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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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放棄帝國,他們沒有放棄這座城池,他們更沒有放棄自己,可帝國卻放棄了他們,將他們像棄子一樣徹底拋棄。 那一刻,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寂寥在心底盤旋。 他看下桑九池的目光里不再帶有敵意,而是同樣的可悲。 他要怪這個紅衣大主教嗎? 他也是受到了帝王的命令,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也是受害者。 科林嘆了口氣,絕望道:我們被帝國拋棄了,這座城池很快就會成為阿爾法帝國的囊中之物。 你們被送到這里,是得罪了帝王還是哪位王子大臣? 桑九池:我們讓伊諾王子當中跪下道歉,算是得罪吧? 科林倒抽了一口氣,難怪。 讓王子當中跪下,他還能說什么?只能說句牛逼。 桑九池并不在意科林眼中的絕望,而是問了一句:你們現在還有多少人? 科林對桑九池生出同病相憐的共通感后就沒有那么排斥桑九池了,聽到桑九池的問題,他認真回答:最初這里有五十萬人,后來經過了一個月的戰爭,五十萬人已經變成了二十萬人。 身邊每天都有戰友死去,士兵們從最初的悲痛到了后面的害怕,最后到了現在的麻木。 誰也不知道是明天先到來還是死亡更快一些。 在不斷的恐懼和掙扎中,科林看得出來,他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死亡讓他們麻木,馬上就要讓他們變成一具具行尸走rou。 他是他們的首領,來之前他曾經信誓旦旦地答應會帶他們打個漂亮的勝仗,還會帶他們榮耀回歸后加官進爵。 一切都是不切實際的空想罷了。 阿爾法帝國的鐵騎兵猶如神兵降臨,輕松就將他徹底擊垮。 所有的自信和豪言壯語在戰馬的嘶鳴聲和馬蹄的踐踏下,像個夢幻泡影的笑話,一觸即碎。 科林內心其實也是恐懼的,但為了不打消自己士兵的戰意,更為了那些犧牲的同胞,他依舊裝出從容不破的樣子,告訴他們援軍馬上就到。 當自己的士兵看到面前這樣的援軍,他們該怎么想? 桑九池表情嚴肅,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你的二十萬大軍里有多少騎兵和戰馬? 科林:只有一千騎兵和八百戰馬。 他們主打的陸戰部隊,五十萬人里大部分都是步兵,很少有騎兵。 雖然有八百戰馬,但現在馬草有限,戰馬們都吃不飽。和阿爾法帝國膘肥體壯的戰馬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桑九池想用騎兵對抗騎兵? 這個他不是沒想過,但對方的騎兵數量足足有兩萬。他們不僅訓練有素,還有多種陣型變化。自己的步兵在他們的騎兵眼里簡直就是小孩子。 用步兵對抗不行,那騎兵呢? 用騎兵更是笑話,對方的戰馬訓練有素,各個高大膘肥,可他們的戰馬雖不能說骨瘦如柴,但它們的力氣和敵軍的戰馬比差太遠了。 跑,跑不過對方。 硬剛,剛不過對方。 桑九池:我們軍營的糧草和食物供給可還充足? 科林嘆了口氣,現在好幾個地方在打仗,帝國根本顧不上我們,再加上糧草在運送過程中被層層扒皮,到了我們手里已經所剩無幾。 桑九池,敵方呢? 科林:阿爾法帝國是一路攻打過來的,他們一路打來,路上已經搜集了不少補給,目前來說對方的糧草供給十分充足。 桑九池:你們的騎兵里有沒有身手特別矯健靈活的? 科林認真想了想,有。 桑九池:把他們全都找出來,讓他們先挑選自己最趁手的戰馬。 科林終于確定桑九池不是在開玩笑,他從剛才開始問自己這些問題,就是在做戰略部署。 在國王的任命書里,的確任命了桑九池擔任本次戰斗的元帥,命令他們一切聽從桑九池的安排。 但桑九池一個對戰爭和戰術一竅不通的教廷中人,給他們做出來的部署很可能是災難性的。 說是要聽他的,可難道他讓他們自殺,他們也要乖乖地去送死嗎? 軍令在外,有所受有所不受。 科林直接拒絕了桑九池的要求,這些人加起來總共也才只有四百多人,四百人能做什么? 主教閣下,你或許在你的教廷中有著聰明的智慧,可這里是戰場。我知道你現在是元帥,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憑著自己的一腔幻想隨便下命令,置士兵的姓名于不顧。 