋里燈雖然關了,可她人還是進去時的模樣,她好像直在等戚元涵出來,周雪綿動作很輕,捏了捏門板,說:你要走了嗎? 嗯。戚元涵應聲。 直接走肯定走不了,她得在晚上沒人的時候走。 周雪綿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只是她沒開口就聽著了咚咚的聲音,像是行李箱在地上滾動。 走廊上沒有燈,等了會才看到手機后頭的白光,葉青河拖著行李箱下樓梯,她看向戚元涵說:等等我,我跟你起走。 她很著急,提著行李箱很費勁,步步往下邁,相比之下她的行李箱成了累贅,戚元涵跟周雪綿都是兩手空空。 周雪綿喊了聲元涵,聲音有些啞。 戚元涵站在路的中間,她往后退了下,背貼著墻站著。葉青河離得很遠,她干脆把行李箱放在臺階上,打算直接跑過去,然后挽住戚元涵的手。 你等下。戚元涵這話跟葉青河說的。 葉青河愣在原地,她空著的手,用力握住樓梯才穩住了腳下的踉蹌,她動了動唇,想問為什么呢,又覺著這樣說的不明確,換了句:太麻煩了嗎?那我不帶行李箱了。 戚元涵沒聽到樣,轉身看向了周雪綿,問周雪綿,你有什么話要說的嗎? 周雪綿眼睛里的情緒很明顯,她不想戚元涵離開,但是也沒有強制把她留下來,只是握著門。 戚元涵說:希望你別攔著我。 就剩下三天,其實哪怕天不剩也沒用,周雪綿都不明白,戚元涵為什么會待在這里。 這幾天她過的很煎熬。 如果這七天戚元涵留下來,她拿不出十個億怎么辦?又想著戚元涵離開了,她是不是被拒絕了。 好像哪種結果都不好。 她直在裝作鎮定,裝作跟之前樣,正常去上班,正常去工作,正常的去盯養豬場,努力不讓任何人看出端倪。 每天膽戰心驚,像個傀儡。 想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戚元涵從門口路過,聽著那即將遠離的腳步聲,她忍不住的推開門。 周雪綿卸力樣地說:你都知道了吧。 嗯?戚元涵疑惑。 周雪綿看著她手中的合同,說:那就跟堆廢紙差不多,根本沒有十個億。 她說的頹廢,因為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手指抓門的時候,多用了幾分力。 戚元涵捏捏手上的合同,幾秒鐘,伸過去遞給周雪綿,周雪綿沒有接,戚元涵走過去說:給你。 周雪綿低著頭,說:對不起,我騙了你。 戚元涵抿了抿唇,如果你只是在合同上動手腳,虛抬價格,想做到十億的確很危險。但是,這份合同,也不是做不到十個億。 嗯?周雪綿驚訝地看著她。 戚元涵說:我按著合理的價位范圍給你做了調整,之后這個養豬場不再是由從公司代理和控股,由你個人決定,屬于你的私人財產。這樣,你用多少錢簽合同他們都管不著,其他的地方你自己看,利潤分配和歸屬上我都做了改動。 周雪綿微微愣,沒聽懂。 戚元涵說的通俗了點,也就是,老爺子如果把錢打到你賬戶,那筆錢就是你的,跟公司沒有關系。他應該承諾過你,這是給你的嫁妝吧? 老爺子跟所有人都說過,不管是自家人,還是外界,大家都知道這個養豬場,這是給周雪綿的嫁妝。 那就沒問題了。戚元涵微彎著腰,把文件放到她手上,說:合同好好收著,里面我都改好了,剩下的你自己研究吧。 周雪綿手抖了抖,上頭的文件撒了出來,她迅速抓住,拿起來翻,她不會做合同,但是她能看懂。 這合同表面看著跟她先前那份樣,仔細看,會發現很多內容更改了,周雪綿問:你自己做的?這些都是你做的?等戚元涵點頭,她又很不解,問:你自己做好了,為什么還要給我。 她這個問題問得好。 戚元涵沒想好怎么回答。 而周雪綿問著問著,自己有了答案,所以,你這三天留在這里,是因為 是因為這份項目,幫她做這個項目嗎? 戚元涵還是跟以前樣,只做不說,做完了再給你選擇要不要。她的好,永遠都是默默無聲的,像是嫩芽戳破了地表,悄無聲息,不叫任何人發現。 不像她們,點點的好都要大肆宣揚。 遇到戚元涵后,她會經常去想,以后很難會遇到這么好的人了,只能再抓緊點,用力點,然后妒忌她身邊所有人,想讓她的溫柔只為自己停留。 就十多頁的合同,卻有了十個億的重量,周雪綿快握不住了,她把項目遞給戚元涵,說:這是你做的,你拿著吧,它是你的,我不能要。 戚元涵自然沒收回去,提著自己的電腦包拿出袋東西放在地上,里頭裝的感冒藥,她繼續往前走,她的腳步很輕,點點跟周雪綿拉開了距離。 元涵!周雪綿又喊了她聲,她從門里走了出來,站在路中央。 這次戚元涵沒回頭,也沒有停留,只是說:你以后,還是不要做自己不擅長的事了。 她走到樓梯那里,站了幾秒,跟葉青河說:走了,不是都準備好了嗎。 