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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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身無分文,恐怕只有預支時薪二百五能救命。 見人拒絕,池妄聳了聳肩,也沒強留,隨口問道:那你是回家,還是露宿街頭? 蘇斂垂眼落在手表上,打算回撥指針到晚自習。 反正跟蹤有了結果,確認池妄沒干壞事兒,也就沒必要再留。 指尖搭上手表的指針,緩慢往回波動。周遭的景物瞬間變化,抵達某一刻,指針突然卡住。 幾乎同時,伴隨著一陣猛然心悸,瞬間頭暈目眩,整個人幾近窒息。 他猛然閉了一下眼,壓下難挨的反應后重新睜開,指針卡在了十二點整,似乎無法再移動。 這穿越機制 前幾回倒是無比流暢,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卡了殼。 難不成,只能當天來回跳躍? 不是吧,都開掛了還把時間卡這么死,這他媽都是些什么事兒。 生無可戀,心如死灰。 蘇斂實在無奈,只能重新撥回問話那一刻,感覺心態有點兒崩。 他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強裝淡定問:真就一張床? 我們仨一人一張。池妄瞥他一眼,把煙捻滅在門口的垃圾桶里,輕描淡寫道,不過,倆男的睡一床怎么了? 等等。顧安久雙手環抱自己,一臉驚恐,讓我做一下心理建設,我還沒跟人睡過。 我倒是無所謂,就是大概率會把人踹下床。林衍平靜闡述事實。 蘇斂被這撲面而來的嫌棄勁兒噎了一下。 人在屋檐下,被迫三選一。 他直直看向池妄,努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比較溫和:那麻煩你,我困了,現在就要睡。 卡點兒這么準,還真養生。池妄含糊地笑了一聲,抬頭看向眾人,感謝各位兄弟捧場,今兒先散了吧。 妄爺別客氣,來兄弟們,今晚干一場,決戰到天亮。 不知道誰吆喝了一句,一群人鬧哄哄地散開。 顧安久牢記未成年人保護法,眼疾手快伸手揪住一黃毛:你下個月才十八,滾,不許上網。 九哥,年齡不用卡這么死,四舍五入睜眼閉眼就是十八。炸天黃毛被揪得嗷嗷叫,一身狂拽炫酷非主流裝扮,表情卻著實卑微。 顧安久被氣笑:那咱性別也別卡那么死,要不你女裝接客,我給你按二百五時薪計費。 我還要臉。黃毛緩和語氣,弱弱打商量,就上一小時?或者二十分鐘? 池妄邁著長腿擦肩而過,笑罵補充:真不行,隔壁黑網吧下樓右轉不送。 cao,老子有底線,不給對手增加一毛錢收入!黃毛摸了摸鼻子,蔫了。 蘇斂勾著書包跟在后面,瞧著這幫子小混混一副被約束得改邪歸正的架勢,對池妄這另類社會哥倒是高看一眼。 別管他們。池妄用下巴沖著走廊盡頭揚了揚,大步往里走,走吧養生哥,帶你睡覺。 這話聽著陰陽怪氣,蘇斂跨步跟上,盯著背影品了一會兒:你人倒是還挺不錯。 怕你一清純美貌的男高中生流落街頭,出事兒了我心里過意不去。 池妄伸手把里屋門推開,打開吊頂的小燈,淡黃的燈光晃出毛茸茸的一片,看上去倒是溫馨。 他從柜子里拿出一床夏被,解釋說:重新裝修完晾了一陣兒,你是第一個臨幸我床的,驚不驚喜,榮不榮幸? 一連串話砸進耳朵,蘇斂想把他嘴縫起來。 他認識的池妄,悶頭做事時候更多,話少沉默,但很穩重,安全感十足。 現在這么一副沒個正經的sao樣,實在是讓人不大習慣。 蘇斂視線在休息室轉了一圈,目光落在那張小床上,目測一米二的寬度,窄得慘無人道。 他環視四周,折中妥協:我睡沙發。 池妄挑眉,善良提醒:沙發很小,會滾下去。 我睡相很好。 你又知道,跟別人睡過?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擱這兒套娃呢。 蘇斂輕哼,那會兒他每天都是在池妄的懷里醒來,幾年如一日,連姿勢都沒變過。 被夸獎過無數次睡相好,他自信心爆棚,沙發雖窄,他絕對能保持一動不動。 池妄切了一聲,扭頭往外走:行吧,隨便你,我還得再撐會兒,不用等我。 等等,這網吧你開的?