我拒絕你的要求,我不會為你把他們帶來,請原諒我的無理,但我這是在對他們負責。 桑九池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拒絕而生氣,他指了指身邊的赫爾:你認識他嗎? 科林皺著眉認真打量了一下赫爾,搖頭道:不認識。 桑九池:他曾經是帝國皇家騎士團的團長,他深居簡出,你沒有見過他的長相,對于他的名字應該有所耳聞,他叫赫爾。 科林倏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這才再次用雙眸認真凝視著站在桑九池身后的高挑男人。 金色長發、高大身影,的確很像那個人的背影。赫爾是個很傳奇的人物,他十分擅長訓練騎兵,從他手里訓練出來的騎兵訓練有素,以一敵百,一度是騎兵界的傳說。 可他不是伊諾王子最青睞的皇家騎士團團長嗎?怎么會穿著一身祭司袍站在桑九池的身后。 科林忽然想起了剛才桑九池介紹赫爾的時候用了兩個字曾經。 曾經是皇家騎士團團長,那現在呢?信了光明神變成了一名教廷的信徒? 科林驚異地瞪大了眼睛。 這怎么可能,赫爾可是出了名的忠心護主,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自己的主人,那個人也絕不可能是赫爾。 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難道赫爾是伊諾王子刻意安排進來幫助他們的。 這個想法只在腦海里想了兩秒就很快被自己推翻。 伊諾王子如果真的要幫助自己,又怎么會只讓赫爾自己來。他應該帶著他的皇家騎士團來才對。 科林這一個月來一直在抵抗敵軍的進攻,根本不知道遠在皇城的賭注和八卦。 桑九池:現在,他是我的專屬騎士,不是宮廷也不是教廷,而是我桑九池一個人。 科林心中萬分驚詫,抬頭看了眼赫爾,就發現剛才還十分疏離冷漠地站在那里的赫爾,表情竟然忽然變得十分自豪和驕傲。 科林:??? 因為桑九池說他是自己一個人,所以才驕傲? 桑九池:我有一個想法,我要以最快的速度以最短的時間組建一支世界上最靈活的騎兵游擊隊。 這支游擊隊由赫爾擔任隊長,他們的任務不是和敵人正面沖鋒,而是為了擾亂敵人。 科林,這場戰爭,我已經看到了最后的結局。我們將會完勝,因為我已經看到了阿爾法帝國騎兵最大的漏洞。從今天開始,他們的騎兵不再是他們的驕傲,而是會變成他們的屈辱。 科林,把機靈的騎兵都找出來,交給赫爾。我要他現在就開始訓練,三天后就要能夠投入使用! 科林為桑九池準備了些堅果,桑九池從桌子上隨手拿了兩個核桃在手里把玩,邊玩邊道:戰事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你靠著毅力在這里堅守,我深感佩服。在你看來我或許只是一個不諳戰場之道的門外漢,但先別急著拒絕,聽完我后面的計策,你再想想要不要聽我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桑九池將自己的計策娓娓道來。 科林認真聽著,慢慢的,他的延伸從質疑變成了震驚,又從震驚變成了驚嘆,最后變成了認可。 你說的真的可以完成嗎?科林還是有些猶豫。 桑九池:別人不一定能夠完成,但如果是赫爾,他一定沒問題。我相信他,亦如我相信我自己。 科林咬咬牙,好,那就先試一試。 桑九池:拿出糧草先集中喂養騎兵挑出來的四百匹快馬,告訴他們挑選的唯一條件就是夠快,而不是耐力。 桑九池頓了頓,回頭看向赫爾:這件事情你來負責。 赫爾聽話地像只小狗:當然了,我的主教閣下,愿意為您效勞,只要是您的心愿,我一定為您達成。 科林又陸陸續續抱著懷疑的態度和桑九池聊了很久,終于,他被桑九池嚴謹靈活的思維折服。 但桑九池現在說的一切都是紙上談兵,沒有付諸于實踐的戰爭。 以他多年的作戰經驗,桑九池提出的計謀十分有可行性。 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可行,還要通過現實中的戰爭來確認。 和桑九池聊了這么多,他才發現原來桑九池并不是他以為的門外漢。 他雖然是紅衣大主教,但對軍事有十分敏感的把握。 最開始因為桑九池到來而產生的絕望感逐漸消失,他猶豫了一會兒,將任命書重新還給桑九池。 主教個閣下,我該怎么向大家介紹你? 桑九池:大戰當前,最忌軍心渙散。先不用介紹我是剛來的元帥,連你見到這封任命書都絕望了,更何況是那些士兵。你就說我們是來為死去的士兵超度亡魂的教徒。 