葉青河直站在臺階上,戚元涵叫她別動,她就沒動,手心捏的發紅,虎口的肌膚都快磨破了。 發什么呆啊,快走啊,待會人來了,我們就走不了。戚元涵催著她,然后伸手去提她的行李箱。 葉青河說:你剛剛叫我別動。 戚元涵接過葉青河手中的箱子。 她沒帶什么東西,部手機,臺電腦,她說:是叫你在這里望風的,你怎么這么笨? 葉青河繃著的臉開始解凍,她抿著唇笑。 葉青河跟著戚元涵下樓,看著戚元涵繃緊的手腕,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肌膚白皙,能看出青筋。 戚元涵提行李箱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帶她走,定要帶她走,只帶她走。 面對這樣的女人,如果自控力不高的,會癡迷她的溫柔,會越來越邪惡,會變態的想要獨占她。 到樓下,戚元涵把行李箱放在地上,輕輕地推開門,再把行李箱推出去,說:小點聲走路,別把大家吵醒了。 嗯,好,我輕輕的。葉青河放輕腳步,把門掩上。 戚元涵拿了車鑰匙,把行李箱放在后備箱,她來時沒開車,這臺車是周煒川的。 她去開車,葉青河坐在副駕駛位上,戚元涵問她:東西都帶齊了嗎?我們走了就不會回來了啊。 沒有。葉青河頓了頓。 到底有沒有?戚元涵無奈。 葉青河說:有,那些東西沒拿。 哪些東西?戚元涵愣。 不會是那個吧。 當時都說讓她別帶了,哎。 戚元涵催她,快去。 好好好,我很快的。葉青河推開車門,她趕緊往屋里跑,戚元涵指腹敲著方向盤,著急又害怕帶葉青河走,玩的就是心跳玩的都是刺激。 明明她個人就可以離開,葉青河是很自由的人,她們沒必要起同行,她偏偏在計劃里添了她的名字,就算葉青河沒來,她也要去找葉青河的。 突然有這個想法,很怪異。 葉青河進屋上樓,她腳下還是雙粗高跟,踩在地板上會有咚咚咚的聲音。 她放輕了腳步,到二樓的時候,發現周雪綿坐在臺階上,周雪綿穿著黑色的羽絨服,縮在角落里,跟四周的黑暗快融為體,腿旁邊是盒藥。 周雪綿看到她,抬起了眸,眼睛里亮了瞬,又瞬間片漆黑,葉青河嘴角動了動,盡管周雪綿看著很可憐,應該同情,她卻有些抑制不住。 想嘲笑。 那種膨脹感,在五臟六腑里頭流竄。很隱蔽的,讓她全身沸騰。 最開始葉青河很慌,周雪綿什么都沒有帶,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跟戚元涵走,她怕戚元涵會帶周雪綿離開,怕她跟戚元涵之間會多個周雪綿。 而周雪綿呢,她從始至終都是羨慕葉青河的。 因為戚元涵路過她房間的時候,根本沒有停留。 她也輸在,她還在祈求戚元涵留下,或者主動帶她走,不像葉青河做好準備,不像葉青河那么偏執。 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 隔壁房間的燈亮了,葉青河跑的飛快,到了門外直奔戚元涵的車,然后把東西扔進后備箱。 急什么。戚元涵看她直慌,笑了出來。 然而下秒,她就笑不出來了,葉青河指了指三樓,三樓的燈亮了個,戚元涵呼出口氣,嘆道:真是拿你沒有辦法了,下次我就不 算了也沒有下次了。 戚元涵踩著油門,迅速將車開走。 路上片黑暗,車前燈把崎嶇的路照亮,路上沒瞧見人,只有她們的車在駛離這片荒涼。 另邊。 周煒川還在晃神,他被吵醒后,爬起來倒了杯熱茶喝。 他推開門往外頭站,被外頭的冷風吹著打了個哆嗦,他又縮了回去,拿了件外套穿上,琢磨著肯定是葉青河在搞什么,他要過去訓斥葉青河。 等他下樓梯,只看到了周雪綿。 周雪綿縮在那兒動沒動,他去看了眼戚元涵的房間,東西都在,人卻消失不見了。 他皺了皺眉,不悅地朝著周雪綿走過去,問:我老婆呢?你看到她沒? 周雪綿抬頭看著周煒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喜歡戚元涵是件很扭曲的事,她又受到了太多的沖擊,現在看到周煒川臉什么都不知道,她居然覺得爽,覺得他這個人才是真的蠢。 但仔細想想,周煒川也不是真的蠢。 那么多人喜歡戚元涵,偏偏就他追到了戚元涵。周煒川是渣,是精明,自以為得到了老爺子的真傳,開始擺弄。 我老婆呢!元涵呢!周煒川有點急了,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你老婆啊。 周雪綿撐著下顎,說:她跟葉青河走了。 什么?周煒川微愣,眼里不可置信,呆滯了般,很快他搖頭,不可能,你他媽別在那兒給我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