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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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九池正了正身子,從枯井旁邊走到了不遠處的樹底下,跟我來。 按照修真界的說法,蘇珊現在只是一縷輕飄飄的神魂,她沒有修煉過,如果想要留住她只能通過鬼修馴鬼的法子。 鬼修是以魂體修煉,通過不斷修煉從而獲得實體,他們得天獨厚的天賦讓他們輕易就可以煉化趨勢鬼魂。 那些鬼魂一旦被鬼修煉化,就會成為鬼修的奴仆,不得不聽從鬼修的命令。 這妹子畢竟是愛人的meimei,他現在馴化一個禁欲騎士已經夠了,如果再馴化他meimei,說出去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桑九池雖然用的是鬼修的煉化法子,但他經過了改良。 蘇珊只會在心底對他產生敬畏,不由自主地想要聽他的話。但她自己真心想做一件事情,就算和桑九池的語言背道而馳,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進行。 說白了,他并沒有和蘇珊有什么類似于主仆的捆綁。 如果非要打個比方的話,他現在就相當于蘇珊的班主任,學生對班主任有天生的敬畏心,但班主任并不能控制蘇珊的行動和內心。 果然,聽到桑九池的話,蘇珊擰著眉猶豫了兩秒就跟著桑九池飄到了樹底下。 桑九池:你想起你哥哥了嗎? 蘇珊點點頭:想起來了。 桑九池:他現在就在井底,你的死讓他很絕望,他現在正在井底尋找有用的線索,希望可以找到殺害你的真兇。你能告訴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嗎?那天晚上我親眼看到你離開了,為什么他們都說沒看到你?是不是他們都串通好了做偽證?從我房間離開后你又去了哪里? 蘇珊咬著牙,她張開口想要說什么,可又很快神色猶豫起來,趕緊咬住自己的嘴唇,閉口不談。 你為什么這么想知道?許久,蘇珊從喉嚨里擠出了這么一句話,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桑九池將后背靠在樹上,右腿曲起腳面抵在樹上,用一雙深沉的目光看向蘇珊:因為我也是這起案件的受害者,我被人扣上了玷污你和殺害你的罪名。就在昨天,我還被伊諾王子帶去受了100鞭的鞭刑,你說我又沒有權利知道真兇? 你好像知道點什么?我是不是可以大膽地猜想,原本你就是打算和什么人計劃著構陷我,只是后來出了意外,才導致了現在這種情況的發生? 蘇珊抬頭看了桑九池一眼,那張向來溫潤的東方面孔此刻以一種極其冰冷的目光看著自己。他漆黑的眼眸里有星辰在跳動。 在那樣的眼神里,好像所有的謊言和陰謀都無所遁形。 明明自己才是長相更加可怕的鬼魂,可她看到桑九池竟然瑟瑟發抖,她總覺得桑九池身后像有一團巨大的東西。 那東西像是靈魂的衍生物,又像是天生的氣場,壓迫地她喘不上氣來。 你是受害者,你的親人又何嘗不是?你帶著恨意和絕望死去,我剛才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失憶了,再過不久你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前往新生??赡愕挠H人呢?赫爾他這輩子都會活在無盡的自責和后悔中,他現在為了調查你死亡的真相正在拼上一切努力著,就算是哪怕一丁點的線索都不放棄。而你到現在還在包庇殺人兇手,這值得嗎? 眼淚像珠子一樣一顆一顆從眼角掉下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不告訴你是想保護你們,對方根本不是你們能夠招惹的。她的語氣激動起來,你告訴我哥哥,讓他不要再查了,你就說是我求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桑九池:那我呢?我就活該被誣陷?難道連我都沒有知情權?我想知道為什么要陷害我? 蘇珊歉意地看了桑九池一眼,卻還是咬緊了牙關。 桑九池也不著急,他雙臂環胸微微仰視著飄在自己上空的少女,你是打算自己報仇? 蘇珊垂著頭,小心翼翼點了點腦袋。 桑九池:我讓猜猜對面有誰,賈斯汀紅衣大主教? 蘇珊身體僵住,她猛然抬頭看向桑九池。 桑九池沉吟兩秒,還有,伊諾王子? 就算蘇珊不說話,她怒睜的眼睛也已經說明了一切。 桑九池接著說,但他們兩個應該都只是浮在表面的人,如果只是他們兩個的話你完全可以告訴我兇手是誰。 我也是紅衣大主教,即便對方是賈斯汀大主教我也能夠扳倒他。至于伊諾王子的話就更簡單,只要稍稍給他們的對手透露點消息,他在劫難逃。 你害怕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背后的人。 