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他不能認真,有什么好高興的,這只是演戲而已。 一個間諜,是不可以擁有自我幸福的,也不被允許擁有。 次日清晨。 當江余睜開眼從床上半起身時,身旁的黎斯早以不見了蹤影。 江余皺眉,伸手去觸碰身側位置的溫度,早以冰涼。 這個人昨天就因為處理公務睡得很晚,今天又起得這么早,身體吃得消? 他穿衣起身,洗漱完畢后推開臥室的門想要去找黎斯。 手剛搭在門把上,臥室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江余攏著衣服,怔愣地看著眼前的黎斯。 你去哪兒了?江余輕聲開口問道。 黎斯挑挑眉:看不見? 他往上抬了抬手中端著的東西,笑道:來吃早餐。 江余淺粉色的唇輕抿,嚅動著唇瓣,聲音細微: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這是他真真切切的疑惑,以往的、被眾人所熟知的陶辛上將本不是這般模樣,不,也不能說不是。而是有些差別在外人面前,上將依舊是那個雷厲風行的上將,而在江余面前,他卻是由以往的些許溫柔變得如此細致。 他愣愣地看著眼含笑意的黎斯,這人身材頎長高大,氣質極好,整個人都透著斯文有禮。 做著這么溫柔的事,恐怕換作普通人,很難不心動。 換作他也覺得最后要殺掉黎斯會很遺憾。 不該對你好?黎斯抬眸反問,莫非你的意思是讓我還多娶幾個,好減少對你的寵愛? 江余氣呼呼地瞪他:才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準找其他人。江余眉頭微皺,心里有些不舒坦。 好。黎斯點點頭,將手中端著的甜點早餐遞給江余,吃吧,吃了去你定的蜜月地。 江余接過了食物,食物不算多,但很精致。為了節省更多的時間,他打算站在門口解決完早餐。 咬了一小口蛋糕,江余抿唇問了句:你最近不忙嗎? 忙就不陪你去了嗎?黎斯眉梢微揚,那你準備找誰去? 我怎么可能找別人,有了你又怎么可能還看得上其他人。江余輕聲道。 這是實話,黎斯和他結婚以后碎了星際多少Omega的夢,畢竟是常年霸占最想嫁的Alpha榜首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屬于他,江余的心尖忽地動了動,心情有些酸澀也有些雀躍。 等待江余吃完了早餐,黎斯立即帶著他上了飛船,在cao縱臺設定好江余所說的目的地后,接下來等待的就是那個神秘的蜜月地了。 飛船足足行駛了三個多小時,黎斯二人下飛船時已經臨近了中午。 降落地在風國,黎斯早以命令部下準備好了假身份,自己則是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他的身份太過家戶喻曉,需要進行必要的遮擋。 兩人都是穿的休閑裝。 黎斯穿的風衣,整個人修長挺括,盡管戴著口罩,走在路上卻也吸引了無數Omega頻頻側目。江余今天穿的則是比較日常的襯衫,靠近鎖骨的地方開了顆扣子,流利優美的鎖骨若隱若現。這兩人走在一起,頭上明晃晃地頂著般配二字。 具體地方在哪?黎斯微微低下頭,靠近江余的耳側,低聲問道。 就在前面,走不了多久。江余整了整衣領,黎斯說話靠得太近惹得他耳熱,他清了清嗓子,也壓低聲音道:但是今天查人查得好嚴,為了防止出紕漏,我們先去酒店住一晚,明天再過去吧。 黎斯點點頭:也行。 說完不待江余反應,一把摟過人肩膀,直接帶人腳尖一轉拐進了旁邊的一棟豪華繁榮的酒店里。 江余: 動作好熟練,哼。 歡迎光臨! 前臺的Omega揚起一個標準化的甜美笑容,沖兩人鞠了個躬。 黎斯向她點了下頭,然后直奔主題,掏出早以準備好的假id卡,道:一間房。 先生。前臺收過黎斯遞過來的id卡,在旁邊的識別機器上刷了一遍,像平常的所有客人一樣,機器嘀了一聲,顯示識別通過。她繼續道:我們這里只剩下一間雙人房了,不過是情侶房。當然單人房還有。 您看,二位是打算 我們本來就是情侶。江余打斷了她的話,嘴角漾開一個淺淺的笑容,就住那間情侶房吧,謝謝。 好的。