你不也未成年?蘇斂出聲。 池妄轉頭,視線探究地在他臉上停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道:你怎么知道我沒成年? 猜的。 網吧是林衍的,我就幫忙管管。池妄手指滑動著門口燈光開關,一臉無所謂。 蘇斂想到剛認識池妄的時候捉襟見肘的模樣,沒忍住多問了一嘴:十來歲不好好學習,賺什么錢,你很缺錢? 倒是不缺,但我覺得吧,我這人還挺有經商頭腦的,再說我享受的是賺錢的過程。 說到這個,池妄來了勁兒,自我膨脹道:我以后開個公司肯定能上市,你信不信? 口氣不小,倒真被他說中了,就是口吻過于中二。 蘇斂無語,出于醫者仁心好心提醒:勸你早睡,免得英年脫發。 池妄抬頭看他一眼:你好像特別喜歡管人家閑事? 傻逼才管,滾吧。好心沒好報,蘇斂負氣把書包扔上沙發。 力道有點兒大,身份證從側兜里滑出,掉落在地上。 池妄彎腰幫忙撿起,盯著上面的照片欣賞了幾秒:不得不說,你這登記照弄得還挺帥氣。 話鋒一轉:也就差點兒能趕上我吧。 還我。蘇斂伸手,語氣有些不耐煩。 池妄視線下移,停在那一串數字上:等等,9月5號,你今天生日?這么巧? 被池妄顛覆性改變搞得心情大起大落,不提這事兒,蘇斂自己都差點兒忘了。 生日對于他來說,更像是一種魔咒或者夢魘。不斷的提醒,反復的折磨。 二十歲的那天,暴雨如注,他站在醫院的天臺上搖搖欲墜,萬念俱灰。 如果那天沒碰上路過的池妄伸出手,他可能會死。 沒想到兜兜轉轉穿越回過去,冥冥之中,在十七歲生日當天,池妄居然又把他帶了回來。 蘇斂挺信神佛,他想,這是不是佛祖說的前緣未盡。 問你呢,真的假的?池妄見人沒吭聲兒,揚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身份證。 蘇斂陷入回憶,手背揣在褲兜里無意識磨蹭,好像起了泡,按著很疼。 好半天,他才想起來回答問題:嗯,是今天。 生日快樂啊。池妄撓了撓頭發,低低輕笑,我這兒沒蛋糕,要不給你點個火許愿? 邊說著,一邊抬手關了房間的燈,一邊掏出褲兜里的打火機。 滑輪滾動,嚓的一聲,一簇火苗躥上來,跳動的火光在黑暗里跳躍。 蘇斂垂眼壓下情緒:不用了,好意心領,但我不過生日。 一年就這么一次機會,你還不珍惜。 池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晃著打火機催促說:快,趕緊的,一會兒風一吹小心燒你頭發。 這人不僅傻逼,而且幼稚,跟那個沉穩的池妄差得實在是遠。 只是他說這話的時候,漆黑的瞳孔被火光晃得清晰明亮。 蘇斂忽然覺得,十七歲的少年,橫沖直撞熱烈張揚,好像也不是什么壞事兒。 他閉眼,心想著,不管如何,希望池妄能長命百歲。 再一睜開,沖著打火機吹了口氣,火光驟然熄滅,房間陷入黑暗。 池妄散漫的聲音傳來,語氣聽起來倒是頗為真誠:那就祝你,愿望成真。 蘇斂盯著房間里昏暗的影子,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時間和空間,有些恍惚。 窗外的月光透進來幾分,少年的剪影逐漸清晰起來,虛幻緩慢變成真實。記憶里那張臉和眼前的緩慢重疊,深邃的五官變得更青春鋒利。 那只修長的手把玩著打火機,一下一下無聊的轉圈,這是他所認識的池妄不會有的習慣。 到底還是不太一樣。 蘇斂悵然若失道:謝謝。 那什么,網吧有喇叭,要不我再免費送你首生日歌? 池妄來了勁,嗓音帶笑:中英泰國新加坡印度尼西亞,想聽哪種版本?或者來一首向所有的煩惱說拜拜? 這人破壞氣氛真的一絕,蘇斂此刻就很是煩惱:求你,別折騰,我準備睡了。 網吧現在人山人海,他實在丟不起這個人,經歷第二次社死。 這傻逼,果真和他喜歡的人毫無關聯。 池妄哦了一聲,語氣聽起來似乎很是遺憾。 他彎腰把床上的被子扔上沙發,瀟灑轉身出去,留下空蕩蕩的房間。 蘇斂脫鞋躺下,扯過被子蓋上,感覺這一切還是不大真實。已經過了生物鐘,眼皮沉重,腦子倒是清醒。 池妄后來到底發生過什么,才會從性格到習慣都變化那么大? 他自己知道脾氣硬性格差,容易暴躁,偏偏碰上了性子更溫和細致的池妄,那幾年有些恃寵而驕。 可現在,捂熱了他的人早已不在,他好像又回到了孤獨的狀態。