蘇珊已經癱坐在地上,她仰頭望著桑九池,覺得他身上的那股壓迫感越來越重。 終于,她開口道:你說的都對。 三年前,我參加了一次下午茶。在那場宴會里我認識了伊諾王子,他好像對我一見鐘情,之后就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我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如果是現在的我,我一定會搞明白自己的身份和立場。但當時我只有十七歲,我也看會幻想灰姑娘的愛情故事。 我哥哥曾經告訴我要小心圖謀不軌的男人,所以就算對方是光鮮亮麗的帝國三王子,我也并沒有立刻相信。但架不住對方的甜言蜜語,他對我說話時候的表情特別真誠,真誠到好像全世界只有我。 你知道他是怎么告訴我的嗎?他說他是認真的,他不是玩玩,他想找個人安定下來,他見我的第一面就被我的清純干凈吸引了。他并不想找同一個圈子的公主,只是想找個平凡的人結婚。 不光是他,他身邊跟著的參謀長也會主動跟我說王子有多喜歡我。 我對他本來就是有幾分好感的,再加上他和身邊人的聯合欺騙,我終于墜入了愛河。我們兩個戀愛之后,伊諾王子也的確對我很好,不過他真的很忙,從來不會主動來找我,如果要見面,都是隨從過來接我。 他也不避嫌,將我帶到公眾場合。我哥哥一開始并不喜歡他,后來看到伊諾王子愿意向外公布我的身份,而我又不斷在他耳邊說伊諾王子的好話。我哥哥后來就接受了伊諾王子伸出來的橄欖枝,成為了他直屬的皇家騎士。 蘇珊有些愧疚地看了桑九池一眼,我是伊諾王子的戀人,當然也想為伊諾王子做些事情。陛下原本是想冊立伊諾王子為繼承人,但卻被教廷駁回。我心有不甘,就和伊諾王子商量了一下,打算潛入教廷尋找擊垮教廷的途徑。 之所以針對你,是因為我們都知道,教皇心儀的接班人是你。教皇既然針對伊諾王子,我們當然也不能讓教皇如愿以償。當有了共同的利益時,敵人就會變成朋友。伊諾王子找到了賈斯汀,和他聯手構陷你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蘇珊頭垂到最下面,是我歹毒了,所以才會害了自己。 桑九池抿唇,你們一開始的計劃是什么? 蘇珊猶豫了一下,還是和盤托出:一開始的計劃,是我進去借著為你用膳的話題勾引你,然后跑出來大喊你非禮我,以你私生活不檢點不配侍奉光明神的名義驅逐你。 但我最后的時候,后悔了。蘇珊咬咬牙,我是想幫助伊諾王子,但可以有其他方法,我這種行徑,又和那些不擇手段的人有什么區別。 蘇珊聲音有些哽咽,所以我進去后又接著離開了。 桑九池冷笑了一聲,這個計劃,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伊諾想出來的? 蘇珊:是伊諾。 桑九池嘆了口氣,蘇珊,你是蠢嗎?為什么會答應這種事情?如果伊諾王子真的愛你,他怎么會自己心愛的女人去勾引另一個男人?他是太相信你的能力,還是太相信我的定力? 蘇珊的臉色變了變,她的臉上已經被悔意占滿,但還是繼續說,我現在知道了。 桑九池:你哥哥也同意這個辦法? 蘇珊:不,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一定不會讓我來的,所以伊諾王子一開始就把他調到了城外。 桑九池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說什么。 蘇珊固然愚蠢,但她也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事到如今,她比任何人都要后悔。 之后呢,發生了什么?停頓兩秒,桑九池問道。 蘇珊:我的確在你的房間呆了兩分鐘就后悔離開了,當天走廊上守衛的都是賈斯汀的人,他們做了偽證。當日為了計劃能夠順利進行,賈斯汀讓人一直在守著,他的人一開始看到我后悔后沒多說什么,只是說要帶我去見賈斯汀和伊諾親自說清楚。 我跟著他繞過精衛,最后來到了一處隱藏的地下室里,在這座地下室,我見到了伊諾。 說到這個名字,蘇珊像是咬到了什么硬物,語氣十分生硬。 他們把我捆了起來,伊諾將我綁在十字架上,用鞭子抽打我,強暴了我。我想大叫,伊諾卸掉了我的下顎。 蘇珊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但她是個勇敢的女孩,即便當時的記憶有多么不堪,她也強忍著難受繼續回憶。 后來,他們將布條塞進我的嘴里,把我扔進了井里。七八米的深度,我本來昏迷了,全身骨頭碎裂的疼痛讓我醒了過來。我想呼救,但是我當時已經發不出聲音。我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爬出去,然而我努力撐著井壁想要站起來,濕滑的青苔又讓我沒有著力點。 直到力氣一點一點消失,我知道自己完了。在最后一刻,我憑著滿腔的恨意在地上留下了他們兩個人的名字。但在臨死前,我還是把他們的名字抹平了。 