前臺點點頭,迅速給兩人訂了最后一間雙人房,然后將房卡遞給了黎斯,又鞠了一躬道:祝兩位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拿著房卡上了樓,江余似乎有些悶悶不樂,語氣喪喪的:剛才那個Omega為什么要問我們選情侶房還是單人房,難道我們看起來不像情侶嗎? 真氣人。 黎斯低頭瞥見了江余氣鼓鼓的粉白臉頰,沒忍住笑,伸手捏了捏江余的臉蛋。 觸感極好。 只是一個例行問話而已,別多想。黎斯笑道,我們倆不配,誰配? 江余撇撇嘴,心情這才舒坦了些。 用房卡打開門之后,偌大且充滿桃紅色氣息的房間印入眼簾。 果然是情侶房,實在是考慮周到。 氣氛如此旖旎,進了門體溫仿佛升高了一個度,臉頰耳朵尖都在微微發熱。 江余摸了摸耳朵,仰起臉轉移注意力道:阿辛,你先去洗澡吧。 黎斯垂眸看他,道:要不還是你先? 江余:你再不去,咱倆就一起洗。 黎斯: 再見了您嘞。 他從小到大還沒和別人一起洗過澡,才不會開這個先河。 好,那我先去了。 江余:你這么討厭和我一起洗??? 心情又開始悶了。 不是。黎斯似笑非笑:一起洗了,效率有多低你不知道?今晚是打算在浴室不出來?江余一開始沒聽懂,怔愣地看著黎斯。靜默了片刻,他猛地反應了過來,一張臉瞬間通紅。 你無賴! 黎斯挑挑眉,沒反駁他,摸了摸江余紅透的臉,徑直進了浴室。 江余站在原地咬咬牙,覺得臉燒得厲害。 他站在玄關處靜了靜,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臉,低聲呢喃道:你真沒出息,他一句話就把你逗得臉紅。 但這種感覺并不討厭,他反而覺得還不錯。 背靠著鋼制的房門,江余仰頭吐出一口氣,然后拿出了聯絡器。 他的神色經過這幾分鐘的調整已經恢復如常,手指在聯絡器上敲下一句話,然后發給了一個陌生的id號。 明天早上九點,極樂領域,交物。 極樂領域是他定好的蜜月地,也就是明天及將來半個月他和陶辛要待的地方。 得盡快將情報給交接的人,他不想后面的蜜月期都處在提心吊膽當中。 他知道他和那個人的這種溫存時刻過去一刻就少了一刻。 信息發送完畢后他沒有等對方回復,手指點了點,將這條信息的發送記錄永久刪除。 做完這一切之后,江余本來還因為旖旎的酒店而勾出的幾分旖旎心情也被毀得消失殆盡。 他眉目間藏了些許冷意,正準備邁開腳步往房間里走去。 叮咚 門鈴突然響了。 但只響了一聲,江余轉過身,面對著玄幻,在原地等待了幾秒,都沒有聽見下一道門鈴聲。 為什么要敲酒店房間的門,并且只敲了一次,想必不是必須的酒店清潔服務那樣會按門鈴按到江余開門為止。 江余皺眉,手搭在腰后,那里別了一把微型散彈槍。 他將槍抽了出來,一步一步地靠近玄幻,他的手輕輕地放在門鎖處,然后猛地打開。 門外空無一人。 只有一張被夾在門縫里的單子因為開門的動作飄落在地上。 江余收好槍將掉落在地上的那張單子撿起起來,看了兩眼。 這兩眼不看不要緊,一看他的氣壓直接飆升。 只見那張紙上赫然印著幾個大字和一些不堪入目的圖片 【特殊服務喲,只要你撥打這個號碼,我們立刻上門服務~】 江余的臉冷得像冰塊。 這些人是不是眼瞎,為什么要往情侶房里塞這種東西,不知道住在情侶房里的都是什么人? 不是一對兒誰他媽住情侶房? 怎么,這個行業的宗旨莫非是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就他媽離譜。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遲了,祝各位除夕快樂吖~感謝在2021020722:50:41~2021021100:52: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楚楚楚動人2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8章 他面無表情地將那張不堪入目的單子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里。 江余在床沿待坐了一會,腦內飛速思考著明天的行動。 先把情報交給風國派來的接頭人,然后接取新的任務,這些都做完了之后應該就是他和陶辛的二人時間了 咔 黎斯推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一邊擦著濕發一邊往外走,道:去吧。 