獨來獨往,孤身一人。 明明是那人主動來招他的,怎么就不見了呢。 夜深露重,蘇斂裹緊被子,陷入不太安穩的沉睡。 凌晨三點,池妄打著哈欠進門的時候,蘇斂已經挪到了沙發邊兒上,搖搖欲墜。 薄薄的夏被亂七八糟的掉落在地上,白色衛衣下擺向上掀起,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身。再往上,那張一向沒有什么表情的酷臉顯得有些蒼白,被月光照得幾近透明,有一種凜冽的脆弱感。 只是,修長的手臂在邊緣垂落著,五指勾著沙發布,倔強掙扎,很是好笑。 你睡相是真的好。池妄磨牙,捏住窄窄的手腕,重新扔回小腹上。 蘇斂微微皺了皺眉頭,翻身側躺,鼻息被池妄松垮的T恤布料擋住,悶悶出聲:你他媽言而無信。 睡個覺脾氣也這么差,真行。 莫名躺槍的池妄盯著幾乎埋在他腹部的臉,伸手用手指彈了彈,低聲問:喂,要不要去床上睡? 蘇斂嘟囔了一聲,聽不清說了什么,隨即張嘴狠狠咬了指尖,兇猛得跟小狼狗似的。 cao,你可真是我克星。池妄火速抽回手指,上面印著一圈相當尖銳的牙印兒。 關懷到位,仁至義盡,他懶得再管。 剛轉身,聽見背后咚的一聲,在寂靜的夜里發出悶響。 池妄震驚,扭頭見人仰頭躺在地板上,額前碎發散亂。雙眼緊閉,只是眉間的褶皺更深了些。 哪個不長眼的昧著良心夸他睡相好,瘋了吧。 快進入秋天,晚上地板倒是挺涼。 他看了兩秒,到底起了惻隱之心。 看在你生日份上,不跟你計較。池妄低聲含糊了一句,又重新轉身。 一手勾著脖頸,一手穿過膝蓋,彎腰把人抱起,小心翼翼放回床上。 被子被團成一團扔上床,把露出的那一截腰擋了個干凈。 池妄背對著雙手交叉,脫掉T恤,側身靠著床邊躺了上去。 他剛把手肘墊在腦袋下,后背上就有呼吸若有似無的掃過來,深深淺淺,有些發癢。 呼吸裹著夏末干燥悶熱的空氣,渾身瞬間起了一層薄汗,又變得黏膩起來。 有句話倒是沒說錯,倆大男人睡一張床,是挺擠。 后知后覺感受到身邊有人,蘇斂習慣性地往旁邊挪了挪,含糊道:晚安。 回應他的是平緩的呼吸聲,池妄睡熟了。 蘇斂生物鐘極其準確,早上六點自然醒來。 這一晚做了好幾場亂七八糟的夢,他睜眼迷茫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眨了眨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無限放大的睡臉,近到可以看清分明的眼睫和凌厲的下頜角。 那人半張臉掩蓋在被角里,像是被朝陽刺了一下眼,伸手囫圇地把被子又往上扯了一截兒。 什么情況,還在做夢呢吧。 蘇斂閉上眼緩了一會兒,感覺掌心的觸感溫度過高,眼睛再次猛然睜開。 他的手掌,正肆無忌憚的放在池妄精壯的胸肌上。白皙的指節和健康的膚色貼合在一起,有些色差,看上去沖擊感極強。 被沖擊到的蘇斂一秒清醒:? 明明應該睡在沙發上,怎么突然挪了這么遠的地兒? 難不成是做著夢,自己迷迷糊糊的半夜主動爬了床? 這個念頭一起,一向淡定的酷哥就有點兒燥得慌,連帶耳根都泛起了紅。 真他媽丟人,趁著人沒醒,趕緊跑。 蘇斂小心翼翼收回手掌,掀開被子的一角。 剛抬了條腿,還沒落地,池妄眼睛突然睜開。抓現行似的,似笑非笑看著他。 蘇斂心里一慌,手忙腳亂的撥動指針。 一天之內倒撥,總不算違背跳躍規則。 然而這人睡眠實在是淺,蘇斂來來回回撥動了幾次,費盡心思嘗試了各種花里胡哨的下床姿勢,動作越發地輕,仍然回回都當場被抓個正著。 池妄垂眸,眼底帶笑:你跑什么? 蘇斂心力交瘁,撐著床鋪用力的手肘驟然失去支撐點。 整個身體猛然摔在人身上,頗有幾分投懷送抱的意味。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有些焦灼。 第4章 Chapter 4 被子擋住了池妄大半張臉,顯得那雙眼睛里的情緒更加捉摸不透。 兩人距離拉得很近,近得深深淺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房間內無聲地沉默著,每過一秒,那股詭異的氣息就增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