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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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八歲的顏棠,卻像是一塊被隨意大力揉捏過的多彩橡皮泥。 幾種繽紛的顏色只要好好搭配,就是頂美好的手工品。 他卻被按壓在了一起,繽紛顏色雜糅,最后的模樣就是臟灰中透著紅綠紫。 他被壓的喘不上氣,爸爸mama不在了,雖然記得他們說的話要堅強勇敢,但小顏棠控制不住孤獨害怕。 明明住在自己家,卻在縮進角落、背抵墻壁時,仍感覺身無可依。 小小的顏棠八歲前被教育的很好,但這一切都在短短時間內被消耗殆盡。 他終是變成了一個怯弱、自卑、膽小,永遠都不敢抬起頭的孩子。 而這只是外人看到的表象,只有小小的顏棠知道,怯弱的自己內心每時每刻都在涌現著恐怖的想法,卻不敢去實現。 內心的洶涌惡意和外在的怯弱,每當二者相對照時,就像互相在嘲諷。 惡意冷笑嘲諷,說鏡子里的自己是慫逼。 怯弱低著頭回視說:違法的、不可以,還說:我做不到,我不敢。 他是一個矛盾體,八歲就模糊意識到自己與世界的格格不入。 后來系統出現了。 咬文嚼字系統對小顏棠說: 你知道什么是咬文嚼字嗎?不知道也沒事,直白點兒告訴你,就是最有文化的那種系統。 哦,你也不知道什么是系統,沒關系,反正老子天下第一。 它是一個很特別的系統,口口聲聲以文化統自居,張口閉口卻是干死他、干死他。 像一個一點火星就能被燃爆的危險品,是一個很暴躁的老哥。 顏棠忍不住回想起,小時候與系統經歷的點點滴滴。 那時候,他走在路上常被指指點點,因此一直是低著頭走路,將自己隔絕在眾人之外。 但其實就算他不封閉自己,以他的耳力也聽不到幾米外的竊竊交談聲。 偏偏系統要挑破,它在他的意識里上躥下跳。 一會兒指著這個說他剛才說過你的壞話,一會兒指著那個說:這個狗東西也不是人。 還猶豫什么,快去干死他們!干死他們! 小顏棠: 他一直都是這樣,沉默不語。 這樣的事發生了太多太多次,系統重復著被氣到跳腳的過程,并沒有因為顏棠每次都是沉默,就咽下那口氣。 它與小顏棠內心中的惡意有相似之處,只不過一個明目張膽,一個在悄無聲息的扎根于黑暗。 然而,最終還是發生了一些改變,只不過變的不是系統,而是小顏棠。 許是系統確實與他內心的惡意有淺層的相似,所以慢慢的,顏棠總感覺系統說的每一句干死他,都是自己的惡意在大聲的咆哮。 又許是,一些惡意只要宣泄出來,只要暴曬在陽光下,那它就將化為烏有,心上的塵埃也隨之被拂去。 所以,與暴躁系統相伴的小顏棠,不知從何時起,開始挺直了腰背,開始思考未來,也開始攢錢。 他第一份賺錢的工作,是最簡單的撿瓶子。 小顏棠并沒有輟學,這也就意味著他并沒有大段的空余時間,只能趁著大課間時間做。 又意味著,他撿瓶子會被很多同齡人看見。 已經會像小松鼠一樣偷偷笑的小孩,雖然沒有回到最初的模樣,卻也又變的沉默了。 直至一次,小顏棠被一群男生圍堵在教學樓頂樓,要求他對樓下喊出我是撿破爛的這句話。 小顏棠感覺自己渾身冰冷,冷到邁不開腿、張不了口。 但那天他卻做了一件最勇敢,讓他驕傲了一輩子的事。 不是向那群人彎腰屈服,正相反,是站起來,是撕開衣衫,暴露自己的恐懼。 他真的抓住了頂樓的欄桿,高高揚起一只手上拿著的空瓶,對著樓下過往的老師和同學們喊: 我是撿瓶子的學生! 我用撿瓶子養活了我自己! 我覺得我好棒! 自從一切厄運加深,小小的顏棠就始終沉默著,終于,像破曉的光穿透云層,像彩虹穿過厚實的陰云。 他暢快又無所畏懼的吶喊,那一刻,他不知道是將自己的臉面踩在了腳下,還是將自己的傷疤踩在了腳下。 但他知道,從那一刻開始,他無所畏懼。 小顏棠看不到身后同學的詫異表情,只能聽到樓下一個經過的老師驚慌的大聲對他喊: 小崽子,你站那么高作死??!趕緊給我下來! 那天,他笑的特別開心,沒有人知道,系統對他說: 你在憤怒,為什么? 其實我不太懂,喊那個是什么意思,很難嗎?我很認真的講,對樓下喊干死你們,才最霸氣。 要不我和你一起? 