江余點點頭,擦過他的肩進了浴室。 偌大的房內只剩下黎斯一人,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被他摒除耳膜外。他慢慢走到落地窗邊,站定,目光放遠。 他就快要回到現實世界了那個他原本所生存的世界。 但黎斯卻徒然生出一種迷茫感,他如此忙忙碌碌地游走在各個位面完成任務,到頭來不過是回歸到另一種忙忙碌碌且孤獨無比的生活。 他突然無法得出自己強烈想要回到原本世界的理由,只是每每想到便從心底里牽扯出諸多遺憾,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還沒有完成,有什么重要的人還沒來得及去道別。 落地窗大開著,風國氣候偏涼,夜晚更甚。這會兒樓外的風一刮,挾來股冰涼撞在黎斯的身上。 他抬手關了窗,回到床邊坐下。 現在時間是晚上十點多。 明天早上江余應該會有所行動,他要避免打擾到這次接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江余目前對他的愛慕值在以一個緩慢的速度上升,這說明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是有所成效至少證明了江余就喜歡他這款的。 正想著,江余也洗完澡出來了。 兩人心里都藏著些事,此時都沒有什么話說,雙雙道了晚安便躺在床上準備入睡。 凌晨兩點半。 黎斯在淺眠中皺緊了眉頭,他墜入了一個深深的夢境。 黎斯。 嗯? 你長大后要做什么??? 醫生吧。 醫生???醫生真酷,你做什么我都喜歡! 夢境里有兩個小小的人兒在對話,一個是幼年的黎斯,另一個卻是面容模糊,只見身形不見相貌。 長大后做醫生?黎斯在夢境的混沌中迷迷糊糊地想到這句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小時候終歸是小時候,許下的夢想大多是在長大后無法實現的。 小時候想做醫生的他長大后卻做了律師。 而那個小男孩 那你呢?你長大想做什么?黎斯聽見幼年的自己問。 我?小男孩托托腮,聲音稚嫩:我想賺好多好多錢,讓黎斯和我都過上好日子,所以我要當大老板! 俗。小黎斯捏了捏小男孩的臉笑道。 小男孩輕哼了一聲,任由黎斯捏他的臉玩。 這小男孩是安贏小時候嗎? 黎斯想,那他倒是和小時候相差甚遠,夢想著當大老板,到頭來卻成為了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 成為了黎斯原本的夢想。 畫面一閃,小黎斯與小安贏都消失了。畫面里是十四五歲模樣的兩人。 黎斯。 嗯? 你要去昨天來的那一家嗎?你要離開我了嗎? 我們本來也會分開的。十四歲的黎斯揉了揉安贏的頭,以后還會再見面的。 安贏雙手緊攥著衣角,垂下頭,無聲地哭泣,眼淚一顆接一顆地砸下來。 黎斯抬手擦去他的眼淚,低聲輕哄道:我走了,以后要是再有人提出領養你,你可就不能再任性了,跟他們走吧,你也要有一個家。 安贏一個勁地低著頭啜泣,不說話。 黎斯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最后只是捏了捏安贏的臉頰,轉頭走了。 零散的記憶猶如走馬燈似的,紛至沓來。 十四歲的黎斯和安贏分開后,過了不到一年,安贏也被領養進了一個富庶的家庭。 而說好要時常見面的兩人卻是在那一次分別之后很久都沒能見上面。 下一次再相見是在大學的迎生典禮上。黎斯作為法學系的學長替一個新入學的醫學系學弟拎了行李。 乖乖巧巧的學弟一抬頭,是安贏那張白白凈凈的臉,稚氣未脫。 你黎斯眼里有幾分訝異,挺巧。 嗯,是很巧。安贏捏捏耳垂,低聲道。 好久沒見了,走,我請你吃飯。黎斯大方地攬過安贏的肩,笑著將人往外帶。 安贏有些拘束地垂下眼,被圈在黎斯臂彎的他表情沒什么變化,耳尖卻悄悄變紅。 不是因為巧合。 他向院長打聽了好久才知道黎斯在這個大學上學,并且沒有如他們小時候交談的那樣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