蘇珊遲疑幾秒鐘,在地牢里,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在他們的背后,還有一個更加龐大的存在。他們兩個也只是那個力量的棋子。如果哥哥真的陷入到這件事情里,他一定會為了幫我報仇傾盡所有。對他而言,或許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保護他最好的方法,所以我選擇了順從。 桑九池嘆了口氣,所以你就任由他們將罪名嫁禍給我,你是受害者,卻不愿將真實的兇手公之于眾,甚至還要替兇手隱瞞。 蘇珊,你不僅是個為了你哥哥著想的好孩子,桑九池,還是伊諾手里的一把利刃,利刃折斷還能變成飛鏢刺傷別人,伊諾真是找了位體貼的好戀人。 蘇珊用力搖頭,不是的,我不是為了伊諾,我是為了我哥哥!我不想讓他因為我的事情出事。 桑九池語氣漸漸冷了下來,蘇珊,你是你哥哥唯一的meimei,但你從未真正了解過你哥哥。你哥哥是有著崇高信念的人。這個信念不僅僅只是騎士對主人的效忠,還有對自己內心的堅守。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將來有一天,所有的真相大公于天下,你哥哥知道自己殺錯了人,還認賊做主那么多年,為他鞍前馬后穩固江山。他會怎么樣?他會信仰崩塌。要么他會將刀對準效忠了多年的主人,然而這樣的后果正好中了伊諾的下懷,伊諾剛好借這個機會除掉你哥哥。要么他就會變成一具行尸走rou,用傷痛和醉意麻痹自己,英雄不再。 蘇珊眼神十分慌亂,她依舊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我怎么會錯,我是為了我哥哥著想啊。這只是你的假設,伊諾離不開我哥哥的幫助,他絕對會將這件事情捂地嚴嚴實實,不讓我哥哥發現。我哥哥他很有本事,他可以幫助伊諾打下江山,到時候我哥哥就能被封官加爵。 他再也不是鞍前馬后的平民階層,而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統治階層。我哥哥完成了質的跨越,他的孩子也會繼承公爵之位。 桑九池長嘆一聲,看向蘇珊的眼神里帶著莫名的悲哀,蘇珊,你有沒有聽過東方的一句古話。狡兔死,走狗烹。打江山的時候是利器,守江山時就成了絆腳石。就算你哥哥在伊諾登基后被封為公爵,他的公爵只為做不長久,你不是在幫你哥哥,而是在害他。 你如果是伊諾,你如果殺了赫爾的meimei,你能夠安心讓這么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在自己身邊壯大力量嗎?未免夜長夢多,你哥哥的下場,或許比你還要凄慘。 蘇珊本來就蒼白的臉更加慘白,這,我,我沒想到。 桑九池正準備再說點什么,就聽到枯井那里響起了一陣攀爬聲。桑九池看過去時,井口剛好亮起了影影倬倬的昏黃色火光。 緊接著,一條強健的手臂搭在井崖,手臂稍稍用力,就從井里跳了出來。 赫爾一只手里抓著沒有滅的火把穩穩站在了地面上。 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蘇珊愣了一下。下一秒,她瘋狂地尖叫起來,為什么!為什么我哥哥會穿上最低等的祭祀袍?!他不是騎士嗎?! 桑九池淡淡看了胡鬧的蘇珊一眼,沒再繼續說話。 赫爾在空曠的地面上看了一圈,很快走到了桑九池面前,走吧,我們回去。 兩人一左一右并排融入黑暗中,在他們身后,蘇珊緊隨其后。她不停地飛到赫爾的面前,一會兒眷戀地看看他哥哥的臉,一會兒又糾結地自言自語說些什么哥哥為什么會穿上祭祀袍這樣的話。 桑九池看的煩躁,想說點話轉移一下注意力:有什么發現嗎? 線索很少,但我看到了我meimei臨死前的場景,赫爾沉吟兩秒,最后從喉嚨里擠出了幾個字,她很痛苦。 桑九池,節哀。 赫爾:能為我meimei超度嗎? 桑九池腳步稍稍一頓,你不是不相信這種神明的存在嗎? 赫爾苦笑一聲,我剛才下了井里看到了很多東西,我meimei臨死前掙扎的一幕幕立刻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她孤獨痛苦地死去,絕望地等待最后一口氣消失。我是不相信鬼神,但如果有可以讓她解脫痛苦的方法,就算只有千億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嘗試一下。 一直在赫爾旁邊搗亂的蘇珊已經安靜了下來,她乖巧地飛到赫爾的前面,十分愧疚地望著自己的哥哥,并用赫爾根本聽不到的聲音一聲接一聲地訴說著歉意。 忽然,她看到了桑九池。 歉意戛然而止,蘇珊趕緊飛到桑九池面前,用最卑微的語氣哀求道:你能看到我,你能看到我。原來光明神真的存在,主教閣下,您能不能幫我給我哥哥帶句話,我想向他表達一下我的歉意。 桑九池掃了蘇珊一眼,沒有立刻回應她,而是看向了赫爾,赫爾,你有沒有注意信奉光明神的信徒大多有什么特點?