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將我介紹給大家。在那之前,我會躲在后面,依舊由你出面進行全軍調度。 科林愣了愣,詫異地看向桑九池,你就不怕我搶了軍功。 試問哪個來到戰場的人不想闖出點東西,在這個以命相搏的地方,很多大將恨不得將手下的功勞全都包攬在自己身上。 可桑九池卻愿意屈居后方。 他似乎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功績,只在乎這場戰爭的輸贏。 桑九池:不怕,我并不在乎這點軍功。 他想要的可不是小小的軍功這么簡單,他胃口可太大了。 科林注視著桑九池的眼睛,他的眼睛干干凈凈,不像撒謊。 好,聽你的,你的辦法就試試看??屏钟终J真思忖了片刻,終于松了口,我現在就把那些身形靈活的騎兵叫到校場上。 赫爾打斷他,等下,我要全部的騎兵都去。我的手下,我需要親自挑選,戰馬也是。 科爾點點頭,好,我現在就去辦,諸位先稍事休息。 他指了指不遠處立于最中間的帳篷,您如果不嫌棄,可以住進我的營帳里,我搬到別的空營帳里去。這里是戰場,住宿環境肯定不會跟教廷中相比,但我的營帳已經是全軍營中最寬闊舒適的一間了。 帳篷并不大,也和其他帳篷沒什么區別。唯一的不同是帳篷兩邊多了兩個守衛。 在這個帳篷的旁邊,則是士兵和其他指揮官的帳篷,士兵們一般是十個人睡一個大帳篷。而在這些帳篷中間,每隔幾個帳篷,就會出現一兩個明顯已經荒廢的帳篷。 軍隊中的帳篷都是按照人頭來的,這些荒廢的帳篷中,曾經也住滿了人。只是在戰場開始的那天,他們再也沒有從戰場上回來。 桑九池謝絕了科林的好意,不用了,你還是住在你的主軍營里?,F在你依舊是軍隊的最高統帥,我住進去只會惹人非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都帶了帳篷,這里你熟悉,你給我們安排一個住處,我們就住在那里就行。 好,科林對這種事都不是很講究,我來安排,我現在就找人帶祭司們去扎營。 他說著在路上攔下一個士兵,找右翼指揮長,告訴他把所有的騎兵和戰馬全都帶到校場,十分鐘后我要見到所有人。 士兵領了命令,趕緊一個箭步沖出去。 接著,科林又將負責后勤的指揮官找來,讓他帶著些士兵把幫助祭司們去扎營。 大約六七分鐘后,一隊人浩浩蕩蕩來到了校場。 他們手里一人牽著一頭戰馬,只有最后面的二三百人手里空蕩蕩的。 為首的是一名青年人,目光如炬,身形看起來十分矯健。 一進入校場他就指揮士兵按照隊列站好,顯然他就是剛才科林口中的右翼指揮官,騎兵的首領。 他的組織力很快,騎兵和戰馬進去后沒多久就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 整頓好隊伍后,這位年輕的長官小跑著來到了科林面前,并腿收肩挺胸,打了個標準的敬禮,報告少將,騎兵準備就緒!請指示! 青年如炬的目光中閃爍著興奮,好像下一秒就要殺出去沖鋒陷陣。 他們這一千多個騎兵都快養的發霉了,因為人數稀少無法上陣殺敵,他們日常的工作就變成了騎著馬在四周巡視。 雖然這個工作十分重要,但他們也想和兄弟們上陣殺敵! 這還是科林少將第一次把他們像今天這樣特別召集過來,要知道,他們日常都快成了這支部隊的編外人員。就連科林少將檢閱士兵的時候都很少叫上他們。 看到青年躍躍欲試的小眼神,科林咳嗽了一聲,指了指只是站著就存在感頗強的赫爾,沙曼,這是赫爾額,先生。 他本來想說赫爾騎士,可一想他已經卸任皇家騎士,變成了桑九池的專屬祭司,也不知道怎么介紹,就變成了先生。 青年名叫沙曼,今年只有20歲,別看他年紀小,他已經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年,是個出色且老練的戰士。 沙曼聽到科林的聲音猛然一愣,驚訝地看向赫爾,哪個赫爾? 科林:全帝國上下,還有哪個赫爾? 沙曼本來就雀躍的眼神里更加熾熱,他驚喜地望向赫爾,赫爾騎士?! 但很快,他眼中的熱情褪去,換成了質疑,他不可能是赫爾騎士,赫爾騎士怎么會穿著祭司袍,他不是最討厭教廷嗎? 赫爾看了沙曼一眼,如果你說的赫爾騎士是曾經伊諾王子身邊的那位皇家騎士團團長的話,的確是我。 沙曼:那你為什么會穿上祭司袍子? 赫爾:因為我做了一個人生中最正確的決定,這個不是你現在該關心的,你現在該關心的是科林少將為什么要叫你來。 沙曼還在質疑中,但他還是知道主次,聽話地看向了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