所以,那天,樓下的同學老師聽到的是單聲,而顏棠聽到的卻是雙聲,每一句,都有系統和他一起。 而且,系統永遠都比他喊的更大聲,這方面它特別有勝負欲。 出乎預料的,老師和同學們的想法也與他所想的不同。 同學們都覺得他喊話的樣子超酷,部分老師覺得這孩子好皮,撿瓶子賣錢有什么好嘚瑟的,要那么大聲的說出來。 見過顏棠從封閉到敞開過程的老師,卻笑而不語。 那天就像是他打開了一個泄洪口,又像是把真正的自己掏出來晾曬,結果好的出人意料。 從那天開始,小顏棠開始了越來越自信的生活。 他的人緣極好,買了水的同學大多喝完會攢起來留給他。 后來,小小的顏棠開辟新商路憑借著好人緣創造了一條代寫作業的流水線。 這些先按下不表,此時的顏棠正看似平靜、其實內心已經焦急的不得了的等待著系統蘇醒。 然而,幾秒鐘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系統還是沒有醒來 顏棠忍不住震驚的想: 天!難道三十萬都不夠我的統吃嗎?我能不要這個統(爸爸),換一個新的過來嗎? 下一刻,他的手機短信聲再次響起。 顏棠震驚的瞪圓了一雙形狀好看的眼睛。 尊敬的顏棠先生您好,您尾號為8868的銀行卡,剛剛存入了30萬元,現在的總余額為30萬元。 顏棠: 顏棠痛心不已,爸爸你變了爸爸,小時候連我一塊錢的硬幣你都要搶來著。 又過了一秒,顏棠又又又收到了銀行的短信: 尊敬的顏棠先生您好,您尾號為8868的銀行卡,剛剛支出了30萬元,現在的總余額為0元。 顏棠: 眼前的空氣逐漸晃動,眨眼之間就憑空多出了一個頂部有開口的木質長方體箱。 好似為了吸引顏棠的注意力,它使勁晃了晃身子,發出了滿箱硬幣互相碰撞后的清脆聲音。 顏棠期待了這一刻太久,再多的調侃都無法再壓抑他的淚意,他就這樣直直的看向系統,笑著流出了兩行淚。 系統真的對他太重要了。 如果非要定義一人一系統的關系,大概是一個不合格的家長和一棵歪脖子樹吧。 這家長不是什么合格的家長,不懂人情,難分話語好壞,滿身暴躁氣息無法遮擋。 這樹也不是什么好樹,眼看著已經長歪,好似注定做不了梁柱支撐房屋。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不合格的家長,卻把歪脖子樹養的筆直挺俏、迎風招搖。 經過核準,此時距離我進入沉眠模式,已經過去871406分,換算為該星球時間為9年8個月3小時26分。 在此之前,我預測了你未來所有時間段的身體數據,精確到了每分鐘。 系統的語氣越來越嚴肅,直到說完最后它想說的這句: 但你現在,此時此刻,比我預測到的要矮3.558cm。 系統沉默了一兩秒后緩慢的質問:為什么沒有長高? 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顏棠努力搖頭,臉上有淚又有笑,他想象著系統所說的畫面。 系統這是對他多沒信心呀,居然把沉眠前最后一眼,當做最后一次見面,還模擬了他從小到老的身體模型影像。 顏棠直接將它所說的精準到了每分鐘,翻譯成了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他想說:很默契呢,我也是。 但是他卻不想開口,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對烏烏說rou麻的話,卻很難這樣對系統。 但,終究,重逢是需要儀式感的。 顏棠通紅著眼圈,揚起笑臉,小小聲的說:歡迎回家。 說完,他的眼淚就又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向下掉。 他實在不是一個愛哭的男孩,上一次哭的這么狠是系統離開,而這一次,是系統回來。 系統:哭什么哭。 顏棠:嗚嗚嗚。 系統:閉嘴,不許哭! 顏棠:嗚嗚嗚。 系統:別哭了,有禮物! 下一刻,一個半透明的懸浮光屏出現在了顏棠面前。 這是顏棠的個人面板,他小的時候也見過。 再次看到那滿值的貧窮,顏棠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氪金喚醒系統的數目,其實是隨機的,但是貧窮的設定,讓他的隨機遠遠高于普通人。 見顏棠那垂頭喪氣的模樣,系統冷哼一聲,小聲呵斥:出息。 顏棠迅速抬頭:嘻嘻,那東西,我可沒有。 系統立刻暴躁:嘻你個頭!既然現在能賺錢了,還不趕緊買命。 一連串金色的光球從系統面板上越出,其中三個最接近顏棠,一個下方寫著:普通財運命。 另外兩個分別標注著:普通財運長壽命和富貴長壽命。 系統還沒開口,顏棠就想也沒想的碰了下最后一個。 系統跳腳:你怎么手速那么快呢!就不知道和我商量商量?天道說這個命12億,你賺的夠嗎? 顏棠: 有時間限制嗎? 這倒沒有。 所以,買到就是賺了,買不到的話,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沒什么呀,我現在可以養你了。 小少年眉眼溫柔的看著它,唇紅齒白的模樣和小時候相差太大,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主張。 這一切都很好,只是系統卻忍不住暴躁加擔憂:為什么這么懂事,是不是受過委屈了? 在系統亂想的時候,顏棠戳了戳面板上的一點,這個面板與他小時候看到的幾乎一致,只除了這里。 這是一個凸起的市字,顏棠按了一下后,第二個系統面板出現在了他面前。 白底的面板像模擬游戲中的空白小鎮,如今孤零零的安放著兩個小圖標。 一個是金色的袖珍小房子,另一個是被紅繩捆在一起的飯袋和酒囊。 只看了一眼,顏棠就知道,這是自己開出的兩個成語愛屋及烏和酒囊飯袋。 顏棠的眼神兒好,很快就在小圖標上發現lv1的小字。 居然還是有等級的 另一頭,唐元終于安排好了如何應對藍逸的事,一轉頭就發現陸聽梵大爺一樣癱著。 注意點兒形象。唐元忍不住踢了踢他的鞋邊兒。 陸聽梵直起身,一雙桃花眼眼尾暈著紅,直勾勾的看著唐元:你說,我做的那么明顯,他會不會對著我笑、背地里哭? 以唐元的精明程度,立刻知道了大少爺說的他是那天救人的少年。 只不過他不知道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還又哭又笑的。 陸聽梵有些悵惘:我剛才腦仁兒嗡嗡的,總感覺是他現在在哭。 哎,還是拒絕的太露骨了。 唐元小心試探著問:你怎么拒絕的? 他想讓我給他暖手,我把他的輸液瓶捂了。 見唐元滿眼都寫著負心漢,陸聽梵認真的說:還行吧,其實,確定瓶子捂暖和了我才走的。 唐元: 第8章 008 陸聽梵之前說:剛才我腦仁兒嗡嗡的,總感覺有人在哭。 這句話,在經紀人唐元聽來,就是純扯淡。 大少爺那張嘴平時就能變著花樣兒的損人,現在扯淡又有什么稀奇呢? 然而,陸聽梵這次卻不是胡謅,在某個時刻,他是真的感覺有人在哭泣。 只不過下意識的,陸聽梵認為那是顏棠罷了。 他用修長好看的手指捏著手機花式轉圈兒,眼神空茫,心里想的卻是自己給顏棠的那張名片。 不懂自己的小粉絲,為什么還不來添加自己的微信。 昨晚腦海里的哭聲實在讓他記憶猶新,陸聽梵索性直接出門,去了那家醫院。 只不過到了醫院后 人呢? 雖然是小小一只,但受了那么重的傷,難道不該多休養幾天嗎? 護士看到陸聽梵拉下口罩露出的俊美容顏,有些口不過腦的回:人?誰??? 陸聽梵又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病房,就是那個皮膚奶白奶白的,看起來只有十七八,頭發長長的漂亮小孩。 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最后這樣補充道,以增加自己的說服力,證明自己不是個壞人。 護士終于從他容貌的沖擊中回過神,意識到對方在說誰后,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笑。 我大概知道您說的是誰了。 她對那個男孩的印象可太深刻了。 畢竟還沒見過穿著病號服,就拿著別人送給自己的果籃和禮盒到處兜售的。 還別說,真就有那看望病人沒帶東西的人。 東西是真的好東西,價格比外面的店便宜,加上少年的口才實在是好,因此,被推銷的那幾個人大多直接就買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